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无常。
“一张被墨汁浸染的白纸,还有成为画作的可能吗?”
柳梦接连几句话都没等到回应,回头一看她在发呆,眉头一皱正要发作,此话一出,二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柳梦被这没头没尾的话问得表情僵在了脸上,她当然明白秦淮在说什么,目光微动,隔着长袖摸了摸自己的手环。
“你……”
秦淮正为失言而懊恼,以为她有所误解:“抱歉,没有含沙射影的意思,我……”
可柳梦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或许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柳梦神色古怪地白了她一眼:“你在说什么话,当然有办法了,我看你当年在皇家艺术学院是白学了。”
秦淮后半句话被堵了回去,面对这莫名其妙的嫌弃,她试图辩解,却一时哑口无言。柳梦一副让她开开眼的表情,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一盒眼影,四下看了看,目光锁定秦淮黑色的裙摆,用手沾了一块颜色,提起裙摆便抹了上去。
秦淮下意识往后躲:“你做什么?”
“你瞧。”柳梦松开手,一抬下巴。
带着细闪的粉末涂在黑色面料上,留下了鲜明的一抹颜色,在灯光之下闪烁着细碎的光,像是缀在夜空中的一簇星辰——秦淮目光一动,愣住了。
“世界上不是只有一种颜料,也不见得所有画布都是白色的。”柳梦收起眼影盘,抱臂而立,见她怔愣在原地,脸上是藏不住的洋洋自得,“建议你以后多逛逛艺术展,这样死钻牛角尖,不过就是少见多怪罢了。”
“你没问我这手环是怎么回事,我很意外,也很感谢你给我留面子,但是说实话,我为这个而瞻前顾后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误入歧途也好,心为形役也罢,我坦坦荡荡地承担自己过去的罪责,毕竟自甘沉沦浑浑噩噩才是拖你下水的希望你在你身上看到的——我都懂的道理,秦小姐应该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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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意识到pua的瞬间》
第44章 “花种”
东区的棚屋年纪比艾唯大了一轮有余,作为帝国“存在感最低的城市”之一,上次东区修葺还在老伯爵继承爵位不久,出于朴素的良心——可惜这份良心有极大的局限性,最后皇帝陛下的拨款九成都成了杰菲尔德家族的“底蕴”。
兜兜转转,这些钱还是用在了东区,可惜二十余年间物价上涨货币贬值,还得杰菲尔德家自己出钱贴贴补补……如此算来,实在不值。
没了客人和心怀鬼胎的秦月姝,艾唯处理起勘查工作来得心应手。她这个贵族小姐并不娇贵,生活上毫不讲究不说,蹚进盖过脚背的污泥里连眼也不眨一下,逼得同行的官员与警卫淌水下地,不敢有丝毫怨言。
台阶泥泞,伯特提醒说:“小姐,小心。”
“你不用跟着我了。”艾唯轻声说,“去医院看着安吉莉亚,别让她跑了。”
帝国医师联合会与乌列教会联合组织了一场学术会议,从下月开始,从首都辗转到南部海岛,历时一个月,作为知名医院的总院长,安吉莉亚自然位于受邀之列——可在卢港此刻的情景之下,这样一场会议的举办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别有用心。
于情于理,安吉莉亚都没有拒绝邀请的理由,可她至今为止也没有表态,照常出入柏莎医院处理事务、看诊,有条不紊,仿佛丝毫没有山雨欲来的警惕心。
她不慌不忙是因为有教会兜底,艾唯却不敢掉以轻心,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她也不会放安吉莉亚离开卢港——东区有的公立医院也去不起的病人,只要给他们一些物质支持,这些人可以把柏莎医院搞得乌烟瘴气。
靴子沾满泥水,变得沉重,艾唯驻足片刻,抬头看了一眼压顶的乌云,这是海上风暴的预兆,卢港常有这样的天气。
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切就快要结束了。
“小姐,”伯特说,“这样的天气,最需要警惕的并不只有洪涝。”
艾唯看了他一眼,伯特依然跟在她身后半步处,半低着头,神态恭顺,语气平静。
“……我知道。”她说。
如果说几天前的暴风雨是彻底摧毁东区的根源,那接踵而至的潮湿天气则是压垮东区的最后一根稻草。摇摇欲坠的棚屋原本就不是可以长住的建筑,必须全部拆除。工程从最东的沿海一带起,逐步过渡到与西区相接的朗姆街,东部的居民从今天下午开始搬迁,到东区西部临时搭建的棚屋暂居。
艾唯在台阶上,俯视搬迁中的居民。那里有警察维持秩序,或许是因为她的存在,一切都还算得上和谐且有序——东区是整个帝国的贫困之巅,那些拖家带口的居民大多衣不蔽体,与灰蒙蒙的天空和泥水相融。
“等到一切结束,你就回首都吧。”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和我来卢港,其实是为难你。”
“不,小姐。我和母亲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您。”伯特低声说,“谢谢您。”
艾唯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被一阵骚动吸引了注意。搬迁的人潮中似乎有人摔倒在地,摩肩接踵的人群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跌倒在泥泞里,训练有素的警察上前拉开隔离带疏散人群,但慌乱中的居民根本无暇顾及什么秩序,推推搡搡。
艾唯抿了抿唇,抬腿下台阶:“发生什么事了?”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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