真的赵子风没有死,可是白起余孽公孙羽劫杀赵子风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传遍江湖。公孙羽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不管认识与否,无论是否相关,江湖各门派以此为由,对公孙羽进行全面追杀,虽然很多人恨赵子风比恨公孙羽还要深,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盼着这么一天,他们能堂而皇之地对一个少年下手,只因少年身上背负两大珍宝。
所有追杀公孙羽的门派和个人中,当属赵子风的妻儿最为疯狂。
柳莺,赵子风之妻,她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阴阳家左掌司使。赵子风被公孙羽害死的消息传开后,柳莺并没有回到燕国那间茅草屋里,想必对事情真相并不明了,可是她似乎又不想急于寻找真相,而是要报仇,为此,阴阳家行动了。
小高,赵子风之子,燕国高级侍卫,奉燕王和燕太子丹之命,追寻名剑卫风和太白之下落,当然他顺便还做了一点私事,寻找骊姬,在母亲柳莺的插手之下,小高已经找到了骊姬并将他们带回燕国,正要想办法供出荆轲而留下骊姬之际,母亲赵子风被公孙羽斩杀的消息传来。小高开始变了一个人,又因为他他父亲的消息,赵氏在燕国朝堂的声势日渐衰微,往日被赵子风压制的那些文臣武将很快卷土重来,对赵氏朋党和小高加以排挤,小高从高级侍卫将至一般侍卫。他自觉在骊姬面前低人一等,内心更加复杂。
“公孙羽!”小高擦拭着宝剑,咬牙切齿道,“噌”的一声,斩下一块桌角。
赵氏势力被排挤,小高不甘屈人下,带着赵氏亲信侍卫出走,加入母亲的阴阳家行列,追杀公孙羽。
此时的公孙羽,在盖聂的保护下,在前往咸阳的路上,突然拐往燕国,因为盖聂说过,看见柳莺带着骊姬和荆轲进入燕国。
可是,原本用来藏人的那间茅草屋,现在已经被柳莺一把火烧了,这茅草屋是她和她的丈夫赵子风一根木头一把草盖起来的,成为蓟都郊外最不显眼又最神秘的所在。
为了消除行迹,在离开燕国之前,柳莺狠下心烧了屋子。当然,点火之前,柳莺已经让小高带人把里面的珍宝都搬走了。
“多好的屋子啊,可惜了……”骊姬和荆轲仍被绳索绑着,骊姬也听说了一些赵氏受到的重创,但是她这一声并未同情,而是讽刺。
“你!”柳莺差点就拔剑,可是被小高拦下了。
“要不是为了我儿子,老娘早就取了你俩的命了!”原来柳莺早就看出小高喜欢骊姬,而在她看来,虽然如今鲁国公被燕王排挤,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鲁国公一家被燕王排挤,如今却仍能在蓟都落脚,可见其影响力仍不容小觑,娶了这样的大家闺秀不说,若是能拉拢鲁国公,对赵氏势力可谓非同一般。
柳莺,在白起把她送回赵子风身边的那一刻,她彻底的改变了。如果说还有什么没变,那就是作为一个母亲最后的心软。也正是因为这点,骊姬和荆轲才活到了现在。
“哼!你大可不必顾及这些,我跟小高不过是主仆而已!”骊姬性格倔强,她本来就是王室郡主,而小高不过是燕太子收留的侍卫,按礼数来说,确实是主仆关系。即便鲁国公虎落平阳,今非昔比,可是骊姬这性格恐怕一时也改不了,否则,她也不会独自一人也要去寻找公孙羽了。
小高听到这句话,心中自然不是滋味,可是正如他父亲赵子风一样,他早已养成了隐忍的性格。他走到骊姬身边,自嘲一笑,“姬姑娘出身名门,小高不敢高攀,可是别忘了,当你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是我母子救下了你们,而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公孙羽!”
小高说得不紧不慢,却让骊姬和荆轲有些触动,想起在恒山被秦国侍卫和燕赵剑客围堵的情景,难免心有余悸,若不是柳莺及时出现,恐怕他们早已命陨恒山。
“不管怎么说,多谢二位救命之恩。”不苟言笑的荆轲不好让骊姬一个姑娘拉下脸,便主动赔罪道。
然而,小高似乎对这个沉默的少年并不在意,他冷笑一声,“来人,把他送进蓟都王宫,虽然人各有志,但这些年燕王和太子对我赵氏不薄,临走前我也该送给他们一份礼物,这小子虽然现在无名无势,不过……”小高顿了一下,又将荆轲上下打量一番,继续道,“对他们应该有点用处!”
“是,公子。那……姬姑娘……?”小高的侍卫应道。
小高转过身,瞟了骊姬一眼,无论他手中掌握多大的权力,似乎在骊姬面前,他都有一种自惭形秽。小高的内心经过一番挣扎,才叹一声道,“既然姬姑娘不喜欢在下这个仆人,那就一起送进宫去,让她继续当她的燕国郡主吧……”小高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不由得抽动一下,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
荆轲听后,突然着急起来,他走到小高面前,极力劝道,“不,赵公子,你不能送姬姑娘回蓟都!”
“哼,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小高轻蔑一下。
荆轲不禁愣了一下,他现在被捆绑着,自身难保,又如何保护骊姬?
不过,这个沉默小子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死在你面前!”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惊愕,就连荆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底气说这句话。
果然,片刻的沉默过后,全场一片哗然,小高走近荆轲,皮笑肉不笑的整理着荆轲的衣领,“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你以为自己是谁?”
“我……反正有我在,你们就不能把姬姑娘送往蓟都!”荆轲支吾一番,突然大声喝道。
这让小高倒是愣了一下,他静静地盯着这个似乎同样能隐忍的少年,竟然有几分惺惺相惜。
“废什么话?那让他消失不就完了?”柳莺不耐烦地喝了一声,对周身侍卫一挥手,几名侍卫瞬间就把荆轲放倒,接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给我往死里打!”柳莺冷冷喝道。
几名侍卫连番殴打,把本就瘦小的荆轲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卷缩在地上任人欺压,可就是半点呻吟都没有。
看着荆轲为了自己被赵氏的人殴打,骊姬担心地哭喊起来,“别打了!我答应你们,我回蓟都,求求你们别打了!”说着,骊姬不顾危险,扑到荆轲身上。
小高赶紧扬手大喝,“住手!”
众侍卫退下,骊姬将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荆轲扶起来,虽然两人双手都被绑着,可是骊姬愣是将这个少年抬到自己的怀里,“小庆,你怎么样?你怎么这么傻?”
荆轲躺在骊姬的怀里,他仰头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这张美丽的面庞为自己淌下心疼的眼泪,他似乎觉得这一顿打没有白挨。但是微微一笑之后,他便是几声轻咳,连喘了几口粗气,才认真地看着骊姬的眼睛,“姬姑娘……你……你现在是燕国通缉要犯,不能轻易回蓟都,更不能进宫……咳咳咳……”
骊姬看着荆轲艰难的呼吸和关心的目光,抽泣着点点头,“我知道,可是,你要我跟着这些人走吗?”
不料荆轲竟然真的微微点头,骊姬见罢,连连摇头,“不,我不要跟他们走,我要更你在一起,我们还要去找小羽……”
听到骊姬提起公孙羽,荆轲苦笑一声,“傻丫头,我要被送进宫了,而他们正要去找小羽,你只有跟着他们走,才能早日跟小羽见面啊……咳咳咳……”荆轲说着,又连咳了好几声,把血都咳出来了。
骊姬看着荆轲这般模样,又惊慌又心疼,也不管这许多,用自己洁白的衣袖就擦拭荆轲嘴角的血污,边擦边担心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放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你刚才没有听小高说吗?我对他们还有点用处……别忘了,我可是侠魁钦点保护你的人,没有点本事,他会选我吗?”看到骊姬如此倔强,荆轲无奈,只好搬出侠魁。
果然,骊姬听后,这下微微点点头。
“哎?怎么样?商量好了吗?是一起走还是……”小高话没说完,骊姬轻轻放下小高后站起身来,“我跟你走,不过,你得答应我,要保证小庆的安全!”
全场再一次愕然,他们没有想到,一向倔强的骊姬竟然会为了这小子改变主意!
“呵!看来这小子还真有点用处啊?!”小高看了看骊姬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荆轲,苦笑一声,“好,我答应你,只要这小子不犯浑,我不仅保证他的安全,而且还会在燕太子面前替他美言几句,让他谋个一官半职……”小高自信地说着,骊姬似乎正要插嘴,不料小高突然转向她,“当然,要是敢耍我,他也会死得很难看!”
看着小高不可商量的眼神,骊姬到嘴边的话突然卡住,她以前只觉得小高不过是一名听人使唤的侍卫,没想到,他身上也有一种令人畏惧的气势,骊姬不禁点了点头。
“带走!”看着骊姬点头应允,小高轻笑一声,继而朝荆轲喝令,几名侍卫将荆轲架起,往蓟都方向走去!
“小庆!”
“姬姑娘!”
两个即将分离的少年在不停的呼喊,而他们的距离被侍卫越拉越远。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夫人解绑?”柳莺看着儿子轻易就征服了骊姬,心中无比激动。
可是,当侍卫解开骊姬的绳索,她突然挣脱侍卫的手,朝荆轲追了出去!
“快!把她追回来!”柳莺脸色一改,怒喝一声,几名侍卫正要追出去。
不料,被小高喝止,“站住!”小高说着,不紧不慢地从侍卫手中拿过一张弓弩,眯着眼睛高声朝前方喝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松手!”
骊姬回头一看,小高朝荆轲的背影拉了一个满弓,她不由得停下脚步,无力地蹲在原地,望着荆轲的背影,失声痛哭。
第41章 刺客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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