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毓殊是因为闯进陌生人才害怕的,甚至还想开枪。朱文姝觉得重点不在这儿,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你看见什么了?”
她别是看见不该看的了!
“也没什么,就是亲嘴、脱衣、睡觉。姐,你脸红什么?”
“睡、睡觉,怎么睡觉?”朱文姝支支吾吾。
毓殊挣扎着从床上起身,伸手摸摸朱文姝的额头,滚烫,还有一点汗:“你发烧烧傻了?”
朱文姝的声音小小的,难得骂人:“去、去你的,我没发烧,我也没傻、傻。”
“没傻还问怎么睡觉,就躺床上睡啊!”毓殊费解。
“不是,哎呀,不是……”
朱文姝正要说些什么,窗外晃过一道黑影,隔着布满冰霜的窗户,她听见女人的交谈声
是聂冰仪!她会不会听见了什么?
看着姐姐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样子,卧在病榻上的毓殊觉得姐姐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
“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你以后不要背后讨论徐医生和聂姐了。”朱文姝叮嘱。
“聂姐?谁啊?”毓殊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她也没背后讨论谁啊?“不是,我刚才说的不都是你问的?”
“让你别说了就别说了。”朱文姝凶她。
毓殊唉声叹气,只能点头答应,谁让朱文姝是姐姐呢?她得听话谦让。
41、第41章
毓殊醒了,伤口虽然结了痂,但痒疼难耐。她总是伸手隔着绷带抓挠后背和胸口。朱文姝不得不从笤帚上抽下一根高粱穗,点点抽打毓殊的手背。
“干嘛用这个打我?像训猴一样……”毓殊搓搓手手,嘴巴噘得能挂油葫芦。
“以后我就用这个打你,省得你作妖。”朱文姝凶。
朱文姝打人不疼,问题是穗子搔在手背上痒痒的。手背痒,伤口痒,毓殊真是难受死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吃粥,你快喂我。”毓殊长着嘴巴。
朱文姝放下高粱穗,端起粥碗。她给毓殊煮了小米南瓜红枣粥,还加了红糖。
毓殊捻起穗子编麻花,另一边温热的粥入口,米粒南瓜熬得粘稠软糯,香甜得很。
“好吃,要是有枸杞就好了。枸杞、红枣、银耳加冰糖最好喝。”
“挑三拣四臭讲究,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毓殊闷声喝粥。
人躺久了,加上贫血缺氧,四肢无力,现在连个粥碗都端不起来。整个人蜷腿缩在床上,看着娇小瘦弱许多。有时候一连打几个哈欠,看上去十分疲倦。
朱文姝瞧着妹子苍白的脸,也不知吃多少才能把流的血补回来。
门外有些许动静,大概是聂冰仪与雪代在说话。屋子里的姐妹噤声侧耳倾听屋外的状况,隐约听见雪代在斥责聂冰仪。
“毓殊才刚醒,你缓几天再告诉她们不行吗?”
这是雪代的声音。
“早知道早想办法,我在这儿待不了多久。”聂冰仪顿了顿,“我今晚就回上京,你和我一起,不分开了。”
“一起?去见芳忠么?我不想再见到他!”
“只是去上京,村川他还在新京。你放心,我会让他永远见不到你。”
“阿冰,什么叫永远见不到?你要做什么!”
“村川是我们的敌人,他迟早要死。死在别人手里和我们手里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
门开了,一身漆黑的聂冰仪如雕像般伫立在门前。与旁边一身白的雪代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毓殊第一次看清聂冰仪的模样——人如其名的如古刀般精致、森冷、且坚韧刚毅不容摧折。
毓殊的身体紧绷,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你叫毓殊是吧?认识一下,聂冰仪。”
聂冰仪伸手。处于礼节,毓殊握了上去。只是短暂的触碰,二人均对对方有了相同的看法——
这是久握枪支的手,她杀过人。
很快,聂冰仪率先松手。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毓殊面前:“她们说,你说了算。”
“什么谁说了算?”毓殊茫然。
聂冰仪朝朱文姝扬头:“她是你姐姐,但是她听你的。你还是反抗军的小军官,是吧?我来呢,一是想把小雪带回去,二是想联系上反抗军残存的成员,告诉你们反抗军南逃入关的人落入了满洲政府的手里。”
部队拆散分成入关与前往苏国两大支队伍这件事,朱文姝已经告诉过毓殊了。她知道无论哪条路都堪称艰难,只是没想到坏消息来得这样快:“他们怎么样了!”
“得了天花,就算救出去,也几乎没有活路,而且还会传染给别人。我们调查过,反抗军路过的村子,多少有些村民被传染了天花。小雪和我说,在我来之前,有驻军来访问寻找得天花的患者。你们很幸运,没有被传染。”
“天花?怎么会得天花?”
毓殊疑惑,她看向朱文姝。朱文姝亦陷入沉思,良久,大悟:“在双鹅山,我们差点全灭,但是还有一百多人活了下来。岛国军并没有对我们进行追击,是因为他们投放了病毒,故意让我们活下来?”
“应该是这样了。”聂冰仪说。
朱文姝一阵后怕。说起来,那一天她和徐医生接触了那么多伤患。如果后来不是去休息、单独照顾毓殊,恐怕她也会接触到感染者。但是医生却没有事,也许她是接种过疫苗的。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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