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听着她的话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心头。
    她方才说了什么？
    那衣裳本来是要送给她师兄的，她觉得不够好，所以她准备亲手做一套更好的给她师兄。
    而他呢？
    现在只是因为那件破衣裳用不上了，所以她才愿意送他。
    凭什么她师兄不要的东西就拿给他？凭什么他要捡别人看不上的穿？
    他又不是收破烂的！
    萧澈语气不满道：“我也要你做的新衣裳，我不穿别人不要的。”
    听得出来他话里是满满的嫌弃。
    姜知意忍不住皱眉道：“那是新买的，没有被人穿过，你嫌弃什么？”
    “我不想要那件……你也给我做一件。”萧澈企图为自己争取。
    “你今天事怎么这么多？爱穿不穿，那你就穿破的吧。我还舍不得送你。明天我就把衣裳剪了给小白搭窝。”姜知意觉得他简直就是得寸进尺。
    看来最近是她的脾气太好，让他过于嚣张了，现在什么时候能轮得到他和她讨价还价？
    他一个伺候她的苦力，还想让她给他做衣裳，做梦去吧。
    “我睡了，不准来吵我。你给我滚一边去。”她直接翻了个身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没有再管他。
    萧澈盯着那团拱起来的被子，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许久，他又咬牙切齿地冒出来一句话，依旧是在表达自己的抗议与不满，“我不要那件衣裳。”
    屋子里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搭理他，回应他的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看样子已经是睡着了。
    萧澈气愤地回了自己的被窝。
    她这样做真的是太过分了，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不同于呼呼大睡的姜知意，萧澈气了整整一个晚上，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之后，两人便因为这件事彻底闹了矛盾，谁也不愿意理睬谁。
    萧澈因着心里不高兴，态度冷冰冰的，有意在疏远她。
    而姜知意本来就对他没个好脸色，如今更是越发看他不顺眼。
    ……
    某日清晨。
    两人正在吃早饭，只不过他们都离彼此离得远远的，一个坐在长桌这边，一个坐在长桌的另一边。
    “滚开，别贴着我。”萧澈把在桌边啃骨头的小白狗踢到一边。
    碍眼的东西。
    小白狗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嘴里咬着的肉骨头也掉在地上。
    它的舌头一卷，之后便叼着骨头跑到了姜知意的脚边。
    姜知意温柔地摸了摸小白狗的脑袋，又给小白狗丢了几个骨头，然后冷冷地嘲讽道：“你也就这点能耐了，欺负小狗算什么本事？”
    萧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埋头吃饭。
    昨日他被喊去给她整理屋里的杂物，在收拾那堆被翻乱的医书典籍的时候，他发现医书里还夹着许多纸张。
    他将夹在里面的纸张都拿了出来，其中有一张居然画了出山的路线图。她似乎是担心会遗忘掉重要的细节，图纸上面还标注了许多要小心的地方。
    正好那会儿姜知意去了后山采药，他便赶紧将路线图全都记了下来。
    如今有了这地图，他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很快就可以逃出去。
    至于两人最近相处不和的事，其实仔细想想，应该是出于蛊虫的影响。
    姜知意一直以来就对他不好，他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一个苦力，如果说难听点，还是一个任她玩弄的苦力。
    在这件事情上，她对他的态度再正常不过，是他的情绪出了问题，他有些不对劲，他不应该那么在意那件衣裳。
    昨日他还看到了很多封她师兄写给她的信。出于男人的直觉，他几乎可以肯定她师兄喜欢她。
    从那些信里不难看出来他们师兄妹的感情非常深厚，两人应该是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也难怪她会对她师兄那么好。
    和她师兄比起来，他当然什么也不是……只不过他和她师兄也没什么好比的，反正他又不喜欢她。
    她想给谁做衣裳，她想对谁好，她想喜欢谁……这些事都和他无关，他一点也不在乎。等以后他逃了出去，这一切对他来说就更加不重要。
    萧澈握紧了自己的筷子，心里将这些事情全都理清楚。
    吃过早饭之后，萧澈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干活。虽然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但他的心情还是不怎么好。
    而姜知意则是待在房里没有出来。
    很快，一整个上午就过去了。
    萧澈有些口渴，他准备去屋里喝点水，顺便再休息一下。
    他刚一进门就看见旁边的木桌上放着一套新衣裳。
    出于好奇，他还是走过去翻了翻。
    他很快就认出来这是之前她买的那套衣裳，只不过很多地方都有改动，尺寸看起来更加符合他的身形，而且腰带上原本绣着的名字也不见了，上面歪歪扭扭绣了一个“澈”字。
    他拿着衣裳仔细地看了看，一张纸条掉了出来，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娟秀飘逸的大字——狗东西，爱穿不穿。
    萧澈站在原地，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他又去了院子里继续干活，只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他已经换上了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