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深吸一口气，看着愣在座位上的苏恬，嗤笑一声，“怎么？想不到吗？一个胖子居然胆大包天喜欢校草。其实那时候我还不是特别讨厌你，毕竟人们都是趋向于美的，我确实不好看。所以升初中的那个暑假我疯狂减肥，终于瘦成了现在这样。本来以为终于能从你的阴影笼罩下离开了，可一开学我们居然又分到了一个班。”
    江迟予小学没上完就已经转走了，许娇也早早断了念想。
    到了初中，座位是老师排的，苏恬和周莹同桌，坐在第一排，她和魏思成同桌，坐在倒数第一排。
    那时候魏思成篮球打的很棒，总有人女生结伴去看他打球，许娇只是远远看着，从来没下去过。
    但是她总会在魏思成回到班的时候，装作自己正好要去接水，然后顺理成章的帮他也接一杯。
    有时上课她会故意和魏思成说小话，然后被老师发现，两个人一起被拉到外面罚站。
    在外面说话一眼就能看见，两个人就并肩站着，谁也不说话，抬着头，一起看天。
    那时候的夕阳那么好看。
    一切变故都发生在班主任辞职后。
    学校给他们安排了他们新的班主任，新的班主任为了照顾到最后一排的学生，让班里每月换一次座位，最后一排的人整体移到第一排，第一排的人移到第二排，以此类推。
    班主任还制定了一个四人学习小组，前后两张桌子组合。
    换座位后，许娇扭头，发现自己身后坐的就是苏恬。
    他们四个成了小组。
    因为自己瘦了下来，也有男生追了，再加上江迟予早几年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许娇看苏恬也顺眼了起来。
    她们还成了前后桌的朋友关系，会一起八卦，因为顺路还一起回家。
    她还像往常一样帮魏思成接水，可慢慢的，魏思成就不让她帮忙了。
    他开始自己接。
    接之前，会挨个敲一圈她们几个人的桌子，开玩笑的说：“姐姐们，我去接水，要帮忙带水的赶紧水杯拿来。”
    他说这话时，目光却看着苏恬。
    就像她看着魏思成时那样。
    她骗自己都是错觉。
    一转眼，初中也结束了。
    七夕在暑假里，那一天，魏思成约她在游乐场见面。
    她满怀欣喜的过去。
    魏思成坐在游乐场外的公共座椅上，手边摆了一束花，看见她后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苏恬就在这个游乐场里，你说我要不要去跟她表白。”
    那一刻，许娇觉得自己的世界天塌地陷。
    ……
    许娇回过神，眼中狂热不减：“凭什么啊！就因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所有人都围着你转！阿谀你，奉承你，属于别人的东西也要抢过来捧着给你。你想要了就收下，不想要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怜悯一条狗一样施舍给其他人。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你身上！所有人！”
    “你的水杯是我砸漏的。每次到你值日班里的水桶就是满着的也是我干的，我还想把你关在厕所里只是没找到机会。”
    她蹬蹬蹬走过来，双手放在苏恬肩膀上，表情逐渐扭曲：“你能不能去死啊！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过得这么痛苦！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样！你已经把我的人生毁了！苏恬我求你去死啊！”
    班里已经空了，只剩下她和苏恬，鬼使神差的，徐娇把手移到苏恬脖子上，着迷一般盯着她纤细的脖颈，两只手忽然收紧……
    “有病就去治！”
    胳膊猛的被人抓住后边一甩，许娇惊叫着跌在地上，身体与地面摩擦传来的痛感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撑着地板，仰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江迟予。
    苏恬被他护在身后。
    她用一种复杂掺杂着怜悯的目光俯视着她。
    许娇恶狠狠的瞪着她，“别看我！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没有了钱你什么都不是！”
    江迟予看了眼班里的摄像头，指尖的u盘在他手上灵巧的转了一圈，语气无波无澜：“这年头一个比一个蠢。”
    上一个他编了句没摄像头就真的信以为真，这一个眼瞎到胳膊粗的摄像头就在头顶挂着也没看见。
    他扭头看苏恬，眉眼微敛，“回家？”
    苏恬轻轻点了下头。
    没有人再关注许娇。
    整层楼只剩下她一个人，趴在教室门口的地上一边唾骂一边哭泣。
    ……
    苏恬下了车才发现，江迟予没带她回家。
    他们站在尚德街113号前。
    江迟予拿出钥匙，把卷帘门向上推开，进去后打开了灯。
    去年圣诞节布置的声控彩灯已经没电了，照明只能用店里昏黄的节能灯泡。
    苏恬进来，脱了鞋，走到圣诞树下的毛毯上坐了下来。
    江迟予把门关好，站在她旁边，指了指最上面那个礼物盒，“你还剩一个礼物没拆。”
    从去年冬天到现在，苏恬不开心的时候就来一次这里，每次都只拆一个礼物盒。
    打开礼物的瞬间，不管里面放着的东西是什么，是贵的还是便宜的，是她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她都会开心起来。
    一直拆到现在，只剩下一个礼物盒了。
    就在圣诞树的树尖上挂着。
    苏恬仰着头看了会儿。
    她摇了摇头，重新垂眸去看手机，“今天不拆了。”
    屏幕上还是徐徐徐发布的那个帖子。
    这个id最早在江迟予转来的那一天就发过他们俩的照片。
    那时候许娇就盯上她了。
    苏恬叹了口气。
    江迟予在她身边坐下，微微歪着头去看她的脖子，那上面只有一圈不太明显的红痕。
    主席大人不太高兴，“她掐你就任她掐啊。”
    “我怎么知道她会疯到来掐我，我也没有任她掐啊，我挡了的。”苏恬抬了抬两只手，“我又不傻。”
    “你什么体质，尽招些奇葩。”江迟予想到什么，笑了声，“不过这次倒是长精了点。”
    早在昨天。
    应该是更久之前。
    苏恬第一次意识到不太对劲，还是班长启发她的。
    某天她和班长两个人去老高办公室搬资料，路上的时候，班长忽然问她，“许娇是不是喜欢我？”
    苏恬惊呆了，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一个“啊？”
    班长边走边跟她分析，“她是不是还怀疑我喜欢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