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席杰的别墅离开，尔若身心俱疲地拖着身体，上了门口停着的劳斯莱斯车上。
    “嫂子，咱去哪儿？”前排的司机问道。
    尔若靠在座椅上，揉了揉额头，说道:“去a&q商场，逛会儿。”
    “行。”
    a＆q商场是b国第四特区最大的商场，也是安保最好的一家商场。
    为了保证顾客的和入驻商家的安全，除了门口有持枪的保安外，里面的每一层都有带枪的巡逻小队。
    尔若到了a＆q商场后，就悠闲地逛起了街，而和她一起来的司机则是始终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旁，替她拎包。
    买了一会儿，尔若逛到了一家高端服装店，走进去后挑了件衣服，去了试衣间。
    过了一会儿，她探出来了半个头，对门口的店员小姐说道:“内衣开了，你来帮我扣一下。”
    “好的。”店员微笑。
    店员进去后，尔若趴在她耳边，小声道:“告诉云景，他让我和艾小烟说的话我都说了。”
    ——
    云州
    岑杏在《明月楼》里饰演的明芷妍是个戏份不多的配角，原定的是一个月的拍摄期。
    但是由于岑杏凭借她的要饭行为，获得了总导演马忍冬的宠爱，导致后者一有机会就给她加戏，所以她又多在剧组待了两个星期才杀青。
    岑杏杀青当天，天空飘了小雨，空气变得雾蒙蒙的。
    云州多云雾，经常都笼罩在朦胧的烟雨里，所以才得名为云州。
    岑杏的最后一场戏，剧情是她被人强暴后，绝望地饮毒酒自杀。
    知道拍完最后一条就要走了，岑杏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
    她是个不喜欢分别的人。
    从小到大，她经历过很多的分别，分开的时候，大家说的都是“再见”，但却很少有机会能再见。
    福利院里被领养的好朋友是这样，学校里被调走的周老师也是这样，她都没有再见到过他们。
    最后一条自杀戏没有台词，只有动作，岑杏一条就直接过了。
    导演说让她再保一条。
    道具组的人重新布置了场景，让岑杏又来了一遍。
    她红着眼睛，端起了桌面上的毒酒，一饮而尽。
    一颗眼泪从左眼的眼角缓缓滑落，和唇角的深红色血液混合，蜿蜒向下。
    哐当一声，她松开了手中的酒杯，倒在了地上。
    听见导演喊了句ok，岑杏从地上爬了起来。
    左佑拿着手帕，上前给她擦了擦唇角的道具鲜血。
    马忍冬走到了岑杏身边，依依不舍地拉起了她的手，眼角有些湿润。
    他是个感性的人，也是真待见这个馋丫头，现在她要走了，他的心里难免多了几分离别愁绪。
    摄像大哥和几个姐姐也都围住了岑杏。
    看见大家都过来了，岑杏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搂着马忍冬有些肥胖的身躯大哭了起来。
    “导演……导演呜呜……我舍不得你……会想你的呜呜……”
    她哭得真情实感，真心实意，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摇头叹气。
    马忍冬拍拍她的头，“别哭了别哭了，杀个青而已。”
    岑杏哭得更惨了，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地往地上掉。
    摄像大哥看不下去，从兜里摸了一颗草莓奶糖，塞到了岑杏的手里。
    “别哭了宝，来吃个糖。”
    岑杏松开了马忍冬，拆开了那颗糖，塞进了嘴里，然后泪眼汪汪地看着摄像大哥。
    “程哥，这个糖……这个糖是哪里买的，我还想吃……”
    摄像大哥又摸了一把各色各样的糖果，一股脑地塞到了她手里，笑着说:“这个啊，是在云州广成区的c&m广场的生活超市买的，十五块钱一斤。”
    “好。”
    岑杏吸了吸鼻子，把糖都给了左佑，让他帮自己收好，然后拿出手机备忘录记下了摄像大哥的话。
    这时候，柯白薇带着张景枭到了，两人看见小笨妞红着眼睛，明显是刚刚哭过，都加快了脚步。
    岑杏看见柯白薇来了，一把抱住了她，大哭了起来。
    “白薇……白薇姐……我要……我要呜呜……我要走了呜呜……”
    柯白薇刚做好造型，看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埋头要往自己身上蹭，大惊失色地推着她的肩膀。
    “妹妹，你别挨我！别挨我！”
    岑杏哭得伤心欲绝，已经听不见她说什么了，只是紧紧地搂着她。
    马忍冬慌忙道:“快快，小李，把她拉开，把小杏拉开！白薇刚换的衣服！”
    不等小李动手，张景枭就把岑杏从柯白薇身上扯了下来。
    柯白薇赶忙低头查看自己的衣服，发现没有蹭上粉底后才松了口气。
    岑杏依旧沉浸在伤心的气氛里，被张景枭拉开后就搂着他哭了起来，蹭得他的西装上到处都是鼻涕眼泪，还有化妆品。
    张景枭拿着纸巾替她擦了擦脸，哄道:“你不是想吃禾丰楼的菜吗？刚才乔总说你现在可以吃了，我一会儿带你去吃，别哭了乖。”
    岑杏果真不哭了，含泪抬眸:“那我能吃大爷的冰激凌了吗？”
    张景枭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可以吃了。”
    岑杏深吸了一口气，拉起了他的手。
    “那我们快去吧，一会儿要卖完了。”
    张景枭:“……”
    众人:“……”
    于是接下来，岑杏拉着张景枭去了冰激凌大爷的摊子。
    这些天，岑杏依旧会每天来帮大爷卖冰激凌，只不过从边吃边卖，变成了边流口水边卖。
    大爷看见岑杏红着眼睛来了，一脸心疼，“哎哟妞妞，你这是咋啦，谁欺负你了？”
    岑杏一想到自己马上要和冰激凌大爷分开，刚刚压下去的伤心情绪又冒了出来，眼泪一连串地滚落了下来。
    “大爷……呜呜大爷……我要走了呜呜……我会想你的呜呜……”
    大爷听她说要走，连连叹息，“大爷还想给你做冰激凌吃呢，谁知道这么快就要走了，唉……”
    看岑杏有再度崩溃的趋势，张景枭赶紧对大爷说:“要一个冰激凌。”
    大爷挖了一个五个球的豪华版冰激凌，给了张景枭。
    张景枭塞到了岑杏的手里，后者很快就不再哭了，专心啃起了冰激凌。
    张景枭提醒:“乖，你别掉地……”
    话没说完，岑杏的五个球的豪华版冰激凌就有两个球掉到了地上。
    大爷马上又给她挖了一个三个球的。
    岑杏一手拿着一个，笑了起来，“谢谢大爷！”
    大爷笑眯眯地说:“你旁边小伙子可真俊，是你哥哥吗？”
    不等岑杏说话，张景枭就说:“我是她男朋友。”
    “哎呀，原来是男朋友。”大爷问道，“小伙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张景枭微笑:“做生意的。”
    “做生意好，做生意能赚大钱。”大爷笑道。
    张景枭笑着和大爷闲聊了两句。
    临走前，他说道:“上次我听小杏说，您儿子是不是在云大第一附属医院住院？”
    大爷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张景枭道:“回头我让秘书联系您，您儿子后续的治疗费用需要多少，告诉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