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察。”
    挤到人群中间的青年将镜头对准到他那群躺在地上的兄弟后，按下了照相机的快门，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没有闪光灯，也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变故，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诶，小伙子你干嘛？”
    “这你都要拍照？”
    “格老子滴，还要吃人血馒头？为了流量，脸都不要了是吧？”
    青年挤到人群中间就为了拍一张照片的行为当即引起了众怒。
    一时间，群情激愤地声讨络绎不绝。
    而李乐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青年旁边，将他手中的相机拿了回来，然后又默默退出了人群。
    他穿过人群，不被在意，毫无存在感，也没有人记住他。
    只留下愣在原地的青年有口难辩。
    而就在片刻后，他突然摸了摸脑袋，有些迷茫地望着周围训斥他的人群。
    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完全想不起来了。
    至于李乐平，他已经远离了这处地方。
    先前那几名小混混的记忆遗失，他也处理不了，这是一种不可逆的损伤。
    当然了，这并不是因为他主动使用了遗忘鬼的灵异力量。
    他还没有到嫌自己死得不够快的程度，对付几个路人甲乙，自然不可能选择动用遗忘鬼的力量。
    只是纯粹因为那几个小混混自己找死，李乐平刚刚才从遗忘鬼的复苏中挣扎了出来，身上多少还残存着一些遗忘鬼的灵异力量。
    平常，这部分遗忘的灵异力量只会轻微影响别人，让别人无法记住他。
    可是，这种复苏的时候你再来碰碰我，那就是你自己活腻了，主动沾染这股灵异力量了。
    普通人主动沾染灵异力量的下场是什么？
    遗忘鬼的能力会瞬间令普通人的记忆一片空白，像是所有的事情都被遗忘了。
    李乐平已经劝过了，让他们离自己远点。
    结果他们不信邪，还以为是在威胁他们。
    那就没办法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找死，他也拦不住。
    ……
    路边随处取来的共享电动车上，李乐平一边往远阳购物中心的方向驶去，一边开始将目前的情报汇总。
    “首先可以大致确定，我手中的这部鬼相机应该不是总部库存中的那类鬼相机。”
    李乐平在昨晚已经仔细观察过了这部旧式的相机，发现相机背面是有后盖的。
    将后盖取下，里面居然存放有一个胶卷。
    而胶卷上也没有任何内容，说明这个胶卷还没有被用于拍摄。
    可是，总部库存中的鬼相机的运作方式是简单粗暴的，拍摄，闪光灯照亮，直接出照片。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而自己手中的这部鬼相机，既没有闪光灯，也不会直接出照片。
    “这么一想……江城这类人派送的相片，会不会就是从这些相机中获取的？”
    李乐平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拍照任务，但是他却开始凭借现有的信息，强行推测出了一个逻辑链。
    “拍照到出现照片，再到派送照片，逻辑上似乎是行得通的，我虽然还不能确定派送的意义，但是拍照的目的似乎是关押厉鬼？”
    鬼邮局在复苏世界就相当于一个提前预警的机构，发出信息，提醒一些人该去处理灵异事件了。
    那么，既然有预警系统，就必然会有后续的处理系统。
    “难道鬼相馆就是这个处理系统？”李乐平思考着，“但是，如果是处理系统，那么为什么还要向外派送照片？”
    鬼相馆的两类照片，一种是拍摄有鬼相馆的黑白照片，一种是拍摄有厉鬼的彩色照片。
    这两类照片，一类是选拔相馆的派送员，一类却又关押着随着有可能跑出来的厉鬼。
    “是因为鬼相馆失控了，还是因为某些别的因素导致的？”
    “还有，即使拍照成功了，那么照片又是如何出现的？”
    他手中的鬼相机不会直接生成照片，而是会将内容留存于胶卷上。
    这种涉及灵异的胶卷是不太可能用正常方式冲洗出来的。
    “果然，像这类灵异之地，即使想出了一些问题的合理解释，却又会发现这些解释中存在着更多的问题。”李乐平暗自道。
    民国时期留下的东西，却又像个谜语人一样不把话说清楚，有时候就是这么麻烦。
    ……
    这里是大川市的远阳购物中心，位置比较远离城中心，不过由于大川市人口众多，所以在往常时段，这里也算的得上是繁华。
    四周建有各式各样的商场大楼，内部提供的商业服务很多，堂食、衣服、日用品，就连手机贴膜的小商贩都能聚集起来凑满一层楼。
    只是今天，这里却格外冷清，附近的道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不仅购物中心内每栋商场的大门都已经关闭，就连外面的街边小店都拉上了卷帘门，似乎全都处于歇业状态。
    通向购物中心的街道全都设有警戒线，门口还站有巡逻的守卫。
    李乐平将电动车停在了警戒线外，走下来，打量着眼前的购物中心。
    “看上去已经出现了灵异事件，就是不清楚事态究竟有多严重。”
    “不知道江城到了没有。”
    由于在小区那边耽误了不少时间，此刻已经快到九点了。
    没有多想，他走进了这片购物中心的区域。
    警戒线外，沿途穿着制服的守卫也没有注意到他。
    只要李乐平不要没事跑到别人面前贴脸嘲讽，普通人基本都会无视他的存在。
    进入到购物中心，李乐平将空白的相纸拿出。
    正面仍然是一片空白，只有背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任务要求。
    【一楼，当天在大厅内的所有派送员参与。】
    【大川市，远阳购物中心，给它拍照。】
    【期限：七天。】
    有时限，有地点，但是却没有具体说明位置。
    看着眼前冷清、死一般寂静的道路，沿途布满了大楼，每栋大楼都是购物中心的商场。
    “只能慢慢找了……”
    李乐平也没有办法确定具体的位置，他也不可能跑去警戒线那边请教一下守卫人员。
    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一栋接一栋地大楼搜索过去。
    不过，也不用那么耿直，每栋大楼大概进去转一圈就行了。
    鬼不容易找到，但是它留下的灵异迹象其实是很容易被捕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