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男声扬起,“他是谁?”嗓音突然变得阴沉。
鞠可曼看到那抹黑影慢慢地迫近,仿佛一层暗色笼罩在她的眼前,禁不住心底增添了一股压力,她禁不住坐起身,一点点地向后蹭着,直到脊背靠向了床头,再无任何的退路。
黑影压近,那张俊美而邪魅的脸庞近在咫尺,鞠可曼的心‘砰砰’地跳跃着,紧张得令她快要无法呼吸,“你……你怎么会有房门钥匙?”
“我问你,‘峰’是谁?”霍昀斯厉声问道,一双黑眸在夜色下显得更加深邃。
“一……一个朋友。”
他冷笑了下,“一个朋友会深夜入室?”霍昀斯双手渐渐向鞠可曼的脸颊移去,修长的手指环绕着她的下巴,蓦地捏住,“他是谁?”声音再次暗沉。
“不关你事!”鞠可曼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冷汗涔涔。
“不关我事?”他扬声,眼底闪过一抹讥笑,“鞠可曼,你已经触了我的底线!”双手加大力度,“说,你跟他已经近到什么程度了?”霍昀斯的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你们上过床了?哈,刚刚那一声已经证明了。仅仅这一个月!鞠可曼,你可真有胆!”
“那又如何?”鞠可曼鼓起一丝勇气反驳道,“只许你点灯,难道就不许我们放火?”
霍昀斯闻声,双眸蓦地变得阴鸷,漆黑得如同两潭深泉,毫不见底,“你竟然承认了?全都承认了?”他再次加大手劲,掐住她的脖颈处,疯狂早已冲破了理智。
“不……”鞠可曼的双唇被迫打开,她想要叫喊,却喊不出来,只得瞪着双眸,紧张而畏惧的神色闪现在脸上,“唔……唔……”
直到呼吸变得困难,脑海中的意识渐渐变得迷糊,突然身子一沉。
夜里起了风,温度骤降,吹打在玻璃窗上,显得阴森而恐怖,窗口处开了一道缝隙,吹动着窗帘随风而飘,像是幽灵一般舞动着,屋内一片漆黑。
鞠可曼睁开了双眼,身子显得异常无力,她试图想要出声,却发觉嗓子早已变得嘶哑,她这是在哪里?她努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像是一股电流穿过全身,令她顿时惊住。
这……这是霍昀斯的卧室!
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床,白色的家具,洁净的地板……床头柜上,还有她的一些用品。
“熟悉吗?”这时门开了,一道冷声传来。
鞠可曼抓紧床单,双眸中写满了惊恐。
“我还以为你会忘记。”霍昀斯手上端着一杯白水,“听说怀孕的人不应当有所惊吓,看来我险些就要成为杀人凶手了!”几乎是咬牙切齿。
鞠可曼错愕地仰起头,对上他黑得不见底的瞳孔,“你怎么会知道?”
霍昀斯嘴角平搭,冷冷地瞥了一眼她的身子。
鞠可曼顺着看去,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衣服早已被换下,如今穿着的是曾经的睡衣,毋庸置疑,全是眼前人所为。
“孩子的爸爸是……他?”霍昀斯毫无语调地说道,“那个你口中的‘峰’?”
鞠可曼想要反驳,可又怕他会知道事实真相,于是她默不作声,只是直视着他的双眸。
霍昀斯冷笑了下,“我刚刚特意打了个电话,问了问私人医生,关于怀孕的前三个月似乎特别容易流产……”
“不!”鞠可曼吓得瞪大了双眸,“你不可以!”极力地喊道。
“不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留下?”霍昀斯蓦地抬起身,脸色沉得好似阎王,主宰着鞠可曼的命运一般,那么霸道而毫无人性,冷血得令人胆颤,“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他摔下杯子,顿时水流一片,转身走出。
“不……不可以……”鞠可曼想要追上前,然而面对她的只是冰冷的上了锁的门板,任由她怎么去努力,也无法打开。
那一刻,她明白了,她已经被彻底囚住,而这所屋子,成为了她的牢笼!
鞠可曼泪流满面,她瘫坐在地面上,竟是无所适从,该怎办?要怎么办……魏峰找不到她,一定会很着急……
中午,门再次开了,然而进来的却是一名看似五十多的妇人,鞠可曼仰起头,求救地说道,“让我出去吧,求你,放我出去,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妇人为难地俯视地面上的鞠可曼,竟是摇了摇头,“姑娘,吃点东西吧,好歹先将身子养好,女人怀孕要多吃点。”她将餐盘放到了桌面上,转身要走出。
“求你,求你了……”鞠可曼跪在地上,扯着她的衣服,哀声哭泣道。
“这你就得找先生谈,我们也是拿钱办事!”她甩开鞠可曼的手,快速地走出,门再次落锁。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
鞠可曼扭头看向窗户,挂在脸颊上的泪珠顿时停住,像是望到了希望,她跑过去,刚是拉开窗帘,却发觉这窗户根本是从外面锁住,而窗子是用特殊材质制作而成,难以砸碎。
她瞬间绝望了,透过窗子,她望见下面的游泳池,波光粼粼,此时她竟连一条鱼都不如,她感受不到任何的阳光,有的只是黑暗,不断地漆黑笼罩在她的身边……
每天三餐,妇人会准时端来饭菜,看到桌面上未动的碗筷,她禁不住叹了口气,怨一句,“唉,造孽啊!”
鞠可曼呆坐在床上,一声不吭,脸色愈加惨白,仿佛快要和身后的墙壁相互融合,毫无血色的双唇已经一点点地爆裂,现出一丝的血渍。
是的,她在逼,逼自己,更是在逼他——
她不相信他还会无动于衷,攸关两条人的性命,他会坐视不管?
这天早上,门终于开了——
霍昀斯沉着一张面颊走了进来,仿佛那黑夜的暗神,令人浑身战栗,他扭头瞥了一眼桌面上未动的晚餐,冷声道,“不吃?”
鞠可曼抬起头,迎上他的一双黑眸,“你不放我走,我就不吃!”
“你威胁我?”他紧蹙眉头,上前一步,抓住鞠可曼的手腕,“还从来没有人敢威胁我?”
“那我就做第一个!”鞠可曼鼓起勇气喊道,虽然身子发颤,可眼底的倔强与坚持还是震撼了霍昀斯。
两人四目相对,隔了数秒。
霍昀斯冷笑道,“只是为了他,竟敢与我抵抗?”
“是!”鞠可曼毫无畏惧地回道。
“宁愿让你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是!”
“哪怕是你们的孩子?”
“……”鞠可曼犹豫了下,脑海中蓦地闪现过魏峰那洋溢着笑容的面孔,那总是畅想两人未来的融合画面,她闭了下眼,告诉自己不能走回头路,不能……泪水不期然间滑落,“是。”
霍昀斯眉头越锁越深,他的双手猛地甩开,眼底飘过一抹嗜血的暴戾,“好,我给你们机会!”
鞠可曼惊喜坐起身。
霍昀斯望见她表情的瞬间,心头蓦地一扎,“只要你肯答应陪我参加一场慈善晚会。”
“然后……你就会放过我们吗?”鞠可曼天真地认为着。
霍昀斯背转过身,不想再看她的笑脸,“我会给你一线生机。”
鞠可曼抿了下唇,“我答应你,只要你信守诺言,我答应你!”
空气再次变得凝滞,两人不再吱一声。
“明天晚上六点,准时出席,如果你不想给我搞砸,还想让他得以存活的话,就将饭给我吃掉!”他决绝地背影消失在了门外,‘砰’地一声,犹如一道惊雷。
鞠可曼的心蓦地砸了下,她喜出望外,几天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想到马上就可以得见阳光,她的心情大好。
饭,要吃!
因为外面还有人在等她!
肚中的孩子还在努力的成长。
而眼前的希望,那都是她辛辛苦苦用命争取来的!
鞠可曼大口大口地塞着,咸咸涩涩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菜还是泪水的味道。
位于闹市区的中心处有一座豪华酒店,占地面积约有一万多平方米,仅是豪华客房就是一百多间,酒店门口处铺设了红地毯,凡是走入这座酒店嘉宾无不接受着娱乐媒体的拍摄,在酒店的墙壁上挂有一面大液晶电视,画面上显示着里面正演绎的歌舞表演,盛世空前的浓郁气氛突出了这场宴会的重要性。
鞠可曼穿着一袭低胸银色晚礼服,据说仅是这一套就花费了将近三十万,更别提脚上的配套银色高跟鞋和lv最新款的包儿,而站在她身侧的霍昀斯更是显得俊美无涛,笔挺的身姿,天生的衣服架,出众的五官,毋庸令他成为了今晚镁光灯下最受宠的宠儿!
鞠可曼戴上墨镜,一路踩着快有十寸的高跟鞋小心地跟随着霍昀斯的步伐。
周围,“啪啪”地拍摄不断,偶尔还有记者的提问。
“霍总裁,请问您今晚没有带大华董事长的千金,是否真如传闻所言,您与她已经分手了?”
“请问下,您对这次慈善晚会的看法?打算以怎样的形式来捐助?”
“霍总裁,冒昧地问您,今晚的女伴是不是你曾经说过的真正想要伴随终身的女人?”
“……”
如同炮轰一般的提问接连不断,鞠可曼只是耷拉着脑袋,快速地走着,而身侧的霍昀斯显然不以为意,他依旧不理不睬,就这样,渐渐地远离了他们的视线。
“难道我让你很难堪?”霍昀斯冷瞥了一眼鞠可曼,“至于遮住全脸?”
鞠可曼咽了下口水,瞟了下左右,“不是说就这一次?我是为你好……也是为我好。”
“哼。”霍昀斯不禁冷笑,他端起了两杯红酒,递给鞠可曼一杯,“只要你今晚表现得好,你我之间所有一切就一笔勾销!”
鞠可曼蹙眉,看了一眼酒杯,显得不解。
霍昀斯看出她眼底的疑惑,他指着周围的那些男人,“看到了吗?那些都是你要去应酬的人,今晚不单单只是慈善宴会,更是一个社交场所。”
“你要我去陪酒?”鞠可曼蓦地瞪大了双眸。
霍昀斯俯视着她的面颊,“应付得好,你今晚就可以走,应付得不好,休怪我无情无义!”
鞠可曼身子一颤,她紧咬着双唇,还不等她想好,却听身边传来一道男声。
“哈哈,霍总,好久不见啊?”一个身材高大却秃顶的中年男人走近。
“久仰了。”霍昀斯扯了下鞠可曼,两人随之上前,“这是李总。”他向鞠可曼介绍道。
“李总。”鞠可曼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大方得体。
李总上下打量了一番鞠可曼,眼底闪过一抹惊艳,要知霍昀斯请的化妆师都是国际上知名人士,纵然再普通的一个人都会在他的手底下演化为一个美得令人咋叹的蛇蝎美人。
李总手指抚摩着酒杯,“这位是……”
“我的秘书,鞠小姐。”霍昀斯显得淡然地介绍道,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噢,那肯定不凡啦,能为霍总当秘书,定是有点能耐,哈哈。”李总色咪咪地再次瞧了一眼鞠可曼,“今日真是有幸认识你。”
鞠可曼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看到李总举到面前来的酒杯,眉头微蹙,她咬了咬唇,狠下心,咧嘴笑道,“也很荣幸认识您。”
觥筹交错,仰脖间,红色的液体顺着嗓子流入了温热的肚中,有些灼烧感。
鞠可曼身子微晃了下,幸好意识还算是清醒,她扬起嘴角。
“哈哈,鞠小姐真是给面子。”李总再次露出欣赏的表情,举起一旁的酒瓶,再次注满。
霍昀斯笑望着两人,不吱声。
就这样,鞠可曼在霍昀斯的带领下见了众多人,一杯又一杯地,本来开始还紧蹙的眉头却也像是机械一般地仰脖灌入。
“霍总,今日难得一见,能否请您跳支舞?”一名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人娇媚地笑道。
霍昀斯笑得魅惑人心,纵然不语,只需一个眼神,却能让所有女人为之疯狂,甚至屏息,他瞥了一眼鞠可曼,牵起了女人的手,走向了会场。
鞠可曼没有了扶靠,顿时身子晃动不已,她头脑有些晕眩,仿佛越来越沉,一瞥头,看到旁边的露台,赶忙蛇形地走了过去。
风呼呼地吹着,迷糊的意识稍稍有些清醒。
“鞠小姐一个人?”
鞠可曼闻声转过身,错愕地叫道,“李总?”
“哈哈,”李总低沉地笑着,走近她,“霍总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竟然让你喝这么多,要是我,怎么着都得为你挡一下。”
鞠可曼默不作声,她转过身,扫了一眼会场,却发现霍昀斯正与那黑衣女人随着音乐而慢舞。
“不知鞠小姐是哪所学校毕业的?”李总禁不住问道。
鞠可曼耷下眼皮,“美国的一所学校。”
“噢,难怪呢,呵呵,肯定也是个高材生,看鞠小姐的样子就聪明。”李总挪近了两步,“鞠小姐有没有兴趣要跳两支舞?”
鞠可曼禁不住拧起了眉头,只需一呼吸就可以闻到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恶臭味,她向边上蹭了一点,然而李总继续有意无意地跟随着,直到将鞠可曼逼入了墙角,“李总?”鞠可曼忍无可忍,仰起头叫道。
“鞠小姐有何事吗?”李总笑得一脸诡异,伸出一只手绕过鞠可曼的脖颈,搭向她的右肩,“鞠小姐在美国一定有很多趣闻吧?能否与我交流交流?”
鞠可曼使劲伸手拨着,然而却无济于事,那男人像是一个橡皮糖,令人厌恶,她禁不住抬起头,看向会场上的霍昀斯,不期然,两人双眸相撞。
鞠可曼的眼底带着一抹无助,她以为他会过来。然而,霍昀斯依旧笑着,一转身,带着黑衣女人竟是跳得愈加惹火,登时成为了会场最亮丽的风景线。
“你瞧他们,多般配啊。”李总的呼吸变得粗喘,他放下左手的酒杯,扶住鞠可曼的腰肢,“鞠小姐是不是喝多了,看你好像有些微晃,正好我上面有间房,要不,我扶你去休息下?”
“不……”鞠可曼想要反驳,但胃的灼烧感愈加强烈,加上头脑的晕眩,令她眼前有些模糊,她意识到危险迫近,可却无力挣扎。她抬起头,想要再次将目光投向霍韵斯。
霍韵斯本就是一个调情高手,女人于他不过是一个玩偶,随意怎样控制就怎样控制,哪怕是脸上的一个表情变化都会受到他的牵动,随着优美的旋律,两人再次旋身,一瞥眼,看到鞠可曼被拖走的背影,脚步顿住,迈开……
李总半推半抱地将鞠可曼带到了楼梯口处,看着鞠可曼越来越迷幻的眼神,他笑得暧昧道,“小宝贝儿,一会儿咱们就到了——”轻声细语,像是诱哄。
待他们刚要迈上一步,鞠可曼只觉身子猛然被向后一抻,好似自由落体一般,垂直地向后倒去,然而,没有预期的疼痛,反而像是被牵引了一般,掉入了一个安稳而舒适的怀抱。
“混蛋——”只听“砰”地一声,李总高大的身体慢慢地向后仰去,狼狈地四脚朝天,“跟我走!”
鞠可曼的身子被揽住,她混沌的脑海微微有了一丝意识,抬起头,错愕地喊道,“魏……魏峰?”(未完待续)
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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