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这般举动,落到我眼中,无异于火上浇油,既然如今铁证如山,我哪容她多作狡辩,我怒声道: “拿下!”
可是,我忘记了,这不是衙门公堂,而与我同行前来的的两名衙差,一名被我派回衙门办差,另一名也被我安排了差事,此刻并不在身边。那些在旁围观,神色各异的仆役们,似乎有仍仍上些惧怕吴氏在此当家多年的余威,畏缩不前。
这一耽搁,吴氏那儿却是猛的一惊,立刻转身狂奔外逃。
不知是不是太过心慌的缘故,还没迈出几步,慌不择路的吴氏,竟然朝着云烟的方向奔去,对于自动送上门的吴氏,云烟自是不会放过。
一声吼叫,便再次扑将上去,把吴氏重重一撞,吴氏身子一个吭呛,重心不稳,整个人立刻向后摔倒在地,并且痛呼出声。
我沉下脸,挥挥手,要示意一干畏缩不前的众人上前拿人,以防她再次逃走。
然而,那倒地的吴氏,却并没有起身的迹象,反而开始碾转在地上,翻滚着,那呻吟声没有停下,反正越来越大,也越发显得痛苦起来。
那明明是平地一摔,怎会如此严重,我困惑的皱眉。
下一刻,便看到,吴氏双手,环抱着小腹所在,声音因为痛苦,都有些变形失声:“哎哟……我的孩子……救命……我的……”
听得吴氏的痛呼声,我后知后觉忆起,眼前这人,除了是嫌疑人的身份,还有一个身份——孕妇!
且不提先前种种,光是刚才那重重一摔,只怕是……可能会动了胎气,让那尚在娘胎的孩子……不保……
“哎哟……哎哟……救命……”
吴氏仍自倒地不起,抱腹呻吟着。
“哈哈哈……报应……报应啊……报应……真是报应……”这突来的疯狂笑声,除了云烟还会有谁?
一时间,小小院里,充斥着吴氏的惨叫和云烟兴灾乐祸的疯狂的笑声。
而一干仆役不知是今日所受刺激太多,大多是相互张望,显得不知所措。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声音,让我自己也显得惊慌失措:“来人,快,快把她掺扶进屋里去……谁,你们谁派去请大夫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还嫌今日死的人不够多吗?”
这我这一通含怒狂吼,终是骂醒那一票饱受惊吓的役仆,眼看着那群围观的仆人各自作乌兽散般,各自忙碌开来。
纵心急如焚,我仍只只能眼睁睁看着吴氏在地上挣扎呼痛,却不敢胡乱伸手。
都说隔行如隔山,吴氏此刻的状态,我却不敢乱动,就怕一个不小心,人没救上,反倒帮上倒忙。
而云烟那丫头仍自重复着报应的说法。呆立在忙乱的人群中显得分外显眼。我此刻是没心思理会她。
大夫一时还没找来,吴氏的呻吟却渐渐弱下去,一抹刺目的红艳,缓缓出现在吴氏下身处。
“大夫呢?怎么还没来?”看着那突然出现淋淋鲜血,我是彻底慌了神,着急的向身后便是一通狂吼道。
前院传来凌乱的脚步。小厮领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匆匆进来:“来了来了,大人!大夫来了。”
“老朽回春堂……”那老者见到了我,竟整整衣冠,便要行礼。
我急了,一把抓住老者的手,“免了免了,人命关天,还拘什么虚礼,你快看看,她流了好多血。”
“这是血崩,坏了,坏了!凶险极了。”大夫伸手匆匆一把脉,望切一番,甚至不用问询,便已倒吸一口冷气。变色。
“什么是血崩,会不会死吗?你不是医生吗?快救人啊?”眼前血迹越来越多,心急如焚的我,只能一个劲的催大夫救人。
“先把人搬进屋里吧,地下太凉,对孕妇不好。让人烧些热水,派几个丫环婆子进来帮把手,现在,这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不能救大人,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得大夫说得如此凶险,我不由心中无比自责,如果我先前不那么粗心,这吴氏也不会因为跌倒,而有失子的可能性。
看着李府一干仆投七手八脚把吴氏抬进屋里,那年老的大夫也跟进去,我也准备跟进的,却被看门的老婆子给拦在了门外。
“大人,这种污秽血光之所,男人不能进来,劳你在外侯着。”
“那大夫不也进去了?”我下意识皱了眉,我自己本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哪曾听过这些事情。可如今,不能入内亲见而在外守侯着,怎么心安。
“大夫也只会在外屋,给咱们提点一二罢了。大人,你就在外侯着吧,里面够忙乱了。”
扔下这样一句话,那老妇人立刻关上房门。
立在门外,听着里面隐约可见的忙乱声响,和吴氏有气无力的呻保吟声,却无法亲见,我心里似有一只猫在抓似的,难受异常。
也记不得在房外转了多少个圈,更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那紧闭的房门内,忙碌依旧,却没有开启的迹象。
“大人!”突然传入耳朵里的温润声响,让正急得似热锅上蚂蚁的我,心中一愣,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太过心急,而出现了幻听。
目瞪口呆的看到那一袭淡墨青衫的男子,倚门而立,
眉眼之间,温润如水,沉静似玉,那样淡定的气度,似乎有抚平人心焦燥的功效。好半天才寻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怎么来了?”
“役差说这里又有一桩命案,我便随仵作一起来了。”嘴角微微泛起一点幅度,慕云飞的语气,显得那样的云淡风轻。
“可……可是……那位紫黛……”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慕云飞,我只觉得脑袋有些打结,说出的话,都结结巴巴的。
“我把紫黛带到后衙,交给吟心。她们都是女儿家,应该会方便些!”我的话虽没问完,但慕云飞是多么通透的人,早弦而知雅意。
明明屋里吴氏生死不知,而眼前,还有一桩未定的案子,可听到慕云飞那么随意的把紫黛交给吟心安置,自己却赶过来帮我,我的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喜悦之情。偏是心有不甘的再次追问道:“可是……你们,你们故人重逢,不是该多聊聊吗?”
“故人是不假,可是,我们之间,早无话可聊。对了,这儿出了什么事,我这一路行来,看着这李宅,很混乱的样子?”
慕云飞摇摇头,只含糊不清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便不再说什么。而是指着这一片忙乱的李宅,转开了话题。
虽然明知慕云飞此举有转移话题的嫌疑。但这问话,把我刚刚才略微放下和烦恼再次提起。
我叹息一声,苦着脸,把今日到李宅后的种种经历一一道来。
在我讲述的过程中,慕云飞微微侧面,一副虚心呤听的模样,直到听完,面上神色亦是淡淡的,半晌才缓缓开口:“这么说来,大人已经断定,是吴氏杀人了?”
“当然是,这人证物证都有了,除了她还有谁?可她偏又是怀有身孕,杀人者死,可那孩子无辜,而且,大夫说,她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大人怕是得有些草率了!”叹息般的摇头,慕云飞如是说道。
“怎么说?我记得你说过,断案一定要有人证物据全齐。如今两样皆有,怎会草率?”对于这种评价,我却有些难以接受。
“人证物证,的确重要,可人心有偏,你所听的,不过云烟的一家之词,至于物证,若要伪造,也不是什么难事。此事,疑问很多,至少,若我是吴氏,抱着杀人的念头去的,绝不会穿如此名贵,仅此一件,表明身份的衣服去行事。
就算不被人撕下一片半片,当作证据,若衣服上被沾上血色,怕也难以洗清。”
慕云飞缓缓言道:“不过,以上都只是推断罢了。在真正把所有疑点完全破解之前,案子,绝不能算断完。”
下细思之,慕云飞所言,的确有理,可若说吴氏真被隐害,那么,便是云烟说谎。可云烟对刘氏之情,却不似作伪,她却也没有必要说谎……
“不急,我不过是说的另一种可能性罢了,一切,等我们到佛堂现场看过,再说罢”
点点头,看看那间仍紧闭的房间,我对慕云飞的提议很是赞同:与其在此等得心焦,但不如趁机去佛堂查看一番,那毕竟是命案的第一现场。
我正转身,却听得身后“吱呀”一声,那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几个面色惨白的丫环妇人,连滚带爬的奔出门外。口中还发出阵阵惊呼。
再顾不得先前的打算,我一个箭步冲上前,拦住那几个丫环,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妖怪……妖怪……小夫人流掉的……是妖怪……”
被我拦住的丫环,混身颤抖不止,放声尖叫道。
妖怪?我彻底懵了。这么可能?这大活人,就算流产,也不可能流下一个妖怪来?这叫什么事?可看着那几名丫环妇人的模样,又不似说谎。
我三步并作两步,便往屋冉闯进去,这一次,那些已被吓掉三魂六魄的老妇人,再没心恩搬出什么不吉之类的话题拦我。
还没进到内室,便已闻到室里弥漫的刺鼻血腥气息,顺着那气味来源,入眼所及,饶是我平生自认大胆,此刻也觉浑身上下汗毛都坚起来,受惊不小。
屋内正中,那一盆鲜艳的血水,的确刺眼,可更令人心惊胆寒的,却是那血水中样,那个已能看到婴儿形态的胎儿。显示着,那孩子,仍是流掉了。
那胎儿不过巴掌大小,发育良好,但,那胎儿身上下的肌肤颜色,并不是常人惯有的白嫩,而是一片触目惊的黑色。乍一望去,那孩子,就似一块被烧成碳状的似的。
难怪那些个丫环妇人,个个吓得魂不附体,口称妖怪。试问这世间,哪有通体如漆色的婴儿。
“大人!借一步说话。”相较于那些丫环妇人,那个原本在外屋指点的大夫,不知何时,也进来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大夫,这是怎么回事?”随着大夫回到外屋,我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大人,若草民没有料错的话,这孩子,应是在娘胎里,便中了毒。”
“胎里中毒?怎么可能?若是孩子中毒,吴氏怎么会没事?”听得大夫的评论,我只觉不可思议。
“大人,正是这个孩子,才救了吴氏一命。若老夫所料不差,这应该是慢性中毒的。想来本是要对付吴氏的,可因为吴氏怀孕,那些毒素便大多转移到孩子身上。所以,这流掉的孩子才会全身发黑!那就是毒入精骨的迹象!”
又是慢性中毒?“大夫,你能看出这是什么毒?”
“此毒如此之厉害,必是砒霜!”
听着老郎中如此斩钉截铁的下定议,我却只觉耳边惊雷又响!
怎么可能,慢性中毒,又是砒霜!
李掌柜,吴氏皆慢性中毒,加上已被杀身亡的刘氏,如此看来,这李掌柜到底惹了什么样的仇家,竟欲要灭满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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