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调查探访
    寻思之中，杜恩低下身。
    一只手还抱着婴孩，另一只手则按在那封堵大门的缝隙钥匙孔，以自己的空间操控之力，顺着脉络进行感应，很轻易迅速地捕捉到相应的四个支撑节点。
    只要把它们给毁掉，这座仓促之中缔造，此刻已有缝隙的封隔大门，就会失去足够的支撑，便可以轻易地击溃，迫使那灵母重新上浮回到表层空间这边。
    “果然，显得挺刻意的，真要选择那么去做的话，应该会相当危险，而且，还会一步步进入某种仿佛设定好的展开套路中。”
    “不过，虽然此刻起用凤血枪等手段，来强制破拆，其实并不是做不到的事情，但是，真的贸然使用凤血枪，来强行打破这扇门，又不免欠缺考虑，太过莽撞，万一这正是敌人所要看到的，那就是又一种落入套中。”
    说到底，还是情报信息太过缺乏的缘故。
    所以无法准确判断应当如何作为，才是最合适的。
    倒是有一点，显得愈发明显。
    杜恩感觉自己其实已经落入某个圈套，这却光星界的情况，显得有些专门针对自己似的，在一步步导引着他行动。
    阳谋，吗？
    除非我完全去忽略，不，真忽略了，也会有别的，更加恶劣的展开吧！
    这么思索着，在记住那些空间支点的位置后，杜恩选择踏出这表层空间的背面，悄无声息地回到正面，想要在正面的却光教大本营里，先搜索查找一下情报线索，不打算急切莽撞地就去“按图索骥”。
    即便时间推移得越长，那灵母就恢复得越多，而且只怕会逐渐出现某种难测的变化！
    “那个教主倒是跑得快。”
    在杜恩回到祭礼场时，人群早就散去，教主罗恒也已经跑了，可能是发现情况不对，自己或有性命之危，所以跑得利索无比，藏得应该也很严实。
    杜恩现在依旧吝啬神识的使用，显得更加谨慎。
    因为情况其实有些不对劲。
    祭礼场周围，还留有日常守护的祭祝与士兵，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居然意外地正常，没有多少慌张不安。
    要不是从祭祝对话的只言片语里，能够确定他们亲眼目睹，并还记着杜恩劫婴的事情，他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被洗去记忆。
    “现在这样，更像是中了某种邪术，但古怪的是，灵母既不是怨孽那等层次的存在，还像是个野路子，自己都只知道挥舞邪性，先是被我用极品法术打蒙，完全没遇到过正经法术的样子，然后第一反应是近身搏杀，佐证着这一点，所以，这边不应该会有人能使用邪术，换言之，那个教主莫非是本门中人，在此地担任着豢养者的角色？”
    基于这个可能，他自是不敢大意，小心谨慎为好！
    不过，在对这却光教大本营正式展开探索之前，杜恩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先解决。
    “唔。”
    单手抱着的婴孩，这时候已经醒过来，正睁大着无辜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一只小手有些不老实，伸到嘴边不断晃动，最终直接嘬起来。
    很明显，这孩子饿了。
    “而且，也不能总抱着他展开活动，正常情况下没什么，关键时打起来，就不太方便……”
    杜恩思索着，走到一处角落，抬手一指，一具极限收缩版，高只有五尺的玄甲巨像，便出现在身前。
    又运用起刚转修习得的土木圣炼，对其进行进一步加工，使得形体更加坚固，道道器禁延伸其中，分为三层，像是反应装甲一般，第一层是自爆抵御形式，第二层是更坚固更自爆的。
    而最内部一层，则是破空遁走，关键时刻能带着婴孩遁逃。
    为了给太过孱弱的他一个足够的缓冲，杜恩挥了挥手，这小石像展开外壳，露出内部空间，旋即便有青翠之色浮现，是生机盎然的草木生长，编织出一个柔韧耐冲击的摇篮。
    把婴孩放进去，便显得妥当无误，还不会生病。
    至于吃的，那就更简单了，摄取来一些灵气，筛滤过后，再进行稀释调冲，形成可以说是灵乳的事物。
    “吧唧吧唧～”
    小家伙吃得很欢快，又嫌有些少，因为只有一小勺的量。
    不过已经足够，甚至于太够，在接下来足够他缓缓消化一阵子的。
    “睡吧。”
    杜恩挥手抚过，他当即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草木摇篮关护，玄甲石像闭合。
    至此针对这边的必要举措，也差不多做完。
    最后的最后，杜恩略有沉思，没有再覆上冰魄外壳。
    因为相比起这边的异常环境，冰魄术带来的藏掩之效，有点太过正常了。
    一般情况下没什么，但非一般情况下，这种正常，或许反而会是个弄巧成拙的聚焦点。
    “反正一般的情况下，我足以照顾到这边，不会让他有什么危险。”
    这么考虑着，杜恩就没有覆冰。
    然后他转过身，正式行动起来。
    小石像迈动脚步，紧随其后，黑乎乎的，在火焰的照耀下，有些看不清具体轮廓，而以杜恩现如今的本事，就算是没有专门施加藏掩法术，那些祭祝跟士兵，也都有意无意地把它给忽略掉，根本没有聚焦注意。
    如此直接走出祭礼场，听到了一点吵闹声，循着声过去，在大本营之前，看到了议论纷纷的人群。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垢的圣婴，到底献祭给灵母了吗？”
    “伟大的灵母不会震怒，丢弃对我等的眷顾垂怜吧？”
    都是之前观礼的那些信男信女们，他们在被遣散之后，没有回去家里，而是因为心中的不安，拥堵在却光教大本营的门口，想要得到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回答。
    很明显，那个教主罗恒，虽然反应够快，疑似会使用邪术，但毕竟时间太短，杜恩击败灵母的速度太快，所以还是不够尽善尽美，留下了一些手尾。
    或许可以尝试从这边入手，鼓动他们出现哗变……
    正当杜恩酝酿着的时候，高高的顶冠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是大祭祝。
    他带着八名祭祝，十六名仪兵，还有几百名重装士兵，浩浩荡荡地赶过来，士兵们手中，还提着一百口缸。
    咚！
    这些装满事物的大缸落地，立刻便让门口这边安静下来。
    信男信女们一下子就不担忧了，眼里充斥着渴望之色！
    什么信仰虔诚，到头来都是为了索取好处，心也要实也要，于是那位教主出于安抚人心，收拾掉这边手尾的想法，给大祭祝下发命令，才有现在的这种展开。
    “圣婴敬献，灵母大悦，故而本次祭礼，将加量发放灵膏，诸位信男信女，排列整齐，各自领取！”
    “赞美灵母，顶礼灵母，灵母万德！”
    人们纷纷欢呼起来。
    既然那婴孩到底还是被敬献给灵母，灵母亦发放了灵膏，他们的内心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他们的贪婪一下子就显露无疑。
    一道道垂涎欲滴的目光，集中在那些大缸之上，鼻子不断抽动着，竭力地吸取入根本就没有发散，子虚乌有的香味，整张脸一下子就陶醉起来。杜恩走到士兵们的面前，看着他们打开缸，里面不出意外，是满满的脂膏。
    就是却光教的祭祝，此前从郑兴尸体上刮下来的那种脂膏！
    像是凝固的猪油，又有些稀，可能是勾兑稀释过的。
    白，油腻腻，却格外有吸引力，是极大的诱惑。
    “但又没有明显的邪性发散，从外表色味上，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
    杜恩想着，抬眼看向那些信男信女，还有祭祝们。
    一双双垂涎的目光，夹杂着心疼肉疼，暗自憎恶的色彩。
    给别人吃了，就是极大的损失！
    不管是哪边的人，都有这种心态，但受限于某种压制，还是只能乖乖听命，一边开始发放，一边开始排队领取。
    一只只精致华丽的宝贵容器，被这些聚居在却光教大本营周围，不是豪富就是执权的人们，从怀里兜里衣服里取出，显然是早有准备。
    因为排队的时间挺长，所以有些人为了克制自己内心的贪欲，忍不住洋洋得意，跟身边地位更低的人，各种炫耀起来。
    又不约而同地，一起鄙夷起中心营地中外围的下等人，以及更外围，围绕着这座中心营地，那数千散居营地里的泥腿子。
    在这种情况之中，关于灵膏的作用，也逐一浮现出水面。
    它是这却光星界，现在最为顶格的财富，象征着自己的虔诚与地位！
    最主要的作用，是保证温饱。
    只需要一勺，就能让一个人数天不饥不渴，营养齐全。
    在需要进食的情况下，在这个贫瘠无比的地下世界，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而次要的作用，是增强实力。
    即便是大祭日里，才能得获垂怜的下等人，有这一口灵膏，日积月累之下，也能显得比更外围的泥腿子更加强壮，实力逐渐能够匹配空荡荡的修为。
    “获得饱腹与力量，如此的因素，才让这种东西，成为此界现在最要紧的资源，是灵母与教派统治的根基，人们狂热信奉的根源。”
    人们不需要修炼，也已经早就舍弃修炼，只需要一口灵膏，便胜过任何法门与灵丹妙药……看起来是这样子，但杜恩却看得出来，只靠这种勾兑货色，最终最多只能拉到筑基圆满的地步。
    而这却光教之中，却有着大批金丹期，不少元婴期，显然不会只是这么简单。
    于是他默默等着，等到了一口口大缸空下来，士兵们抬起缸转身，向着大本营内部某处行去。
    杜恩自然是尾随而上。
    也有祭祝在一起，那个神色看起来，似乎是不放心那些缄默的士兵，想监督着，免得他们偷吃一样。
    “唉～本次祭礼出现意外，教主现在又闭门不出，最后也不知道会如何。”
    “还好，现在灵膏的储量还足够多，暂时问题应该不大。”
    两名祭祝私底下，这么窃窃私语，显然是残有印象，所以忧心忡忡。
    让他们忧心的，还有其他情况。
    “听大祭祝说，教主似乎有意把南边的圣教军调回来？”
    “嗯？不是早就决定要抽调走吗？”
    “咦？有这种事情？”
    “大祭祝日前才吩咐过的，还能有假！”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并非因为今日之事所致，我也就安心了一点。”
    “哈哈，总归教主会肩负起责任的！咱们不用担心！”
    在前往灵膏仓库的途中，这两名祭祝的对话，自然是被杜恩听得一清二楚。
    “争权夺利，吗？”
    他对此自然没有随便相信，只略有推测，没有基于此推断。
    然后，他们来到仓库。
    推开门，是深广的空间，或大或小的一缸缸灵膏，垒叠得高高的，快要挤满整个房间，至少要有数万缸。
    如两名祭祝所说，这边灵膏的储量，现在的确是显得充沛。
    就是杜恩不禁陷入到思索里。
    有点太多了……
    正想着，又有脚步声传来，是一名祭祝带着数名不太一样，实力比普通祭祝明显要强，满身杀气的仪兵，正气势汹汹地过来。
    灵膏仓库的守护者们，当即便有一人主动迎上去。
    “大人有何要事？”
    “奉教主急令，抽调一千缸灵膏，即刻安排人手，押运着跟我们走。”
    “这……”
    “嗯？”
    “明白！小的明白！”
    就这样，连刚刚过来还缸的人，都被一并抽调，押送着千缸灵膏，去往大本营里的某处。
    杜恩自然是继续尾随其后。
    这只队伍气氛比较古怪，几名祭祝颇为欲言又止，但到底没有人说什么，都默默地做着事，来到另一处戒备森严，里三层外三层，像是军营的区域。
    或者说，这就是军营，到处都挂着圣教军的旗号。
    来来往往的，不是巡逻的士兵，就是正在运送物资的车队。
    甲胄，兵器，还有血淋淋的尸体。
    不是人的尸体，而是妖兽的尸体。
    这些运送而来的妖兽尸体，与灵膏的押送队伍贴的很近，应该是要往同一处，或者是相近之处而去。
    杜恩立刻就靠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