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攒功德！”
    石苇第一次听说，修仙者还会去做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没错，无论在北林仙域，还是白月洞天，嫡传弟子必须努力积攒功德，帮助同道化解魔气、戾气是最有效的办法。”顾长霜说道。
    “所以你就挑中了我？”石苇觉得，这丫头真是被忽悠得不轻。
    顾长霜点头。
    “那我问你，功德究竟是什么？”石苇强忍住打人的冲动。
    “白月洞天有一块功德碑，记载着所有弟子积攒的功德，若度化了你，我起码可以加上二十个玉筹！”顾长霜缩了缩脖子，还是一五一十地交待。
    “我再问你，功德究竟有什么用？”石苇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儿，继续发问。
    顾长霜摇头。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其实你是个好人？”石苇将牙咬得“咯咯”作响。
    “我的确是个好人。”顾长霜毫不犹豫地认下了。
    石苇彻底无语了，修仙者哪他妈有一个好人？今日算是开了眼，遇上个不要脸的。
    “有我们相助涤清魔气，那些同道无不感激涕零，除非你并非同道，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魔头！”顾长霜发现石苇眼中的不屑，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好啦好啦，同道也好，魔头也罢，我不会平白受人施舍，更不能要女人的钱！”石苇瞪了顾长霜一眼，扭头走了。
    “你！这...不可理喻！”
    顾长霜怒极，却不知从何与他理论，只好气呼呼地跟在后面。
    事实上，石苇也没有甩掉顾长霜的意思，刚刚在街上，便看到几个身穿澄谷仙域服饰的人探头探脑，这说明卢珀云就在附近，处此之外，似乎湍泽灵域的老冤家们也到了。那场围猎搞出的动静太大，明里暗里多了不少死仇。
    石苇莫名被扣了一个魔头的帽子，刚才明拓的反应已足以说明一切。他心里清楚，即便朱芸古等人就在附近，也绝不敢出来与他相见，罗浩群大概也不会。孤立无援，外有强敌，顾长霜也许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但这跟稻草怎么用，尚有待斟酌。
    杏山城的坊市极大，中间的区域广厦林立，出入的修士非富即贵，边缘则分布着不计其数的小店铺，是低阶修士活动的场所。石苇斟酌再三，还是进入一条主街，在一个繁华稍逊的街口停下脚步。
    玉龙号是一个中等店面的商铺，中间是窗明几净的厅堂和柜台，左侧是炼器作坊，右侧则是一个不大的货场。这家店铺属于某个大势力的旁支，店老板姓周，是一位炼虚修士。
    “我看你这店铺也没什么生意，不如雇了我撑撑场面。”石苇一屁股坐在厅堂上，翘起二郎腿，目光倨傲。
    “这位道友，你是不是来的时候被人截了，准备凑点路费？”周老板在街面上混了许久，这样的混混见的多了，于是没给他好脸。
    顾长霜早摘了白月洞天的徽章，见店中客人越聚越多，仍然挂不住脸，一个劲儿的拽石苇的衣襟。
    “我精通制符之术，也擅长炼制阵盘，我们五五拆账如何？”石苇问道。
    “还是算了吧，符箓、阵盘满大街都是，能有什么销路，你还是另找别家吧。”周老板毅然回绝。
    “看不上阵法师是吧？”
    石苇觉得这老板简直瞎了眼，随即伸出一根手指凌空晃了晃，便有一团红光自体内窜出，缓缓漂浮在半空。
    “你竟身具三个谱系！”
    顾长霜不敢高声，眼睛却瞪得老大，她明明听望渔子说过，石苇是一位魂侍。
    “炼丹士是吧？不过本店已有了三位炼丹大师，阁下还是另谋高就吧！”周老板铁了心不要石苇，直接端茶送客。
    “好好好，老子今天和你干到底！”石苇气得浑身打颤，用手指了指周老板的鼻子，转身出门。
    街对面有几个劣等的商铺，石苇用眼扫了一圈儿，心中打定主意，于是走进旁边的一家当铺。
    “老板，看看这个！”
    石苇将背神弓抻出来，连同一捆九云枝箭一柄拍在柜台上。
    “作价两万五千灵石。”当铺老板眼都不抬，满嘴胡诌。
    “当了当了！”
    石苇暗自苦笑，想不到自己竟落得当街典当的下场，不过话说回来，当初炼这法宝花去三万灵石，这笔买卖倒也公允。
    “有没有适合炼制高阶灵丹的丹炉？”石苇忽然想起，三火神造炉也被锁在百梦园中。
    当铺老板想了想，转身走进内室，不一会儿，拿出一个两尺见方的木盒。这木盒看上去颇为沉重，盖子打开，现出一个通体金黄的丹炉。炉身一尺见方，三足两耳，下有碳格，炉盖雕成一只狮子脑袋的模样，十分精致。
    “狮首佩云炉，是北林仙域炼器大师岑通所制，作价四百万灵石，道友的这把弓可就...”当铺老板得意洋洋地盯着石苇，一副谅你也买不起的表情。
    当铺的大堂不深，柜台距街面不远，已经有不少修士挤在门口瞧热闹，石苇神识一扫，不用回头也看得真切，玉龙号的周老板就在其中，此外，还有几束不怀好意的目光...“那好，这个丹炉我要了，另外还有这些灵料，你一道给我配齐了！”石苇发了狠，手中蓝光一闪，一个长柄物件向下坠去，当铺的柜台轰然倒塌，木屑横飞。
    “这...这是万年北林寒树制成的长槊，极水之宝！”顾长霜再也抑制不住，惊叫出声。
    “此物少说也值灵石千万，刨除丹炉的四百万，剩下的都用来换取灵料，想要的话就全给我配齐了！”石苇扯过一张纸来，一口气写下近百种灵药，标明用量扔过去。
    当铺门外顿时炸开了锅。有本事来到北林仙域，谁也不缺这份见识，即便在拍卖场中，冰蓝槊这等至宝的起拍价也不会低于五千万灵石，对于当铺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是是是，道友稍待...”当铺老板慌了，立即着人下去搜罗灵药，对石苇的神态也恭谨了许多。
    石苇咬了咬牙，脸上露出决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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