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鞅回望她,只是笑,似乎在说“看你的了”。
叶落怔了一下,绽开笑容站起来。“这是我老公聂鞅,他是我儿子诺诺,你刚才见过的。”然后坐了回去,夹了一块鱼肉挑了刺,放到诺诺的碗里。
“谢谢妈咪。”诺诺给了她一个甜甜的笑容,满足埋头在碗里。
叶落揉揉他的头,又挑了一块给聂鞅。对于身边站着的人,不予理会。自家老公的那一笑,让她没了顾忌。
江睿宸看着她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画面,心头苦涩。这一幕的男主角,本该是他自己的。“我本以为你会嫁给钱立呢,没想到……”
叶落的眼神冷了下来,但笑容不减。“那恐怕是你误会了,钱立只是我的上司和好朋友,对吧老公?”
聂鞅夹了一块东坡肉到她的碗里,将她颊边的发放回耳后。“快吃吧。吃饭的时候说话会消化不良。”
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江睿宸。“江先生,如果你要跟我妻子叙旧,请等她吃过午餐再过来。”
江睿宸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那桌。
叶落余光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很冷。即便两个人已经分手了,难道一定要破坏对方的幸福心里才觉得舒服吗?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真要说对不起,那个人也不是她。
一只手轻抚她的脸,夺回她的注意力。“快吃吧。再不给你儿子挑鱼肉,他都要哭了。”
叶落一转头,果然看到眼巴巴地看着她的诺诺,赶紧动手给他挑鱼刺。那一段无聊的插曲,很快就被忘了。
江睿宸在他们吃完之前就离开了,这让叶落松了一口气。虽然她没做对不起聂鞅的事情,但其实每个真的重视爱情的人都是眼里不容沙子的。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幸福,绝对不希望遭到破坏,哪怕只是隐患。
下午,夫妻两带着诺诺去了游乐园。叶落仅有的一点郁闷也被冲得无影无踪,专注地陪诺诺玩。
游乐园里,诺诺拉着叶落的手,看见旋转木马便吵着要玩。
“你带他去玩儿吧。”聂鞅把儿子提起来,放到叶落的怀里。那个玩意,绝对不适合他来玩。
叶落虽然比聂鞅小上好多岁,但也早过了玩那玩意的年纪,于是便板起脸:“他爸,你偶尔也陪一下儿子吧。”
论到板面孔的功夫她如何比得过这个男人,只见聂鞅脸色一肃,领导的威严立时散发出来:“落,你在外边工作也没多少时间陪孩子的,就带他去玩玩吧,这种机会可不多。”
我晕!既然机会不多你怎么不珍惜珍惜?叶落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狠狠地掐他手臂。
诺诺站在地上揪着叶落的裤腿儿,眼见别的小孩的娘都带着儿子上马了,工作人员吼了一嗓子:“人员已满!请各位抓好,要开动啦!”
旋转木马慢慢启动,伴随着欢快的音乐和一对对亲子的笑声转了起来。
于是叶少爷哇地一声喷泪了。“呜啊啊啊……爸爸妈妈不喜欢我……”一向独立的诺诺小朋友也是最近才学会这一招的,今天正好再验证一次。
周围的人诧异地看过来。好多做娘的看到聂鞅那出众的脸,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叶落赶紧掩住诺诺的嘴,笑得活像被踩了七寸的蛇:“哦呵呵呵……宝宝啊,爸爸妈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下一轮就带你去玩儿啊!”
聂鞅背过身去,肩膀剧烈地抽搐。
诺诺转了十几圈以后心满意足地坐在长椅上吃着冰激凌,也不管现在天气还不热。
“妈咪,我们去玩碰碰车!”诺诺啃完一个冰激凌后极力推荐一项危险运动。
“不行,你太小了,那个是有年龄规定的,七岁才可以玩。”
“咦?那、那……”小孩子扳着指头数了数,眉头拧成了两条很肥大的毛毛虫。“还有三年?”
“嗯。”
诺诺极度沮丧地垂下头,叶落刚松了口气,肩膀就被人一拍,身后响起爽朗的笑声。
“哎哟!落落,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叶落一转身,看到了童言和林风站在一起,两人中间还插了一个小不点。“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咦,你们的儿子?胖嘟嘟的小脸好可爱,像林风!”
忍不住弯下腰,捏了捏那粉嫩的小脸颊。嗯,还是我们诺诺好看一些。
聂鞅小心地将诺诺拉开一点。
“胡说什么呢!这是宝宝的侄子,叫嘟嘟。嘟嘟,快叫姨姨。”
听到这名字,叶落和聂鞅一起嘴角抽搐。嘟嘟?他爸是不是经常用联通,经常断线听多了嘟嘟声,干脆把儿子叫嘟嘟?
“你也带诺诺来玩吗?诺诺呢,快出来,让我亲一下!”嚷嚷着就放开嘟嘟的手,火车头一样冲了过来。
诺诺吓得顾不得怕他老爸,直接一头往他身上扎。每次这个怪阿姨见到他都又亲又捏的,把她给吓坏了。
聂鞅提着诺诺的衣领一闪身,童言就扑了一个空。
“咦?”后知后觉的童言这才抬起头来,看清楚眼前人的脸时,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得掉下来。“是你?”
哇,我的妈呀!童言心里狂叫,聂鞅耶,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山狼耶!哇,他本人看起来比电视和照片里都要帅!咦,他跟诺诺什么关系?
霍地转过身去,一把抓住叶落的手臂。“落落,你不要告诉我,你今天是跟他一起来的啊?”
叶落尴尬地笑,求助地看向聂鞅。她结婚的事情一直没有公开,因为她知道聂鞅的身份特殊,他没有给她一个婚礼就是不想冒这个险。最近又听说什么鬼帮派在蠢蠢欲动,他都不让她带着诺诺到处乱跑。上一次在民政局的事情也是有记者拍到了的,但被聂鞅压了下去,所以山狼结婚的消息至今没有什么人知道。不过他也不时地跟她一起出现,想来那些有心人肯定是瞒不过去的。
“言言,聂鞅是我丈夫,我结婚了。”叶落一说完,赶在童言尖叫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别叫了。以后再慢慢跟你说,现在先带孩子去玩。”
“你刚刚扔了一颗炸弹耶,你让我怎么还有心情玩啦?”童言垮下一张脸,不满地咕哝。人家好奇心全被挑起的时候被压下去,太不人道了。
“好了,是我不好,回去一定跟你解释清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公的身份,你想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啊。”
童言撅撅嘴,委屈得什么似的。“好吧。”
碰碰车那里正发出一阵阵的笑声,她一下子又想刚才要做什么。笑闹着就把叶落从长椅上拉了起来。“咱们正打算去玩碰碰车,怎么样,一起?”
看到她那兴奋的样子,叶落就知道拒绝没用,于是脱口就答应下来。说出“没问题”的前一秒,他回过头瞥了聂鞅和诺诺一眼。
聂鞅微微点了一下头。
“磨蹭什么,快走啊!”童言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拖着她就走。“宝宝,你和嘟嘟在一旁看着我怎么赢的。”
“还不知道谁赢谁输呢,话别说得太早。”叶落看她一副小孩子心性,不由得心情大好。
“嗳,那我选红色座驾,”
叶落选了辆蓝色车。
两个人对着自己的另一半和孩子摇摇手,仿佛都回到了十几岁的少年时代。
车子开进场地就开始互相撞击,夹杂着孩子的尖叫,四周的人不断拍手起哄叫好。
叶落一个漂亮的转弯避开了童言的迎面相撞,接着她甩尾调头,直向童言的车屁股开去!
“咚……”那车被撞得向前一颠。
技术不错,以后倒是可以教她开车。
聂鞅微微一笑,默默作着打算。
“嘭……”这边厢叶落才刚得意了一下,自己的车就不知被什么狠狠撞了,揉着脑袋向后瞪去。
一个明显是路边小混混打扮的社会青年技术糟糕,撞错了人还理直气壮:“瞅什么瞅?!不服气是不是?长不长眼睛?谁让你挡着老子的道了?滚滚、闪边去!”
一般情况下,叶落是不会跟这种人较真的。因为这种人一旦狠起来,可都是不要命的主。可现在场外有聂鞅在,再加上童言不服的叫喊。她贝齿一咬红唇,马上调转方向,直面小混混。
童言也把车开过来,双方对峙。
这边诺诺倒是有点着急了:“爸爸,那个黄头发的叔叔是坏人吗?”
“嗯……坏人不一定,不过肯定是没用的人。”聂鞅下了结论。经过叶落的努力,他跟诺诺的关系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糟糕了。“你要是不好好学习,以后就会变成那个样子。”
诺诺立刻一脸嫌恶。头发黄黄的,好难看哦。
碰碰车场地一角依旧火药味浓重。
“瞅什么?道歉啊!”童言吼了一嗓子,音量倒不是盖的。场外的林风也急了,在外面劝着。童言摆摆手,不肯吞这口气。
“妈的这场子里本来就是人撞人,老子撞你天经地义!道你妈的歉!”小混混白眼一翻犹如死鱼。
“哟,还会用成语呢。”童言一脸讥讽。
“说什么?!”小混混一踩油门,叶落和童言眼疾手快地向两边闪去,但发疯的狗不挑人咬,童言的车还是被刮了一下。
“哇靠!”叶落和童言两面夹击,小混混一踩油门哧溜一下窜走,他们都马力十足地撞在对方车上。
小混混叽里咕噜抛出一串骂,掏出个贴满大头贴的手机来就要拨号,叶落和童言瞅准了时机就往上撞,总算是扳回一局。小混混的车一个乾坤大挪移转了七百二十度,一头黄毛飘得风中凌乱。
“爸爸,妈咪会不会有危险?”诺诺又担心起来,那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别担心,有危险的话我们可以帮助她。”她总是爱胡思乱想,让她闹腾一下更好。女生发起威来也是很拼命的,小混混眼见撞不过人,跳下车一边骂一边走人,四周围着看的父母孩子放肆地起哄。叶落和童言互相撞了撞拳头,在一群人的叫好声中实在是有点飘飘然。
小混混走出场地,迎面站着个小孩子,睁着纯洁的眼睛看他。
“叔叔,你小时候是不是不好好学习?”诺诺很认真地问。
“啊?”小混混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爸爸说不好好学习就会变成像您这样没有用的人。”诺诺一脸正色。
“……”小混混愣住了。
“我看不起这样的人呀……”诺诺说着悲愤地跑走了。
站在一旁观察的聂鞅,肩膀一天之内抽搐了好几次。小家伙有时候很会耍人,很是可爱。
“妈咪,你好棒哦!”诺诺打击完那个小混混,屁颠屁颠地跑去讨好自家妈咪了。
“那我呢?我呢?”童言又火车头一样冲了过来,钻到诺诺的面前。
诺诺小下巴一翘,吐出一句:“没我妈咪厉害!”
“好你个诺诺啊,看我不揍扁你!”一个跑一个追,两个人又开始闹开了。
于是一行六个人在游乐园玩了一个下午,还一起吃了晚餐。免不了,又一场闹腾。
折腾了一个下午,都累得全身发软。诺诺洗完澡爬上床,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叶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聂鞅正靠在床头敲着键盘。倚在门边擦拭着头发,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忍不住露出笑容。她喜欢看他专注工作的样子,特别的自信果断,魅力尽显。
门打开的声音让聂鞅知道她已经洗好了,敲完紧要的几个字,合上了电脑,对她招招手。“过来,我帮你擦。”
叶落绽开笑容,将毛巾递给他,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有一天她洗头出来,看到他在玩游戏,开玩笑说:“玩游戏还不如帮我擦头发呢。”
自那以后,只要他在家,每次她洗头他都要帮忙擦头发。然后用吹风机一点一点地吹干,做得很仔细。
叶落很喜欢这一刻,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按摩似的,让人觉得特别舒服。而且每当这个时候,她就觉得两个人贴得好近好近,有种古书里丈夫替妻子描眉上妆的韵味。就连空气里,都荡漾着幸福的味道。
偶尔,还是会有人说出一些让她难受的话,比如去买衣服的时候,服务员会说你这么年轻漂亮看不出居然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她虽然一再地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还好聂鞅对她很宠爱,诺诺又很乖,很多东西慢慢地就被压到了心底的角落,轻易不去碰触。
但,总是有些人不让你安生。比如中午的时候,江睿宸说的话。她自认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难道就这么看不得她过得好吗?难道她一定要守在家里自怨自艾,等着他偶尔回来临幸,三不时地闹一闹才行吗?是不是男人都这样,女人依赖他的时候他嫌烦去找别人,等发现她离了自己一样过日子甚至还过得更好,心里又开始不平衡想要故意破坏?
“想什么呢?”将吹风机收起来,看着发呆中的人。伸手将她拉起来健臂揽上她的腰肢,唇贴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叶落笑了笑,放松身子靠在他怀里。“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哦,要是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就好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总是觉得很不安,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
聂鞅在床边坐下,将她抱到腿上来。“只要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是幸福,那就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叶落伸手抚上他带了胡渣的下颚,享受着那微扎手心的感觉。“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永远都不离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他含住她调皮的手指,微微一笑。“当然。”他浪费了十年的时间,哪里还舍得离开她,再浪费更多的时间?
“那……今天中午的事情,你是不是很不高兴?”思考再三,她还是决定直接问出来。也许捂着太久了,反而会变质。
“没有。”他脸色未变。“就算不高兴,那也不是因为你。别人有意为难我的女人,难道我还该笑脸相迎吗?”
“那他说我跟钱立的事情,你有没有一点相信?”江睿宸会拿这个来说事,是不是自己无意间给了别人不好的暗示?如果,那一夜的事情被人挖出来,那该怎么办?
“我的女人心里只能有我,别人一点机会都没有,你说我相信吗?”他们之间的一言一动,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叶落看着他好一会,轻轻靠在他肩上。“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别傻想,什么都不会发生。”
叶落没有再说话,但愿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什么都不会发生的。只是,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怎么也抹不去。
因为加了半个小时的班,叶落走出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六点过了。想到幼儿园里,诺诺肯定在眼巴巴地等着,于是步子迈得又大又急。
他们公司下班比别的公司早半个小时,也就是说这回正是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不知道挤成什么样堵成什么样呢。聂鞅本来说每天派人接她的,但是她不想太招摇,便拒绝了。
“叭叭叭……”身边突然响起车子喇叭的声音,继而听到钱立叫道:“叶落,上车。”
“我要去接诺诺,没时间跟你吃晚餐哦。”叶落摆摆手,拒绝了。因为上一次江睿宸在聂鞅面前胡言乱语,她最近有点躲着他,不想落人口实。
“上车吧。我好久没看到我儿子了,顺便去看看他。”太久没跟那小家伙斗嘴了,他怪想念那种通体舒畅的感觉的。
叶落想了想,到底还是上了车。“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情,想起我家诺诺来了?”
钱立邪气一笑,一口白牙在夕阳里晃得人眼花。“没办法,最近嘴巴越来越痒了,得让那个小医生给我治一治。”
叶落想到他们斗嘴的场面,不由得也笑了。心里明白他把对自己夭折的儿子的感情移到了诺诺的身上,不禁有些同情。他是个极爱孩子的人,从他跟诺诺的相处就知道。还记得闻樱说过,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家有一个孩子。儿子的夭折,带给他的伤一定很深很深吧。
倏地,叶落想起了一件事:钱立曾有一个孩子,可不是闻樱生的。他跟闻樱并没有结婚,那他死去的妻子是谁?孩子是那个女人生的吗?钱立不是爱着闻樱吗,又怎么会另娶他人……
正想着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钱立的声音。“你最近在躲着我?”
“啊?”叶落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身子一歪撞到了车窗上。“你搞谋杀哦!”捂着撞疼的脑袋,她皱着脸抱怨。
钱立伸手,想看看她撞的地方,却被她隔了开来。“是你自己想得太入神而已。”
“如果不是你突然靠过来吓了我一跳,我怎么会撞到头啦!”
“没办法,我坐在这里跟你说你没反应,我只好靠过去了。没事吧,真的很疼?”结婚之后,这女人怎么变得娇气又容易无理取闹了?狼太宠她了?
叶落伸手一指他那边的车窗。“你撞一下试试就要知道疼不疼了。对了,你刚才问什么,我没听清楚。”
钱立本来想学她翻白眼的,想想有违绅士的形象到底是算了。“我说,你最近在躲着我?”约她吃饭每次都说没时间,路上见到了也是打个招呼就跑人。
“不是啦。”叶落本来想否认的,看到他剑眉一挑,干脆承认了。“我只是不想被人说三道四而已啦。虽然我们没做什么,可是到了别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就难听了。”
“这么害怕你老公误会?他是不是经常警告你啊?如果连信任都给不了,那你还是别跟他的好。”下一句‘不如跟我’好歹还是没说出来,还是留着小命不要当炮灰好。
叶落摇摇头。“他没有警告我也没有不信任我啊。只是我自己觉得,一个有夫之妇还是要注意点好。你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狗仔造谣生事的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我可不想哪天的报纸头条就是商界大亨聂鞅的妻子红杏出墙。”
幸福有时候是很脆弱的,需要小心经营。不要说什么真正的爱情不需要刻意经营的,只是一种感觉,那都是屁话。有血缘维系的亲情尚且需要用心经营,更何况爱情?只有两个人都同样的用心付出,才能够一直拥有幸福。
“如果他相信你,不管别人说什么也不管肉眼看到什么,他都还是相信你的。如果信任不够,就算你什么都没有做,也迟早是会出问题的。你想想,你又不生活在古代养在深闺,怎么可能跟他以外的男人都没接触?”
叶落拿起一旁的杂志卷起来,敲了他一记。“我说你这人是怎么了,存心想捣乱是不是?”
“绝对没有!我顶多就是想你把你老公给甩了,跟我一起过而已。”伸手挡去她的武器,笑得一脸痞气。
叶落冷哼一声,将杂志扔回去。“如果不是知道你心里的人是闻樱,说不定我还会上当,不过现在你没机会了。”
“别提她,我跟她早已经没感情了。”笑容冷却,连声音都冷了下来。那女人突然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
叶落吐吐舌头,笑得不以为然。这男人就是死鸭子嘴硬,心里爱得死去活来嘴巴上还不肯认。“有理不在声高。如果对她真的没感情了,语气就不会这么冲了。什么叫欲盖弥彰,这就是了。”
“你们女人最擅长黑白颠倒了,懒得跟你说。”
“哼,说中你的心事恼羞成怒了吧。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连闻樱都比不上?人家还爽爽快快地承认她还爱着你,你倒在这里掩盖来掩盖去的。”看来他们最近没什么紧张嘛。不过,闻樱也再没有找过她,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说她爱我?”一把抓住叶落的手臂,其他的话都当风吹过,唯有在这一句听进去了。
叶落灿烂一笑,拨开他的手臂。“嗯哼,这会承认你还在乎人家了吧?”
“回答问题!”某人脸色难看,有发飙的征兆。
“她没说爱你啊。”嗯哼,我让你急死去。
“叶落!”钱立气得低吼,在心里决定下次见面要跟狼说该好好地管管他的女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凶也没用,我不怕你的。”不过,老虎的须不能捋第二次。“她真没说她爱着你。她只是说,她想回到你身边,但是她知道自己没资格了。她之所以想办法勾引你,是因为不知道怎样去化解你的冷淡疏离。不过,她知道你的心里已经没有她了,所以她让我转告你说,她祝福你希望你能幸福。”
刚好红灯,男人闻言重重地捶了方向盘。“狗屎!”
叶落捂着嘴,偷偷地笑了。“我说同志,你不是说你对她已经没感情了吗?既然这样,那她不再缠着你而是默默祝福你,这不是很好吗?”
钱立没再回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非常用力,青筋暴起。脸色也跟下雨前的天气似的,阴得吓人。
叶落悠闲地靠在座位上,转头看着窗外的景物,没再开口。
“妈咪……”
叶落刚下车,早已经等在门口外的凳子上的诺诺跳下凳子,小身子飞一样扑了过来。叶落接住,一把抱了起来。“妈咪来晚了,诺诺是不是生气了?”
抱着妈咪的脖子,诺诺笑着摇摇头。“没有生气,我知道妈咪一定会来的,晚一点没关系。”
“妈咪的宝贝真乖!”捏捏他的小鼻子,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抱着他转了个方向。“你看还有谁来了?”
诺诺转头一看,钱立抱着双臂笑眯眯地站在那里。“臭男人,你也来啦!”
他这一声臭男人,让路过的人都转过头来看他们。
钱立微微一笑,伸出手臂。“来,让我抱抱这个欠扁的儿子!”说着,从叶落手上把他抱了过去。
诺诺小鼻子一哼。“这位大叔,你老眼昏花啦,连儿子都认错。”
“难道真的认错了?亲一下看看,亲一下我就知道有没有错了。”说着就亲向诺诺红扑扑的小脸。
“啊,非礼啦!妈咪救命啦!”诺诺伸手去挡钱立的嘴,脑袋左右闪躲着,嘴里大喊救命。
叶落刚要开口阻止,突然看到幼儿园门口走出来两个女老师。其中一个,是她认识的人。
原本等在门口的一位老师看到她们出来,大声叫道。“闻樱,李丽荣,你们两个快点啦。”
这一声叫喊,让正在打闹中的一大一小停了下来。
叶落转头,看着完全愣住的钱立。他之所以载她来接诺诺,该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莫非,他们两个早已经死灰复燃了?
“闻樱。”叶落走前两步,迎向走出来的女子。
“叶落,你怎么会在这里?”闻樱很惊讶地看着她,显然也很高兴见到她。“我正想着过几天找你一起逛街呢。”
“好啊。对了,你是这里的老师?”她在想办法找回以前的自己吗?
“对啊。你呢,怎么会到幼儿园来?”女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来得很容易,只要一次坦诚相对就够了。
叶落往钱立的位置一指。“我来接我儿子的。”
闻樱转头一看。“原来他……”声音嘎然而止,愕然地看着那个抱着孩子的高大身影。他怎么会在这里?叶落的儿子,难道他们……
愣愣地转过头来,看着带笑的叶落。脸,一下子褪尽了血色。“你们……”
叶落笑着凑到她耳边。“放心。儿子不是他的,我老公也不是他。”
闻樱愣了好一会,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气。看了一眼隔了一段距离的那个人,又马上像被烫到一样移开视线。“那个,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约你出来,我今晚约了同事一起逛街,要不请你吃晚饭。”
叶落拉住她,笑着向诺诺招手。“先认识一下我儿子。你是这里的老师,可以帮我注意一下他。他呀,可调皮了,我总是不放心。诺诺,快过来。”
钱立愣了好一会,才把手臂上的诺诺放下。视线,却始终不曾离开那个娇小的身影。她竟然来做幼儿园的老师?
我想做幼儿园的老师,尽心尽力照顾每一个孩子,让他们快乐地成长……当年她说的话,还在耳边,伴随着银铃一样的笑声。但毕业后,因为钱,她选择了做市场,而没有去做老师。
“来,诺诺,这个是闻樱老师,是妈咪的朋友哦。”
“老师好!”诺诺乖乖地喊人,得到闻樱摸着小脑袋夸奖后,他又看着不远处的钱立对叶落说。“妈咪,臭男人怎么啦?”
“妈咪也不知道。我们不理他,我们回家去找爸爸玩。”带了笑看着闻樱。“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闻樱摇摇头,苦涩地笑。“他不想见到我,就不要自讨没趣了。我真的该走了,让人家等久了不好。把你的号码给我,改天找你出来喝茶逛街。”
“妈咪,走了啦!”诺诺已经急着回去了,最近爸爸出差回来给他带了电玩。
“马上就来,你小心别乱跑。”叶落一边叮嘱,一边在手机了输入闻樱的号码。“好了。等下我响你电话,你保存一下就可以了。”
她话刚说完,突然闻樱大喊一声。“小心!”人已经从叶落身边飞一般冲了过去。
叶落一转身,吓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倒流。“诺诺……”
诺诺正站在车子旁边,忽然对向车道一辆车不知是驾驶喝醉还是车子失控,竞笔直朝诺诺的方向驶了过来。
“闻樱!”钱立一声大吼,飞扑了过去。
闻樱想也没想马上往诺诺的方向冲过去,抱过他往路的内侧滚去。于此同时,另一条黑影也扑向诺诺。
就在那一刹那,砰的一声,诺诺所站位置的那辆车的车头被撞凹一角,左边大灯不但全破了,连保险杆也被撞掉。而肇事的黑色轿车马上逃逸扬长而去。
“诺诺!”
“闻樱!”
两个人同时飞一般冲了过去。人还没跑到,便看到闻樱因为翻滚控制不知,整个人撞到了内墙!
“哦……”一个猛力冲撞,闻樱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外天旋地转。但手臂紧紧地抱住怀里的诺诺,将他完好无损地保护在怀里。
而将闻樱和诺诺一起抱在怀里的人,则因为重重地撞到了内墙而血流如注!他抱着的闻樱,也未能幸免。
“闻樱,你怎么样?”钱立一把从黑衣人手里将她抱在怀里,看到她额上流下的血,吓得脸色发白。
“诺诺!”叶落想从诺诺从闻樱怀里抱出来,但她怎么也不肯放手。看到她手臂上有血,她吓得更加的苍白。“闻樱,闻樱你还好吗?”
晕眩慢慢地没那么强力了,闻樱缓缓地睁开眼睛,低头看向怀里的诺诺。“你有没有事?”
“没有。”诺诺是被吓到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就好。”闻樱虚弱地笑着,说完这三个字,人便晕了过去。
“闻樱!”
“闻樱!”
叶落这时才注意到,头上血流如注,但很快就站起来检查诺诺伤口的人。“啊,你受伤了!”
被派在暗处保护诺诺的人赶紧把车开过来,将受伤的黑衣人和闻樱一起搬上了车。
叶落紧紧地将诺诺抱在怀里,惊吓还在心头,她的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你真的没事?”
诺诺摇摇头,用力地回抱她。“妈咪,没事了,诺诺没事了。妈咪,我要去看看九号。”
一旁,钱立紧紧地抱着闻樱,脸色也是惨白一片。手臂收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不见了。车子已经开到最快了,他却还在吼着开快一点。
叶落将诺诺放下来,跟他一起去看那个伤得最重却撑着没有晕过去的九号。
“九号,你还好吗?你不用说话,要保存体力,千万不要睡着!”确定诺诺没事,叶落慢慢地冷静下来。
“九号……”诺诺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眼泪像珠子一样大颗大颗地落下。九号一直跟在他身边保护他,是他很好很好的朋友。虽然他才四岁,但是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危险。每次发生危险,都是九号第一个冲出来救他。上一次替他挡了子弹,差点没命。
“少爷……我没事……”只要能替她好好地保护你,就是死我也不怕!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描绘那相似的容颜。也许是失血的缘故,视线有些模糊,越发地分不清楚眼前这张脸是不是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这个胆量……
九号和闻樱很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那盏让人害怕的红灯又亮了起来。
叶落抱着诺诺坐在凳子上,这已经是第三次在急救室外面提心吊胆地进行着漫长的等待。如果里面躺着的人是诺诺或者聂鞅,她恐怕已经晕了过去。
而钱立靠在手术室门前,像被抽干了力气。
将诺诺放在凳子上,叶落慢慢地走过去,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对不起!不过,我相信闻樱一定没事的,我们要相信她。”
钱立看着她一会,拨开她的手,原姿势靠在门边。似乎,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一向精明的脑子,只剩下一片空白。
叶落知道他心里难受,慢慢地坐回凳子上,抱着诺诺,再也没有说一句话。直到,聂鞅匆匆地赶到医院。
“鞅!”叶落一声低唤,人已经连同诺诺一起,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熟悉的气息充盈在呼吸之间,那从脚底冒出来的冷气才慢慢地消退。紧紧地圈住他的腰,身子还在颤抖。
“我在这里,没事了!”男人紧紧抱着妻儿的手臂,也在微微颤抖。谁也不知道他听到消息的那一刹那,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有人说,当你有了爱的人有了牵挂,就等于有了致命的弱点,那么你就不再适合混帮派了。混帮派靠的,就是连一条贱命都不放在眼内。看来,是时候把一切都解决了。
钱立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心里被刀割一样的疼。自己一直都在劝狼放弃过去,试着看现在看未来。可到了自己……
聂鞅在他面前站住,伸手拍拍他的肩头,没有说话。
两双眼睛对上,一切尽在不言中。(未完待续)
危难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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