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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五 刚六之光折于黑暗

    李赖人未到,鞋钉先亮出来。后面不远处有马野,这是芭比兔真正的最后一条线,过了他就是艾看士。以传奇门将现在和马野之间的距离,搞定马野,传奇就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
    李赖压根不怕蒋灏把自己过掉,但是在马野平行位置还有个人——在骑龙队画风突变后就完全被无视的刘黑娲。这个骑龙队明明最倚重的绝对男主角,且是他们这场比赛拼到这种程度的动力源泉,一下子就像遭到霸凌似的,被全体成员无视。同为边路的小将,于航缘果断内收,自信满满地和诸位“老艺术家”们打成一片。这还不算完,两个弱鸡边后卫温老师和霍栾也一改之前的怂包样,大胆压上,霍栾还好,正好顶了于航缘内收的缺,避免了大家都挤在中间的尴尬,可温老师就过分了——跑去和刘黑娲站在一起,位置重叠了也不管,死赖着不走,更屈辱的是没几下功夫,刘黑娲就灰溜溜往别处去了。
    那可不是什么高明的无球穿插,就是单纯地四处奔波想找到自己的立足地,可是啊,走到哪里,都不被人需要,找不到一点存在的价值,还耽误队友做事,只好可怜巴巴地闪开去。
    闪过来闪过去,最郁闷的是芭比兔——这叫个什么事?还没动手搞你呢,你就先变游魂了?
    谭朋本就是从他这里强烈的违和,确定了对方真正的企图——这一次算得上是骑龙队的全民运动,门将不算,除了贾淦和这位男主角,人人都有份,而且客观地说,没有明显的短板,大家都显得那么地游刃有余。
    这才是他们最擅长的节奏。
    职业球员和业余爱好者各有各的好处,职业球员为了生活能够把自己的下限维持得超越普通人,也就是所谓的专业素养。爱好者因为喜欢,能把一些相关的细节做到极致,甚至连死板的普通职业球员都汗颜。
    就像李闪乾领衔的这帮芭比兔们擅长把守下限,骑龙队的人精于钻时间差的牛角尖,而且他们不是一个个地钻,是串联在一起钻。
    骑龙的人之前几乎都缺乏专业的训练,所以没有一个较高的职业素养来维持下限,按说自以为是的劣根性会叠加,但他们却做到了曲线救国——用他们自诩过硬的技术来碰撞。
    职业素养是被条条框框束缚下日积月累不断矫正的升华,但是当自由与自由交织一片,追求自由的骄傲同样能够让自由的叠加实现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因为喜欢,所以骄傲,想要更好。
    就是因为对技术的自傲,串联的失败会一次次地逼迫他们矫正,或者变本加厉地追求更微细的时间差。
    在这样毫无保留的技艺切磋下,很快就会分出高下,大家面面相对,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最强的是白筑,但是他说真正的强大是无限连。
    喜欢的人都认同。
    你技高一筹,他稍逊一筹,高的多承担,逊的降低难度,彼此照应,就可以连绵不绝。但是有一点,技术的高低是相对而言,事实上所谓的低,对做不到的人来说,难于登天。有的人天生就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因为这是喜欢才能变得更强的领域。
    就像于神虽然强,但这种技术活,显然是不够看的。他束缚再多也无法得到升华,因为这是爱好。
    在谭朋本看来,刘黑娲和贾淦显然是有自知之明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去拖累自己的队友。两人殊途同归,一个喜欢简单粗暴地杀死比赛,一个喜欢简单粗暴地化险为夷。
    贾淦倒是省事,后面站着,自然就被隔离开来。尴尬的是刘黑娲,为怕碍着队友的事,像只过街老鼠般东躲西藏。但是错有错着,这个时候对芭比兔来说就很危险了。
    他固然在这段时间活得卑微,但也有一条最起码的底线——他不越位。
    他不越位,马野就头大了,李赖就怕这什么夏普不讲武德,放着男人的单挑不做,没有单,直接挑——挑传。那谁知道刚才的过街老鼠是不是装的?从过往的经历来看,很可能是装的。反正那家伙不越位是真的,要真让夏普挑传了,那后面就是开阔地带,这小子撞过去,自己和马野想废人都没办法,毕竟他太快——是场上最快的那个,唯一有可能追上他的于神上抢了个空,唯一可能临危不乱用位置感缩短差距争取急救的机会的李闪乾也出外勤未归,只有自己了!所以,虽然夏普不足为虑,自己还是必须干掉他。
    这不是足球比赛,这是残酷的战争,你们不过是为了结婚,我们是为了韩大的命,当然深远的角度也是为了我们自己能够活着——韩大若是死了,我们又能苟延残喘到几时呢?
    现实的压迫,让他克服了残存的局促感,这一击之后定然会点燃全场的怒火吧,那些草根足球人恨不得把他撕碎了吧?那又怎样呢?我是一定不会让你们得偿所愿的,因为这不是赢不赢的问题,这事关生死,韩单的,也是大家的——当然,是“我们”大家,不是“你们”大家。
    这是开赛以来最赤裸裸的伤人动作,所有的观众都发出惊呼,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芭比兔的人终于撕破了脸,这已经不是足球场,这开始要变成最原始血腥的屠宰场了吧?
    也许是从死守那条线的李闪乾扑上去开始,他们就已扔下了职业球员最后的骄傲,甚至是最后一点人格,他们现在不是职业球员,而是职业屠夫。
    草根群豪在恐惧的同时还有一丝庆幸:还好不是我站在场上。
    分不清是蹬是踏是踩是踹,因为太快,但大家都能确定他不是踢,踢只嫌太娘。龙七抓紧了拳头,只是他没注意到抓的不是自己的拳头,左护法和右护法的拳各有一只被他抓住,对谁也不偏心,俩马屁精也只管把自己的拳头紧握,却全然没有察觉外面被人包裹住。
    龙七在想:蒋灏!如果真是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吧?可是你该怎么做呢?以你的手段,即便形成反杀也是可以的,可是如果形成了反杀,被天命制裁的就是你,这么难得的机会也就没有了——你们的左前卫在那翘首以盼,传过去就可以杀死比赛啊!哪怕大一点,他们也只能徒呼奈何。
    可是龙七自己也曾身经百战,自然看得出敌人这一脚的狠辣与迅疾,要么迎战要么残废,迎战就不能要球,要球就得残废。
    但是更多的人事不关己,难掩不现实的意淫:你拼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赌一把呢,拼着承受一击,把球挑过去,哪怕你濒死,按新规定不是得冷冻起来吗?只要你们赢了,还怕什么呢,立刻解冻加满血复活,这一切牺牲是值得的啊!1球领先,11打8,时间所剩无几,就算他们要乱来,还怕他们个蛋啊!
    大部分人心思活络起来,事不关己战胜了眼前的恐惧,都在期待真的勇士诞生。
    这位勇士他一定敢于直面狠毒的鞋钉,正视淋漓的鲜血,把这个绝杀机会保存下去——这个夏普,自登场以来一直就是这样的勇者。
    卫佳皇和王秋梅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两人不禁对望一眼,都有“你也看见了”的意思。
    卫佳皇是觉得理所当然,王秋梅还有一层欣赏在里面。
    卫佳皇暗叹:快别欣赏我了,去和那个八号并肩战斗吧。
    特维斯眼前一亮,更是直接说出来:“赢定了!”
    “啊?”朱雨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喝吓得够呛,上过一回当,这一次理性多了,不喜不忧,腹诽道:赢什么赢啊?都以为跟你这个用脑袋“铲球”的野人一样吗?足球是你的专业,论对中国人的了解,我可比你有发言权,这球那畜生志在必得,退也退不得,要不是智障,只会选择正当防卫这条路,双双罚下也比直接死了的强。
    球来到了蒋灏跟前,李赖也迫在眉睫,所有人都在等他的选择,然后大家惊呆了:只见蒋灏看到球就像见到了鬼,像触电一样地向后弹开,弹开还不够,接一个标准的内马尔滚,竟然活生生跑了!
    志在必得的废人魔王还在空中,猎物就已经脱离射程之外。这时候所有人才意识到更重要的问题:球呢?
    就在蒋灏连弹带滚的逃命的同时,一道藏匿已久的绿色影子,像绿色的剑影激射而出,载着球从李赖旁侧掠过。
    秦大激动地呼喊那道绿影的名字:“于航缘!”
    于航缘把球撞走,自然就不需要蒋灏找刘黑娲了。
    一直以来融于艺术足球欢乐氛围的刚六之光没有忘记自己的终极使命——活着,并终结比赛!他和刘黑娲不同,他的技术好很多,所以他不屑刘黑娲这种糙哥,更不爽他得到组织更多的关爱——跑得快有什么了不起?真正了不起的是精细!
    但是在实战中很多时候他的精细确实不如刘黑娲的简单粗暴能搞到事情。
    刘黑娲多次得意洋洋地回呛他:“精细?笑话!机会稍纵即逝,有毛线的美国时间给你精细?”
    于航缘在刚六并没有刘黑娲在19中那么耀眼夺目,甚至还有些默默无闻。当然,大家都会说,你比他小,而且19中比刚六弱得多。
    于航缘自己知道其实不是的,自己之所以没有他那么耀眼夺目,就是因为总在细微处见精神。大部分人不耐烦看这么细。还好郭明去不是那大部分人,白队也不是,他们在刚六一眼选中的不是简单粗暴,而是精益求精的他。他有着不俗的速度,但他更爱用技巧致胜。
    后来,白筑叫住了他。
    “足球没有那么复杂,试着简单一点。”
    于航缘其实不是那么固执的人而且他很尊敬白队,最重要的是白队领他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纯粹的胜负世界。
    他不蠢,他对自己也一向率真,所以他很清楚,在这个世界里,自己真的不如刘黑娲。于是他尝试超越刘黑娲,想要比他更简单粗暴,但是他失败了。他还是他。
    这次郭明去叫住了他:“心结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于航缘很着急,他可瞧不惯刘黑娲那嘚瑟样:“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呢?”
    “得有契机。”
    于航缘不懂:“需要什么契机呢?”
    双木最后一个天才也不知道该怎么答他:每个人的情况都有不一样,你这样我如何答你呢?
    白筑正好从旁走过:“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赛,当中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你在一直困扰你的选择题面前第一次毫不犹豫做出了选择,这就是契机。”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就是这样。”
    刘黑娲在左侧要球,自己架在高速挡上,前面只剩下张皇失措的马野。趟过去就是比赛的终点。
    嗯,白队说的果然没错,契机真的来了。这一刻的他没有杂念,只有终结比赛的执念。
    刘黑娲,对不住了!虽然你是今天的主角,但这个时刻只属于我!我活着,而且我将终结这一切!
    这一次他义无反顾地跳出技巧的舒适区,直接选择用速度碾压不堪一击的对手。
    东郊体育场彻底沸腾了,朱雨这下才知道,斯哥这回没有撒谎。与他齐名的女装大佬罗若西欢喜地似要扭起秧歌,可是拥挤的坐席让他打到别人。
    小汪哥死死按住女团长的脑袋,仿佛按的是场上的皮球,嘴上叫道:“搞死他们啊!”
    李续洋已经放弃看比赛,脑袋转侧一边,然后心中一凛:他什么时候来的!
    骑龙队替补席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一个高大的身躯——赫然是最早被誉为蹴国第一边卫的文秦不群绝对主力——孔怖!只是他的神情冷淡,和大众热烈的情绪完全对立。
    球过去了,跟着人也过去。艾看士还缩在禁区不敢动。于航缘眼里没有传奇,或者说他已不屌传奇,只有足球,追上它,然后简单粗暴了结所有的恩怨是非。这个球一进,再凶狠,再残暴也是徒劳,因为胜者为王。留再多的血又有何妨?终场哨响,不过梦一场,王权在握,伤痛如云烟。
    下一个瞬间,球就会慢下来,而我将更加迅疾,然后追上它再用更大的气力去趟它。
    人快不过球,但是球速快不过光速。此刻的于航缘不是人,他是黑暗里的一道光,白筑他们管他叫做刚六之光,希望他和刘黑娲能寄托大家的希望跨越黑暗。
    本来应该是这样。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有成为光,不但还没有成光,作为人的状态也不太对劲。球已经慢下来了,他自己却也慢了下来——这是不科学的,也是不合理的。
    然而不合理的事情还在后面,他不但慢下来,而且动不了了。
    为什么啊?简单粗暴就这么难的吗?还有这剧痛是怎么回事?好痛!被蚊子咬了一口吗?哪里来的蚊子,咬人这么痛?
    啊!为什么更痛了?这是什么蚊子?腰眼上怎么黏糊糊的?是血吗?蚊子能搞那么大的事吗?
    不行,我得摸摸看!
    球越滚越远,仍然舍不得回头,盯着球,伸手去摸,然后摔倒在地上,这下连球也看不见了,双眼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天命的哨声响起,但是没用,于航缘的身上,两眼充血的马野还在疯狂地践踏没有跨越黑暗还未成为光芒,还只是人形的刚六之光。这一次,他应该是没法跨越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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