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绾已经想好了林莞尔在得知结果会如何暴跳如雷了。
    她也想好要怎么应对。
    唯独没有料到林莞尔会主动找来。
    林莞尔才做了手术，她面色煞白，就这么出现在姜绾绾面前，眼睛红肿，像是刚刚才哭过一样。
    “姜绾绾，你别躲着我，我有事想跟你说。”
    姜绾绾微微颔首。
    心里却忐忑起来。
    观察着她的神情，可能还不知道林母私自替她应允配型一事？
    那就只剩下流产这一条了。
    就在姜绾绾误以为她要质问有什么资格安排做流产手术的事。
    哪只林莞尔一开口就说：“我和周家老夫人肾脏配型成功了吧？”
    姜绾绾心咯噔了一下。
    她脑袋直接死机了，呃了半天都不知道要具体怎么回应，只能僵硬点了下头：“是阿姨……”
    林莞尔摆了摆手：“这件事我知道的。”
    如果换做是在不知道周启明真面目之前，她肯定会手撕了姜绾绾他们。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了。
    林莞尔抬头看了一眼姜绾绾，就明白她的想法，也没吊胃口，直接说道：“我愿意给老夫人捐献。”
    “你愿意？”姜绾绾懵了。
    她用美甲勾了勾耳朵。
    怀疑最近没有采耳听岔了。
    林莞尔看到她这样就气，大喊道：“是！我愿意！”
    姜绾绾依旧感觉不可思议，这可不像林莞尔，她应该是属于那种摆着架子，等着他们去找她谈判才对。
    然后会搬出法条斥责他们不该等等。
    姜绾绾总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在做梦一样，她连忙坐到她对面，紧紧注视着林莞尔：“是阿姨逼迫你的？”
    “不是，我出来她不知道。”林莞尔听到她这么问，不由苦涩一笑。
    连姜绾绾都会觉得自己妥协是来源于母亲。
    偏偏她不是。
    “有咖啡吗？”林莞尔问道。
    “你不能喝咖啡，不过有牛奶。”姜绾绾让保镖帮忙去热一下。
    面瘫保镖主动往厨房走去，热了两杯出来。
    林莞尔捧着温热的牛奶，眼睛发酸，轻声说道：“谢谢你们。”
    姜绾绾挑了挑眉，不知道她这是碰到了什么事，居然就这么清醒了。
    “周启明跟你说的一样，并不爱我，他不关心我怎么样……”林莞尔很难受，她找不到人说话，兜兜转转居然是她认定的敌人肯听她说。
    她猛地喝了一大口牛奶。
    嘴边印了一圈。
    姜绾绾把抽纸放到她面前，询问道：“他没接电话？”
    林莞尔摇摇头：“他接了，但是反应很平淡，好像与我只是陌生人，对我不理不睬的。”
    她醒来发现自己孩子没了。
    林母担心她脑子抽了又要胡乱怨怼人，忍着难受就这么守在她身边，直到她醒来，强硬的态度给她说：“是我让医生给你做的手术，你要恨就恨我，想要杀了我给你孩子赔命也来拿去。”
    林莞尔听到这话，崩溃痛哭。
    林母看她这样，叹了口气说：“你要是还想不明白，我也是没办法了。”
    林莞尔哭完就给周启明打电话，打了数个电话，大概被她打烦了，接了一个，他说：“我有事要忙，你有事长话短说。”
    周启明的话让林莞尔想说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
    她本想确认周启明是否如姜绾绾所说那样。
    话到嘴边，林莞尔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很难受，你能不能来医院陪我。”
    “医院有医生护士，我去了也没用。”周启明淡漠说道。
    “孩子没了。”
    说出这话时，林莞尔难受时又莫名有些解脱了。
    她没得到任何回应，电话就被挂断了。
    林莞尔不相信他连孩子都会不在意，直接微信轰炸他，无一例外就是不回应。
    姜绾绾听着她一抽一抽说的故事，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谢谢你拉我一把，没让我继续眼瞎糊涂下去。”林莞尔郑重给姜绾绾道谢：“对于给老夫人捐献肾脏一事，我也是认真的，不过我可能没法那么快。”
    为了让姜绾绾放心，她主动再提起。
    “谢谢你。”姜绾绾心里却是惦记这个事，听到她这么说赶忙应道：“等你调养恢复好，你是想在医院里还是？”
    林莞尔摇摇头：“医院这边我暂时会请假，就是需要你帮我找人照顾一下我母亲。”
    “没问题。”这是小问题，姜绾绾二话不说应下。
    她看了一眼林莞尔的神情，想了想还是问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去疗养院休养，环境还不错，阿姨也能跟你一块去那边。”
    闻言，林莞尔心动了。
    又担心太麻烦。
    像是能猜到她想法的姜绾绾说道：“你不用担心别的，费用什么都由我们出，而且疗养院是宴清出资投资的，安排你和阿姨过去也能放心。”
    听到这话，林莞尔就也没推脱了，点头应道：“那好，等我安排好。”
    姜绾绾松了一口气。
    就怕林莞尔会犯犟。
    林莞尔把剩余的牛奶喝完，进病房去给周老夫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回到楼下去。
    姜绾绾也没过问周老夫人。
    只不过林莞尔回去后，林母就发消息过来感谢姜绾绾，也让她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林阿姨这人倒是很不一样。”姜绾绾感慨一句。
    被周老夫人听到，她说：“一个苦命女人，怕唯一的女儿走弯路，想要她多活几年罢了。”
    姜绾绾似懂非懂点头。
    她亲自去安排了林莞尔和林母去疗养院。
    为了避免打搅，姜绾绾没有多待，临走的时候，林莞尔给她说：“你下回要是来看我们，不麻烦的话，带上小乔吧。”
    “我知道了。”
    姜绾绾想了想应道。
    她没发现，就在她走后，不远处有人拿着一本疗养院宣传册挡着脸，探头探脑往她们这边看。
    姜绾绾是在元宵这天带着孩子们过来的看望。
    他们才刚进病房。
    门还没关上，周若安忽然小声说道：“有点奇怪。”
    周林轩拉开他，将门先关上，小声同他说：“你这样会被发现的。”
    “你也察觉到了吗？”周若安高兴抱住他的手，眼睛瞪大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