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再次降临，苍白空洞的月亮也再次光顾冬木。与昨晚不同的是，今夜的冬木，并不死寂。街上，依然没有任何行人，任何动物，任何虫子……这毫无生气的街道，本该一如昨夜般死寂才对！然而，将这死寂打破的，是一股呼啸而过的阴风！
    在普通人眼中，这只是一阵有些大，有些寒冷的风而已；在灵感极强的人，比如魔术师等人眼中，这也不过是一阵有些不寻常的风而已；在林风眼中，这风是不祥的预兆！任由他这么下去，将会吹毁冬木，吹毁世界。
    凯悦大酒店的楼顶上，两位女子并排站在楼顶上，眺望着不似人间的街道。
    其中一位，有着一头及腰的如瀑黑发，左眼带着个黑眼罩，身着一身宽松舒适的男性休闲服。晚风呼啸而过，那头让人羡慕的长发随风摇曳。尽管这个女子穿的是男性的衣服，却没人有会认为她是男性。这女子身上有种自然和谐，却很吸引人的气质。那种气质，说不清道不明，但绝对不是男人该有的。
    另一位，一头如雪银丝，眼眸绯如红叶。头戴桂冠，身着真丝白袍。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要是她是人的话，一定是一位圣女。可惜，在这里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仔细看去，你就会发现，这个东西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不光如此，这东西的双脚并没有着地，只是漂浮在半空中。即使晚风拂过，也不会对其造成丝毫影响。就仿佛，这个东西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不用说，这自然是林风与羽斯缇萨。
    “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你也不过是个意识体，即使有我提供的大量魔力，也最多拟化成类灵体而已。”
    眺望着越来越异常的街道，林风并没有回过头，就这么与一旁的羽斯缇萨交谈起来。
    “没什么，只不过是睡了两百多年，有些闷了，想要出来吹吹风而已。”
    仿佛事不关己，这只女鬼，将这么沉重的话轻描淡写就说了出来。
    “……”
    这里，只需要保持沉默就行了。对方，并不需要自己安慰，只是需要片刻的宁静而已。如果她需要自己吐槽的话，就会在话语开头，加上‘那个谁’了。
    眺望着夜晚的街道，林风总觉得心口堵得慌。
    羽斯缇萨，这个女人一开始，之所以逼迫林风穿上那么夸张的天之礼服，并不是单纯的恶作剧。几个小时前，这个女人突然提出了要求。只要自己为她提供足够的魔力，让她能拥有一个虚幻的身体，她就放开魔导器的控制权。这时，林风才知道，原来对方是早有预谋的。
    虽然身边跟了一只幽灵不舒服，不过总比穿着夸张的天之礼服，被人当做大熊猫围观的好。反正，他的魔力有不要钱。于是乎，林风就答应下来。
    就算如此，林风真的很好奇，这个状态的羽斯缇萨，肯定没有人类的五感，甚至连视觉也有可能是灵视，做幽灵的感觉到底怎么样？
    蓦然，林风微微一蹙眉，嘴角挂起一丝邪笑，向着身侧不远处望去。在那里，本空无一物的楼层，倏然一阵变换。一位长发飘飘，英俊到无可挑剔的大帅哥，显出身来。
    最让人感觉好笑的，是这大帅哥眼角竟然有颗美人痣！
    不过，知道这颗泪痣真相的人，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的。这是大名鼎鼎的爱情痣，迪尔姆多.奥迪纳一出生就被赋予的诅咒。如果没有一定魔术抵抗能力的女性，一看到这颗泪痣，就会被魅惑，从而深深爱上迪尔姆多。
    这位大帅哥，一脸掩饰不住的凄然，右肩扛着一把长枪，左手提着一把短枪。两把枪都以画面铭文的咒布包裹起来，不光让人看不清真正面目，甚至连气息也微不可查。
    光用眼睛看就知道 ，这是圣杯战争中枪之座的英灵lancer。lancer有些疑惑的看看林风，再看看林风身边的羽斯缇萨，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困惑之意。即使如此，这位信奉骑士道的骑士，依然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向着两人行了个抚胸礼，相当有礼貌的问道：“两位女士，如果有可能的话，请离开这里，此处乃是吾主的休憩之所。”
    有些好笑地看看这位一生充满悲剧色彩的美男子，林风心下微微叹息一声。自己就算换上男装，也因为萌元素光环的原因，被人认作女性。估计就算他剃成光头，也会被当做尼姑！
    事到如今，林风也懒得废话了，放出收敛的气息。霎间，这位大帅哥浑身一震，肌肉紧绷起来，看向林风的眼光也为之一变，充满了警戒：“你是servant？”
    “那个谁，虽然抱歉，今天的夜景，就欣赏到这里吧！”
    不用问，林风嘴里的那个谁，自然是羽斯缇萨。
    然而，羽斯缇萨却没有回归魔导器的打算。深深的看了眼前的lancer一眼，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很优雅的笑容：“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将这个servant的详细资料告诉你。”
    “不用了，其实我都知道。”
    林风笑着摇摇头，拒绝了羽斯缇萨。
    “哦，对了，我忘了，你的真身是……”
    闻言，羽斯缇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冲着林风神秘的微微一笑，身影逐渐转淡，回归魔导器中。
    羽斯缇萨知道所有servant的真实身份，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毕竟，所有的servant都是大圣杯召唤出来的。而身为大圣杯意识的她，不知道这些才奇怪。
    林风好奇的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证上，到底被主神填写了些什么？看羽斯缇萨的样子，好像知道很有趣的事情一般！
    一直等到林风这边处理完内务，那边的lancer才一手长枪，一手短枪，摆出个大鸟般的姿势，向着林风道：“lancer，请问阁下是……”
    “saber。”
    看这个姿势对方是准备开打了，对此，林风也没有什么排斥感。圣杯战争，虽然说得好听，什么英灵，魔术师啊，万能的愿望机之类的。说白了，不就是为了各自的目的野蛮厮杀吗？排除了厮杀，圣杯战争，不过是一本连三流都挤不进去的狗血小说而已！
    “嗯？”
    lancer闻言，仿佛很意外，疑惑的凝视着林风叹息道：“这还真是意外，刚才那能瞒过servant的气息隐匿，我还以为阁下是assassin呢！”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对现在的我来说，隐匿气息的本领，和assassin有的一拼了！”
    林风倒是没有说谎，至尊魔戒加上脑量子波的隐身能力不说。林风在踏入先天之后，获得的就是完美的隐匿能力。不是圆那种将气息封闭在自己体内的半吊子，而是龟息！先天之境，又叫做龟息之境，或者说是返璞归真。林风此时甚至连servant间的感应，也可用龟息之法收敛起来。唯一让他郁闷的是，萌元素光环即使完全收敛起来，别人用眼睛一看到他，还是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lancer虽然不知道这么多，却也没有深究下去的的意思，点点头，以示林风拿出武器。
    对方的这份廉洁的骑士道，林风也没理由拒绝，想到对方的宝具，他只得伸出右手，霎间具现化出excalibur。
    一见林风手中这把大名鼎鼎的黄金剑，英灵迪尔姆多笑了。这位同样出身英格兰，并且和亚瑟王有些一点血缘关系，在亚瑟王之前很久，就活跃于战场上的骑士，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能与同样信奉骑士道的人互相战斗，对他这个生前偏离了骑士道，死后以追求骑士道为愿望的英灵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救赎吧！
    “亚瑟王吗？圣杯战争，真是神奇啊！”
    lancer叹息着，一手一枪，像是一只自高空俯瞰而下的猛禽，向着林风扑来。
    “锵……”
    早就以“圆”在身周形成制空圈的林风，举起黄金剑，轻松挡下了这一击。不过，这还没完，对方有两把枪。挡住了长枪，短的又仿佛一条吐信毒蛇，向着林风眉心点来。
    “什么……”
    lancer忍不住惊呼出声，他接连而来的第二击被对方接下了。这没有什么好吃惊的，如果对方是鼎鼎大名的亚瑟王，连这种攻击也挡不下，那才是笑话。让他吃惊的是，对方接下这一击的武器，赫然也是一把黄金剑。lancer匆匆一瞅，对方两手之上握着的剑竟然一模一样。
    还没等lancer看个仔细，对方双剑一挥，巨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道，自对方剑上传来。迪尔姆多只觉双臂一麻，手中的两把枪顿时被挑飞出去。不止如此，就连迪尔姆多本人，也被这不抗拒的力道掀翻在地。
    “将军了，战斗中东张西望可不是好习惯。”
    没等lancer反应过来，一把剑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了。而lancer，却仿佛没有把脖子上的头颅放在心上。视线在脖子上的剑，与对方手中的另一把剑间，来回游移，满目困惑之色。
    “怎么会有两把excalibur？冒牌货吗？”
    仿佛为了说给自己听，lancer小声低语起来。
    “不，都是真的，这两把剑都是货真价实的宝具。”
    林风并没有说谎。这两把剑，以宝具而论，的确是真的。英灵的宝具，就是一种魔法或者说魔术。林风的具现化，就是将那种魔术的彻底解读出来，加以再现。甚至，连来自世界的修正，也被阿赖耶抵消的差不多了。林风只要为这剑提供一丁点能量，就可以让之维持下去。
    “我输了。”
    虽然不明白对方的话，迪尔姆多还是接受了现实，颇为洒脱的淡然一笑。不过，这个本来很潇洒的笑容，放在他这张凄然的俊脸上，不可避免的，被染上了凄然的色彩。显得是那么萧索……
    “哎，大叔，看到你这张脸，我怎么砍的下去？”
    视线与那张脸一相交，林风顿时没了脾气，总感觉自己在欺负落魄的流浪汉。无奈之下，只得收起剑来。
    再怎么说，他刚才也过于胜之不武，对方好歹也是能将saber逼入绝境的强力servant。虚伪也罢，现在又不是非常时刻，没必要这么卑鄙就下杀手。
    死里逃生，这英灵美男子非但没有庆幸，反而笑得更加苦涩了，摸了摸眼角那颗泪痣，颓然叹息一声。当初，要是没有这颗泪痣，迪尔姆多也不会落得个勾引朋友之妻，不得好死的下场了。
    一看对方的眼神，林风就知道这位美男子误会了。不过也懒得解释，随他去吧。
    蓦然，迪尔姆多神色一肃，站起身向着林风行了个抚胸礼，郑重说道：“今日不杀之恩，来日必定……”
    “算了，我们都是servant，不过是个兵器，根本没有自由。不要乱夸海口，发下根本无法实现的誓言。”
    然而，lancer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风断然打断。
    “……”
    这位枪之servant闻言，无可奈何的凄然一笑，点点头道：“master召唤我了，就此别过。下次，我会拿出真正的实力，与阁下一较长短。”
    语毕，上前捡起地上一长一短两把枪。隐约间，林风看到，对方的手掌有些颤抖，隐隐可见几许鲜红。看来，自己方才的全力一击，造成的伤害比想象中还要巨大。
    蓦然，林风觉得自己去做berserker会很有前途。第五次圣杯战争中被召唤出来的berserker，是希腊最著名的大英雄海格力斯。除了幸运是b，其他的属性都是a，力量甚至达到了a+。这个servant，就算不动用复活的宝具，提着一块石板，靠蛮力就打遍天下无敌手。动用职阶技能狂化后，力量估计得上升到ex！号称最强的servant！
    普通状况下，力量就有a++，耐力更是ex的自己，去作berserker，会不会超过海格力斯，成为最强的servant？
    而且，berserker这一职阶的狂化技能，是视潜力而定的。以她这具潜力无限的身体来说，绝对是ex级的狂化。并不是普通的ex，ex只是超越计算范围，如果以ex总共分为ex1——ex100一百个等级的话。他的狂化绝对是ex100!
    或许，berserker才是最适合他的职阶！
    脑海里突然冒出个暴走的纤细伪娘，拔起电线杆砸爆飞机，挥舞着秀气的小拳头砸翻火车的场面……林风不由打个寒战，将刚才的记忆深深封印在脑海最底层。
    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lancer已经走了。林风看了看脚下的凯悦大酒店，微微叹息一声，没想到这么快，伦敦的大少爷魔术师就过来了。刚才他已经完全收敛了气息，估计是那位对灵体很有研究的大少爷，是感受到了羽斯缇萨的气息，才让lancer上来查看的吧！
    “卫宫切嗣，赶快带着你老婆和saber过来吧！要不然我就没地方住了！”
    闲的发慌，林风仰头大喊一声。
    喊完之后，总觉得心情舒畅多了，眺望了远处的柳洞寺一眼。即使隔得这么远，林风也隐隐约约看到，那边的黑气更浓厚了。城市里的阴风，就是出自那里。看来，安利玛尤苏醒的日子不远了。
    收回目光，林风望了望隐约看见的教会，出声感慨：“今夜，又没得睡了！算了，反正刚突破先天，浑身有劲没处使，三五天不睡，还是没关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