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顾福兰会这么坚决，段明成直接懵了。
    “娘......”
    “你别叫我娘！”顾福兰打住他的话头，“段明成，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章霞瞬间慌了。
    “娘，你干啥逼他，把我们逼得过不了日子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福兰指着她，“你给我闭嘴！”
    章霞开口反驳，“我凭啥闭嘴！这里也是我的家！”
    顾福兰点头，“好，这里是你的家，我走！”
    说着，顾福兰就要回去收拾东西。
    陆瑶看了眼段明杰，无声询问。
    段明杰握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
    段明成跑到顾福兰跟前，“娘，该走的人不是你。”
    章霞浑身紧绷起来，一股恐惧蔓延而出，两片唇微微发颤，“段明成.....”
    段明成慢慢转过身，脸庞显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章霞，我们离婚吧。”
    章霞身子狠狠颤了下，手止不住的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你真的要和我离婚？”
    段明成再次抬头时，目光多了一丝坚定。
    “章霞，之前你如何骂我窝囊，不像个男人，我深夜也自我怀疑过，我都没想过埋怨你，恨你，我觉得，我不能生，家里又穷，你嫁给我受了委屈，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你让我很失望。”
    有时候陆瑶觉得，段明成之所以这么没有斗志，有一部分来源于章霞对他的长期否定，磨灭了段明成的积极性。
    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有这层原因。
    “那个女同志已经很可怜了，你不仅打了人家，还拿言语侮辱她，你还一点愧疚感都没有，我娘说得对，一个女人，影响三代人，像你这样没有心的人，我确实没办法和你继续生活，明天上午，咱们去办离婚。”
    章霞身子趔趄了下，没稳住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没一个上去扶她。
    段明成狠心地转过身，“你回你家吧，这里不再是你的家。”
    章霞抬头看着狠心的段明成，慢慢站起来仰头大笑，笑声有些瘆人。
    “段明成，你想离婚娶那个小寡妇，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我绝对不会和你离婚的！”
    陆瑶皱了皱眉，章霞怕是疯了吧。
    章霞走后，顾福兰叹了口气，对段明成说道，“老二，我不是要逼你，而是我不逼你一把，你永远和稀泥，章霞就是咱们家的不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炸了，这样的人，留不得！”
    段明成颓废地低着头，“娘，我知道，我没怪你。”
    陆瑶：“二哥，章霞是不是一直说你这不行那不行？”
    段明成抬头，懵懵懂懂得，“你怎么知道？”
    陆瑶笑出声，“是不是每次家里有活她都拦着你说你干不了，没有段明杰厉害？你每次想要做一件事她都会和你说，你做不成，别浪费时间。”
    段明成这下真的愣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他从来没和别人说过。
    陆瑶无语，“章霞这是在精神上打压你！一次两次，你觉得没什么，但是她说你不行的次数多了，你就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导致现在窝窝囊囊，一事无成。”
    段明成：“为啥？”
    他有能力了，她不是也跟着享福吗？
    陆瑶摊手，“她不希望你太厉害，你厉害了她就拿捏不住你，你没本事好拿捏，哪怕是你知道了她不能生，你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说着，陆瑶看向段明杰和顾福兰，“二哥结婚前怎么样？”
    顾福兰眨了眨眼，“老二也挺能干的，虽然没老三能干，但是在村里干活也是数得上的，自打结婚，就不愿意干活了，我还以为是结婚了，想和章霞多腻歪呢。”
    陆瑶：“看吧，不听别人的，二哥，你自己想想，结婚后的你和结婚前有什么变化？”
    段明成没接话，一旁的段明杰开了口，“之前打猎都是咱们兄弟俩去，你结婚后，二嫂就说，山上有狼，不让你去。”
    段明成猛然抬头。
    是啊，结婚前，他也是一个七尺男子汉啊！
    陆瑶：“二哥，不是我说，咱爹和大哥多血性的汉子啊，段明杰也很厉害，我不相信到了你这里就窝囊了。”
    段明成握紧了拳头。
    段明成深呼口气，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陆瑶说得没错。
    以前的他，也是极有斗志的，可是章霞每天都在他耳边说，“段明成，你不行，让老三去，你不行的，你做不了。”
    久而久之，他真的做不了了。
    陆瑶：“二哥，你好好想一想吧。”
    章霞回到家，抱着祁小花嚎啕大哭。
    祁小花嫌弃地推开她，“这是咋了？”
    “段明成要跟我离婚。”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他就是吓唬你的。”
    “不是，他是真的要和我离婚，”章霞害怕极了，“明天要我去民政局，家也不让我进了，他是真的不要我了！”
    祁小花一听，“真的？”
    章霞含泪点头。
    祁小花思考了一会儿，“闺女，你先回屋歇着，我跟你爹商量商量。”
    晚上，祁小花来到章霞屋，说道，“小霞，段明成说离婚，你跟他离！”
    章霞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这是她娘说的话，“娘，你在胡说什么啊？”
    “明天我跟你去，想要离婚也行，给咱三百块钱，有了钱，你还担心下半辈子吗？”
    章霞摇头，“不要，我不离婚。”
    “可是段明成非要和你离，反正都要离，不如给他要点东西，最起码你不亏。”
    章霞摇头。
    “段明成不一定有这么多钱，放心，咱们就是找个借口，他拿不出这么多钱，就不会跟你离婚了。”
    章霞一想也对。
    祁小花拍了拍章霞的肩膀，“小霞，娘不会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