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趿着拖鞋,头重脚轻地走出卧室。先是被外面刺目的阳光晃了一下眼,接着又被墙角磕了一下脚趾,疼得倒抽凉气,这么两步路让他走得磕磕绊绊的,好不容易走到了罗丽丽和关富平他们住的大卧室。
说来也稀奇,他在这里住了也有小半年了,这居然还是第一次进来主卧。作为主卧,这房间本来不小的,可是这里要住三个人,除了一张大床之外,罗丽丽两口子还买了一张小点的床拼在一起,给关哲睡,另外还有书桌给关哲写作业用,还放了一个衣柜,这么多东西都堆在一起,原本挺大的卧室看上去瞬间显得拥挤了。
萧良节摸索到床头柜,刚把抽屉拉开一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开错抽屉了。一边暗叹自己是有点烧糊涂了,一边准备把抽屉推回去。可他还没动作,一张躺在里面的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把抽屉全部拉开,把那张吸引了注意力的纸拿出来,定睛一看,反复确认后,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眼前赫然是一份离婚协议书。萧良节不懂,关富平和罗丽丽看上去感情那么好,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可是上面“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又写得很清楚,他是有点头晕,但还没糊涂到练字都认不清的地步。
萧良节粗略地看了一眼这份离婚协议书的内容,大致写的是两人感情破裂,罗丽丽把关哲带走,并给她3万块钱。两人在老家还有一套自建房,但关富平不打算给罗丽丽,这3万块钱写在里面,就跟净身出户差别不大。
好歹是十几年的夫妻,两人还有一个7岁的孩子,这种行为不可谓不寒心。可是关富平和罗丽丽平时的举动,完全不像是感情破裂的样子。而且这份离婚协议虽然写得详尽,但最终谁都没有签字,也就意味着这就是一张废纸。
他不禁疑窦丛生——如果两人的夫妻感情很好,为什么会有这份协议?如果两人感情不好,为什么还没离婚?萧良节怎么都想不懂,最后还是把它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关富平和罗丽丽的事他也管不了,还是全当没看见过吧。
他从第二个抽屉里把装在塑料袋里的药全都拿出来,拿出自己需要吃的药后,将剩余的一股脑塞进电视柜里。
厨房里还有点剩的粥和小菜,他热了之后稍微垫了垫肚子,然后把一把药片吞了下去。
再回到卧室的时候,他盖上被子,药效发挥作用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可不算多舒服,不过,萧良节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说不上是美梦还是噩梦,甚至连画面都不够清晰,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一个女人在拍着他睡觉。她口中还哼着“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这首歌是很常见的摇篮曲,但在梦里却是没头没尾,来来去去就只有这么几句,他梦见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梦见过唱其他段落的时候。
他知道那个梦里的人是谁,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梦到她了。
第一次梦见她,是在他九岁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告,毫无任何征兆地梦见了——
她拍着手,温柔地说:“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门”开了,她假装很惊讶的样子,嘴巴变成了“o”型:“哎呀!这是谁呀?”
他说:“兔兔乖!”
她笑了笑,把他抱得高高的:“什么‘兔兔乖’。呆娃娃,你可要记住,你叫‘萧良节’。这是你爸爸给你取的名字,他说呀,只要有你在,那他过的每一天都是最美好的节日。”
他咯咯咯地笑,随后便被抵住了额头,她说:“嗯嗯!跟妈妈一样!”
他第一次做梦梦见的时候,直接就被吓得惊醒过来。当时,只有九岁的何节抱着膝盖,在床上呆坐到天亮。
十年以后,萧良节再次梦见妈妈的时候,却觉得十分安心。他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那首哄孩子的歌,让他舒展了紧皱的眉心,在一声声能酥了骨头的安眠曲中,他忍不住弯了嘴角,轻声道:“妈妈……”
“呵呵……”
他听见有人笑了,好像就在眼前。
“唔!”萧良节悠悠醒转,从睡眼朦胧到头脑清醒只用了不到两秒钟。因为他惊讶地看到,顾荆之就坐在他床边,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可见,方才不管是后背上轻拍的手还是摇篮曲,通通都是顾荆之做的。
萧良节坐起来,愣愣地问:“荆……荆哥,你怎么在这儿?”言落,他飞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是他自己的房间没错。
“这个啊……”顾荆之神色慵懒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有个小孩,烧得糊里糊涂的。就这样还不忘给我打电话,说了好多肉麻的话。”
“我说什么了?”萧良节急切地问。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顾荆之反问,“我有说是你么?”
“那除了我还有谁?”萧良节再反问回去,“你都坐在这里了。”
“唔……”顾荆之手扶着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话漏洞百出,“这倒也是。”
随后,顾荆之清了清嗓子,镇定地将某人打电话时的语气、语言复述了一遍,若不是因为这段对话不是当面说的,他定然是能连神态也一起模仿出来的。
具体对话情况如下:
顾荆之接起电话:“小朋友找我有什么事?”
萧良节哑着嗓子哼哼:“荆哥,我难受……”
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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