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部点头，“是吧，我好像也听到过。”
    另外有个男生说：“不是亲戚，好像他们俩家有点什么关系啥的，安部长知道，等安部长回来了可以问问安部长。”
    “问我什么。”安冉正好推门进来。
    男生一愣，他本来就是想知道但是不敢问，才撺掇江迟予去问的，没想到正好安冉听见，他声音弱了点：“就是主席问宋部和苏恬是兄妹吗。”
    安冉抬眸，长睫微动，看了江迟予一眼，手上收拾复印纸的动作没停，“不是。”
    按理说正常人回答完是或不是还会补充上正确答案，但是安冉回答完不是就是真的回答完了，再没说其他的。
    江迟予也没继续问。懒洋洋的收拾桌上的东西，只不过不怎么走心。
    韩颖却不消停，她很快吃完了棒棒糖，又从桌兜里拿出来一个新的，撕开糖纸塞进嘴里，边嚼边问：“主席，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真是你女朋友啊？”
    “不是，我同桌。”江迟予抬眸，看她一眼：“写你的年终总结吧。”
    韩颖撇撇嘴：“我就好奇问一下嘛。”
    副部扯扯她，小声说：“你这消息也太延迟了，主席跟苏恬，青梅竹马，家住一块。”
    韩颖一脸震惊的表情。
    “世界是一个圈。”她感慨了一句。
    ……
    苏恬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她和宋应景并列站在连通高二高三教学楼的走廊的上，扶着栏杆，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
    冬天，苏恬嘴角有点干，她舔了舔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宋应景注意到了，温声提醒她：“买只润唇膏，晚上睡觉前也涂一下，很管用的。”
    苏恬拍拍口袋，“我有。”
    “说吧，怎么了？”宋应景看着她。
    天愈来愈冷，她整个人都裹得厚厚的，白色的毛绒围巾包裹着脖子，掖在下巴底下，未施粉黛的小脸红扑扑。
    “应景哥，你为什么选文科啊？”她问。
    “因为文科学的比理科好一些。”宋应景知道她面临选文理班：“怎么？不想选文科吗？”
    “没有。”苏恬小声回答：“就是不知道未来要干什么，有点迷惑。那应景哥你将来要干什么？”
    “你觉得我该干什么。”宋应景笑着。
    苏恬扳着指头：“应景哥这么温柔有耐心，长得还亲切。感觉应该会当个白衣天使这样的角色。”
    宋应景摇摇头，声音温和却坚定：“不，我要学律师。”
    “啊……”苏恬张了张嘴：“律师。”
    律师啊。
    在她印象中律师每次出庭都在唇枪舌战咄咄逼人中度过，一般都是面部线条冷硬，性格冷酷的人更适合一些。
    宋应景……不管是性格还是长相，都完全相反。
    江迟予那嘴毒的倒是挺适合。
    但是江迟予要去当科学家。
    周莹的梦想是去学影视剪辑，因为据她说有很多爱看的剧都被删减改动过，她要提前打入内部看完整版。
    苏恬叹了一口气。
    他们都知道自己未来要做什么。
    宋应景扶着栏杆，向外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他把手心中的冰凌捻化，人从温暖的环境出来换到冷酷的环境，就会清醒很多，他想到了一些事情，轻声问：“不知道文理选哪个吗？”
    “选文。”苏恬垂眸：“我妈妈已经给我联系好未来班主任了。”
    “你文科整体确实要比理科强，正常逻辑确实要选文科。只不过文科考出来可选的行业没有理科多，其实可以看看大学你喜欢什么专业再选择文理的。”
    “你喜欢律师吗？”苏恬问。
    “我不一样。”宋应景看向远处：“我其实没什么梦想，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行业，在这样的情况下，就选择最有用的那个。”
    宋应景弯着眸：“不管选哪个都会有精彩的意想不到的人生，不要在意别人，苏恬，你只是你自己，只要单纯想想你对什么感兴趣，只要喜欢就选择它吧。”
    苏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们又聊了点别的，过了会儿，宋应景忽然对着左边的走廊尽头抬了抬下巴，“走吧，有人在等你。”
    苏恬扭头，看到了远处尽头，靠在承重柱上，背对着他们的江迟予。
    两个人告过别，苏恬向江迟予那边走去。
    苏恬快走近时动作忽然变得轻手轻脚起来，似乎想吓他一下，冷不防江迟予先转过了身，反而把苏恬吓了一跳。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消失在楼道里。
    宋应景朝手心里哈出一口气，拢了拢围巾，也打算走了。
    身边忽然站过来一个人。
    宋应景看着她。
    安冉也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手背在背后，神情冷淡：“跟我聊一会儿？”
    “现在吗，我得去咖啡厅打工。”宋应景说。
    安冉看了他一眼。
    十分钟后，安冉坐在咖啡厅吧台前，双手环胸，看着面前的宋应景正在为她调制饮品。
    宋应景有点无奈：“你完全可以等我一会儿的，不用这么破费。”
    她进来第一句话——我要包场。
    现在咖啡厅里只有他们两个，老板也在安冉的目光下选择了去隔壁吃个饭。
    “等不了。”咖啡调制好，安冉接过来，一勺糖奶都没加，直接饮了两口。
    话是这么说，可她一点都没有要聊天的样子。
    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那杯咖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应景也不催促她，安冉不说话，他就坐在对面看咖啡配方手册，偌大的咖啡厅只有他翻过书页时发出的沙沙声。
    手册只是薄薄一小本，静坐了二十分钟，宋应景已经从头看完了，他合上书页，看着神色莫测的安冉，问：“你中午不打算回家了吗？”
    “回家干什么，给我那个弟弟辅导作业吗？”安冉嗤了一声，“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才十岁，学习倒一，被他妈教的天天只知道防着我跟他争家产。”
    宋应景叹了一口气，“争也争不过你，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是。”安冉顿了一下，“不属于你的东西，确实争也争不到。”
    她终于把话题引向了她想说的。
    宋应景把她杯中冷掉的咖啡倒掉，重新给她冲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