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怡得知周文才已经死了之后，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带着两个丫鬟离开了。
    剩下几人在厢房里吃东西，王羽冲燕赤霞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的灵标是不是越来越亮了？”
    正在吃东西的聂小倩顿时停住了动作，丹凤眸子里布满了担忧与诧异。
    昨晚她睡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之前就想问，忽然出现的周文才墓碑是怎么回事，而王羽刚才的话，让她脑海中浮现了许多猜测。
    燕赤霞给了这姑娘一个安心的眼神，冲王羽道：“没关系，这里不行，我便带你们去别的地方。”
    “还有什么地方吗？远不远？”
    “有点远。”
    王羽摸了摸下巴，“那我先回去一趟行不行？正好准备一下出远门。”
    “自然可以。”燕赤霞无所谓的说了一句，转头对聂小倩道：“聂姑娘你要回去一趟吗？”
    “我就不用了，离开前什么都准备好了。”
    其实聂小倩没说，聂韬在离开前，就告诉她，这次与王羽出去，就算半个王家人了，下次回来，就是准备成亲的事。
    商议好之后，几人踏上了归途。
    这次王羽没有坐车厢，而是和燕赤霞在外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燕大侠，你在外面闯荡这么久，都会不求回报的帮助别人吗？”王羽好奇的问道。
    燕赤霞摇头道：“自然不会，我帮人很看眼缘，迂腐的不帮，心眼小的不帮，报复心众的也不帮。”
    “那为别人出头呢，我可是听说，你以前为了一个平头百姓，和朝中大臣交恶。”
    “那些啊，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世道本就艰难，还有人仗着自身权势草菅人命，我看不过，就去管一管。”
    燕赤霞豪迈的笑了起来：“不过就是一身官皮而已，老子脱了之后，反而轻松的很。”
    王羽点点头，继续道：“那当你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能改变什么时，会怎么办？强者恒强，弱者越弱，永远都会有不平之事发生的，到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做？”
    燕赤霞闻言后，脸色暗淡下来。
    “能怎么办，无非求个问心无愧而已，江湖上打打杀杀，庙堂里蝇营狗苟，但这世上更多的，其实还是那些挣扎求存的百姓。老夫可以杀一个恶徒，两个，三个，十个，百个，难道还能杀一千，一万不成？”
    他苦笑道：“就这样啦，百年后化成黄土，如果有人听说了我的事迹，愿意为不平事怒而拔剑，那就不枉费我做这么多了。”
    王羽竖起了大拇指，“了不起!”
    “哈哈哈，老夫还用你这个小娃娃来夸吗。”
    燕赤霞大笑过后，脸色忽然郑重起来，“王羽小子，你自己不也是个侠吗，为了聂家不惜以自身为诱饵，抗住各方压力，哪怕是因为一些亲疏关系，但也不容易了。”
    他拍了拍背后的长剑道：“这江湖正是因为有你，有我，还有一些连名字都没留下来的傻瓜，才会越来越好啊。”
    “不要怕死，要怕自己活的没有意义。既然世道不好，那咱们就让他变得好，一个人力量有限，只能救下少数，但被你救下的人，他会告诉他儿子，告诉他身边的人。”
    燕赤霞被勾出了谈性，大声道：“这些知道的人里，只要有两个，甚至一个，愿意传承我们的精神，去给那些有困难的人提供帮助，难道还不值得去做吗。”
    他仰天大笑起来，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高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世间黑暗，吾等当燃烧自己，为后辈来着，照亮一束光，告诉他们，正道不孤。”
    王羽这一次竖起了两根大拇指，“真侠客也!”
    “呸，有什么好吹的。”燕赤霞骂了一句，忽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聂姑娘是对你有意思的，你可千万别辜负人家，女子大不易。”
    王羽转头看了看，聂小倩这会儿应该是在强忍颠簸。
    可惜，他内心中实在提不起对某人的爱。更多的，还是对战斗以及有趣事情的期待。
    如果是以前碰到燕赤霞，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说吧。
    但自从内心的善恶观念被摧毁之后，他更多的还是用一种神性的目光去看待事情。
    很难因为一件事生气，也很难因为一件事高兴。
    “或许，多经历几次降临后，我们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王羽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这不妨碍他对燕赤霞发自内心的尊重，对方是一个很像陈大锤的人，给他带来了很多亲切感。
    从日出到日落。
    马车终于赶到了郭北县。
    到了自家大门前，王羽忽然发现外面挂着白灯笼，顿时愣了愣。
    家里死人了？
    他走上前，门房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大少爷，连忙跑了过去。
    “少爷，少爷，你可回来了，家里出大事了。”
    “什么事？”
    “二老爷，二老爷走了。”
    王正气死了？难道是因为那个什么黑煞尸被打死，造成的反噬吗。
    王羽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索性不去多想，带着聂小倩与燕赤霞进了家门。
    一路走到大厅，王浩然正半躺在椅子上发呆，周围站着李氏以及一群下人。
    他们小心翼翼的守在老爷身边，生怕发生什么意外。可是但凡有人靠近五尺之内，王浩然就会大发雷霆，让这些人很是无奈。
    所以当王羽到来后，李氏大喜过望，“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咦，这位姑娘是谁？真的俊呐。”
    “娘，他就是聂小倩，聂伯伯的女儿。”王羽介绍了一句。
    原本在发呆的王浩然顿时将目光转移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有些满意的样子。
    至于李氏，那就更加没话说了。
    因为有王羽吸收那些阴气自己灾病，加上燕赤霞的调理，这姑娘脸色终于有了点血色，看起来越发明艳动人。
    李氏直接扔下父子俩，拉着聂小倩往后院走了。
    “爹，这位乃是燕赤霞先生，和聂伯伯是好友，而且一路上也帮了许多忙。”
    王羽介绍了一番后问道：“二叔他究竟怎么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王浩然神情顿时悲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