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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退了吧乖

    向激川眼里陈言一直都是一个非常镇定的人,不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吧,但是他真的从来没见过陈言焦虑到发慌以至于坐立不安的样子,航程三个半小时,向激川看陈言真的是恨不得肋生双翼自己飞走的样子,终于很小心的问了一句:“是不是你厂里出了什么事?”
    向激川当然也知道,这么问其实很招别人的忌讳,但他更知道陈言不忌讳这个,再说了一个制衣厂应该出不了多大的安全生产责任事故,最多就是着火了,不过陈言那个总经理还是挺靠谱的,总感觉不像是会给陈言惹出这种事的人。
    “没有,”陈言也知道自己干着急没有任何意义,飞机已经平飞,客舱服务也开始了,空姐送来水果点心下午茶,陈言还是只要了一杯热水,“你就别瞎猜了,反正我也不带你去。”
    向激川拿起一块猕猴桃啃了一下,酸的又赶紧放了回去;“不用你带,我自己跟着你去就行了。”
    “我觉得你还是回去看看你爷爷比较好,”陈言之前出一身汗其实早就口渴了,只是一直也没顾得上喝一口,“如果没什么事,晚点我去你家等你,你真的还是不要跟我一起去了。”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一起?”向激川觉得草莓还不错,其实跟着陈言出来一路急慌慌的,他现在也有点饿,“我真的很担心你的身体,你这个嗜睡,我感觉好像有很长时间了,还有你这个出汗,你自己真的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吗?”
    “我好像一直都很能睡吧?”陈言这话也确实不假,他确实一直都比较能睡觉,稍微着累点只要给个支点就能睡着,“所以这个不算什么症状,上次体检医生也说了,有没有什么异常报告上看不出来需要再观察,所以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细想一下也不对,”向激川帮陈言问空姐续了一杯水,“你们村的烧鹅店给你打电话,什么急事你就这么着急往回赶?烧鹅店可没有绣花机对吧?”向激川还记得上次陈言来也是急匆匆就走了,说是厂里的机器坏了,向激川听得出来那是很敷衍的借口,毕竟机器坏了有售后来修,不是什么值得老板大老远非得跑回去的理由。
    “你说的对,”陈言伸手拿了一块蛋糕塞嘴里,“所以我就是单纯不想你跟着,有什么问题吗?”
    向激川知道陈言的毛病,这孙子软硬不吃,决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如果向激川真的硬要跟着陈言去,陈言可以就待在机场里哪里都不去,直到向激川自己耗不下去了为止。
    从机场出来向激川还是听陈言的话,准备回去看看老爷子,答应了向激川如果没什么事就今晚向激川家里见以后,陈言自己叫了车,从机场直奔医院。
    刚好在晚高峰之前赶到医院,按照姑姑提供的床号,陈言在住院部找到了六号楼,进了电梯一看,爷爷所在的楼层是属于消化内科病房,心里那种惴惴不安一下就升起来了,他以为爷爷应该是住在心血管类科室的病房,怎么会住在消化内科呢。
    从电梯出来陈言跟着指示牌,一路找到病房,正赶上晚饭时分,爷爷住的是双人间,一推门进去姑姑正陪着爷爷吃饭,看碗里应该是很软烂的汤面,爷爷看到陈言来了,点了点头。
    爷爷看着有些虚弱,但是精神头还是挺不错的,姑姑说是因为老人家贪凉多吃了几块西瓜,昨天晚上就开始上吐下泻,赶紧送到医院来,医生检查了以后认为年龄大了还是留院观察一下比较好,就给办了住院,今天做了一些检查说是都正常的,还是老毛病血脂有些高,陈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爷爷倒是说陈言脸色不好,看着比过年的时候差多了,陈言解释说是因为自己刚下飞机,从京城回来的,飞了很久所以人还有点晕,爷爷又怪姑姑大老远非要把陈言叫回来,姑姑端着刚洗好的碗,笑着反问爷爷说昨天晚上也不知道谁在救护车上说只还有一个心愿没了不能闭眼要好好活着,爷爷闻言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了。
    姑姑一边擦干净保温饭盒上的水渍,一边和陈言说昨天在救护车上自己也很害怕,没忍住就流泪了,当时爷爷抓着她的手安慰她说他还有一件心愿没了肯定不会死掉的,然后姑姑问陈言知不知道爷爷的心愿是什么,陈言当时就觉得头皮一麻,心想不会是姑姑也被爷爷带跑偏了要开始催婚了吧,毕竟爷爷每年吃饭的时候都绕不开这个话题,然后姑姑很严肃的说为了爷爷长命百岁,陈言可一定一定要慢慢挑,千万不要着急结婚,话还没说完姑姑就被躺在床上休息的爷爷严肃的制止了,说这样只会把陈言教坏,变成老光棍孤独而终。
    陈言总算松口气,毕竟每年吃饭主要就是上演爷爷催婚,姑姑姑父帮着陈言一起抵抗的戏码,陈言其实不反感这个,毕竟一年也就一次,好像是聚餐的保留节目,一家人都能参与进来,反正爷爷也就是说说,陈言不觉得压迫,只觉得多少有些内疚。
    姑姑的女儿,也就是陈言名义上的堂姐,比陈言大几岁,已经成家了,在外地工作,听说爷爷病了,这会儿打视频电话过来,姑姑帮着爷爷把床摇起来一点,老人接起视频电话,那边堂姐的儿子在电话那边很大声的喊了一声太爷爷,老人端着手机就笑开了花。
    姑姑的儿子比陈言小点,考的是军校,毕业这些年回家的时间很有限,驻地也很远,已经在当地结婚成家了,这几年爷爷岁数越来越大,唯一放心不下的可能也就是陈言这个上无父母,又无妻小的老光棍了。
    趁着爷爷打视频电话,姑姑把陈言叫到病房外面,问陈言去京城是不是有什么事,陈言很快就听懂了姑姑的言外之意,赶紧解释说只是去探望一个朋友顺便玩几天,并不是去看病什么的,自己身体挺好的,让姑姑放心,但是姑姑还是一脸狐疑,说陈言看上去可并不怎么好,如果不是相信陈言的人品,她刚看到陈言的时候都想报警抓吸毒仔了,陈言无奈的笑了笑说就是因为跟朋友玩了个通宵才这样的,尽管陈言再三保证,姑姑还是一脸担心。
    “要不你再找个住家阿姨吧,”姑姑往病房看了一眼,听到堂姐的儿子,也就是姑姑的外孙正在大声朗读自己的作文,爷爷靠在枕头上眯着眼享受着,又安心的转了回来,“之前你家那个小姑娘没辞职的时候,我看你还都挺好的,怎么她这辞职了才一年,你看着下巴都能扎死人了呢?自己一个人更要好好吃饭听到没有,不行就再找一个住家阿姨,有个人管着你吃饭我们也放点心。”
    “现在厂里也不怎么忙了,”陈言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说他看上去不太好,可能最近工作太忙了累着了,他不想让姑姑为自己担心,于是赶紧保证,“现在厂里也不忙了,我每天都按时吃饭,基本都是自己做的,不过我后出去再也不这么发疯的玩儿了,我真的只是熬了几个通宵,我以后绝对绝对不熬夜了。”
    眼看跟陈言也问不出个什么,姑姑叹了口气先进去了,不一会儿姑父来陪夜,爷爷说什么都不肯让陈言多待,陈言只好下楼去了趟缴费大厅给爷爷存了一万块钱费用,临出门看到大厅里有个仪表镜,走过去认真照了照,觉得自己真的什么变化也没有,真搞不明白最近怎么谁见了自己都觉得自己生重病了呢,陈言一边想着,一边掏出手机打车回向激川家。
    陈言睡了一路,又是全身湿透,打开家门向激川好像还没回来,饥肠辘辘的陈言估计向激川就算是在家肯定也是在他爷爷那儿吃过了饭的,所以陈言刚在楼下一家小店儿买了一份熟牛肉一份碗团,当然考虑到向激川万一在家肯定多少也要跟着吃点肉,所以熟牛肉陈言切了一个大份的,现在向激川不在,陈言拿个盘子捡出来一些给向激川留着。
    换了个衣服出来打开电视机,已经是晚间档了,陈言喜欢看比较热闹的民生新闻,小店的辣椒不够劲儿,陈言虽然觉得欠点味道,但是碍于自己没买菜,不然高低自己亲自下厨搞一碗正经麻辣蘸水,用来吃牛肉还是很痛快的。
    向激川拎着个保温袋回来的时候一屋子的饭香味,陈言正端个碗很认真的看电视,看到向激川回来了把手边一个盘子一推,里面是切片的牛肉,示意这是他给向激川留的,然后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电视。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向激川洗完手出来,看到陈言好好吃饭而且好好吃肉,向激川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伸手打开保温袋,里面是给陈言带一盒的水果切,打开盒盖放到陈言面前,“今天晚饭没什么你爱吃的,就叫他们给弄了一份水果,这个猕猴桃比飞机上的甜多了,你等下吃完饭试试。”
    “谢谢。”陈言往嘴里塞了一筷子牛肉,还是伸个脖子看电视。
    “看什么呢这么有趣?”向激川给自己也拿双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尝了尝,味道还行,肉有点柴。
    “就这个民生节目,挺好玩的,”陈言吃饭一向不算很快,“现在在解决一个大妈家楼上的邻居在阳台的窗户护栏上养鸡的问题,很热闹。”
    陈言吃完饭向激川收桌子,陈言溜去沙发上继续看没看完的节目,向激川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拉一个指夹式血氧仪,非要陈言戴上测一下,陈言虽然嫌烦,但是一想到向激川已经很好脾气的跟着自己飞回来又跑回家,所以也就伸出手指随便他了。
    测出来的数值是92%,向激川今天下午回来的路上给自己测了一下,显示数值是97%,家庭医生说这款指夹式血氧仪测出来93%及以上都是正常的,向激川看到这个92%多少有点气的想笑,你说这不正常吧,它离正常值就差1%,你说这正常吧,它离正常值还有1%。
    陈言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看栏目组帮忙协调拆除窗台鸡窝,手上的水果叉上还叉着一块猕猴桃。
    向激川把这个数据反馈回去,得到的果然还是要继续观察,医生建议下次陈言明显犯困的时候可以夹上测一下,向激川听了有点无奈,谁知道这孙子下次还会不会这么配合,所以他也准备了后手。
    “刚才回来路上去给你买了个这个,”向激川又掏出来一个包装盒放到陈言面前,“你以后都戴着吧,心率血氧都可以监测,有异常会提醒。”
    陈言一看是自己手机品牌出的手表,这款好像三四千,他把叉子上的猕猴桃吃了:“退了吧,真的过敏。”
    陈言这个金属过敏的毛病是上了高中才发现的,高中的学校每个同学都要佩戴校卡,陈言戴了第一天没多久就发现校卡别针穿过衣服接触皮肤那里起了很多红色的小水泡,非常痒,他不太确定是不是被什么虫子给咬了,当然位置也有点尴尬,所以不能抓,他把校卡移了一下,很快新的位置也发现了这些小水泡,陈言这才意识到罪魁祸首可能就是这根针,以前也有听班上女生说什么金属过敏饰品只能戴金银,那个女生还很骄傲的说这就是天生的富贵命,是小公主,引得旁边听她说的几个女孩子都很羡慕。
    校卡是不能不戴的,陈言更没有那个本事去把这根针换成金的或者银的,不过他有手艺,很快就想明白只要在校服上衣带胸卡的地方缝上一块小小的内衬,扎校卡的时候把别针穿在校服和内衬之间就可以解决这个过敏的问题。
    现在向激川给买的这个手表,陈言知道肯定是戴不了的,他虽然没有广泛的测试过,但是以他的个人经验,铂金是不过敏的,银子纯度不够一样烂一大圈,黄金没试过但是应该没问题,剩下的各种单质也好合金也好,基本都会很快引起反应,毕竟上次戴了个手腕花,整个手腕直接烂完了,要不是徐一钦给了药,还不知道会有多严重。
    “我去买的时候销售给我看了检测报告,说是通过了很多项皮肤敏感性测试,”向激川也知道陈言过敏,但是他还是担心陈言的身体状况,专门问了这个,“说是不会引起皮肤过敏,你要不戴上试试看吧,不行再说了。”
    半个小时以后,电视机里大妈家楼上的鸡窝终于成功拆除,陈言举着手腕上的非常规整的圆形疹子痕迹告诉向激川去退了吧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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