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宁霍射门,被奥孔瓦孜铲下来,于是罚第九个角球。
魏廿皋鱼跃冲顶,被石油挡回,王小贝补射之前被党葡鸰一脚破坏,然后罚第十个角球。
郑掷亿嘴巴已经能塞下鹅蛋,从土全角球六连发开始再没合拢过。
彭俏杰觉得这是他生来看到最让他无语的足球比赛场面,喃喃道:“他们是脑残么?”
可他定性为脑残后,发现自己毫无抨击他们的立场,或者说是资格。
见过摆大巴的,也见过防守形同虚设的,没见过摆大巴防守还形同虚设的,更没见过防守形同虚设等别人真要打门又反悔来拦阻的,更荒唐的是他们还能拦阻成功并且屡试不爽。
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你们既然能在命悬一线的时候把球给破坏掉,干嘛不在难度远远不如的第一时间第二时间第三时间把球拦截或者抢断呢,断下来直接打反击,岂不美哉?话说,你们现在到底想干嘛?你们落后三球耶!
他不知道这帮把惊世骇俗天赋拿来当厕纸的白痴们,不是不想断球打反击,而是不敢。因为哈坎代传,绝对正确的智者已经说了,像天都土全这种顶级强队使出高位逼抢,裁判一定会保护他们的,我们的后向前将会被很粗暴的犯规拦下来然后被裁判无视,所以直接抢断不可取!大家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球门球。
卫佳皇看光了九连发里面所有葡萄最后一下的防守动作,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有多嘴。
葡萄人的潜能大大超出他的想象,以哈坎对自己那般的无条件信任,还好自己的半吊子理论没有放出更多,这样他们才有这么多夸张的本能反应来自救。
他不知道,所有葡萄人在心里感谢了自己不知道多少遍。他们认为,全靠智者神机妙算,听他的话才能挡住一波一波的攻势,哪怕是“无能”的自己也能做到化险为夷。
黄气飞紧张地来回搓手,感觉像在看点球大战,偏偏射了九个全被扑出。对方的防守是消极的,一副任君采摘的开放模样,只在最后的环节有人作梗。每次始于角球的进攻,对面11人就好像全部都被收买,只在最后要打门了,似乎倍感负罪感的煎熬,才良心发现,会冒出一个代表瞄准土全最后的输出端做1v1的临终急救。荒唐的是,俱起死回生。
此时此刻,孙大山再也不觉得老前辈是装逼。对方像怎么打也打不死的怪物,而且只挨打不还手,对其图谋完全无知的黑暗袭上心头,不安和焦躁越来越强烈,禁不住站了起来,脸面一热,似被人看个正着,侧身一看,却是老前辈自己。
两人目光交汇,老前辈说:“挡住我了。”
孙大山赶紧坐回来。
好在场上形势不温不火。
第十发角球水剑王选择的还是高球,禁区内葡萄高球优势太大,毫无悬念就解出来,正转相持阶段。无所事事的席法洋已经过了半场来接球做耐心传导的一环,黄气飞也懒得训斥他以身犯险,要真的能把那帮新疆孙子招惹出来,丢球怕什么,现在就是他们这么毫无回应的状况最瘆人。
这帮新疆孙子偏偏就像演义的司马懿一样能忍,你不管怎么招惹他,他就这么死气活样缩一团,瘫在里面等你去揍。
尝试了那么多次,土全的队员不管土洋再也不相信暴露出来的空位了,纵深要传的话一定慎之又慎,哪怕打得像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黄气飞也不会骂大伙,大不了就这么杀杀时间,不说到全场结束,下半场那次补水快到了。
卫佳皇立场不同,感受则不同。看着死气活样,在几乎所有看客眼中完全引狼入室的消极踢法,其实付出了一刻也没停下的积极跑位,只不过缺乏正规的教育,在大家眼里就是彻头彻尾的失位,卫佳皇却看出他们这跑法就算有千百般不是,独独有一点,说不上对错,却保他们守住了前九个角球——除开石油,所有人的移动认的是球,用自己的本能去猜球会往哪里去,大家猜的答案五花八门,那么选的位自然也是这样,但就因为这样,他们总有人能在最后关头押中目标。
所以卫佳皇比黄气飞和孙大山更焦急:还没有捞到角球,他们就会这么一直消耗下去。土全的那种传导才是不折不扣的团队养生,葡萄看着消极其实是不断燃烧体能的剧烈运动,哪怕他们个个是怪物,也经不起这等挥霍啊——不行了,就算影响他们做动作的威力也一定得再告诉他们不要死抱着球门球这条路了!这补水的时间怎么还没到啊?
黄气飞见到这局势波澜不惊在自己掌控下,便有闲情问孙大山:“你现在还觉得我吹毛求疵么?”
孙大山叹道:“这帮人不除,绝对是圈内头等的心腹大患。”
黄气飞赞道:“你也不愧是前代的杰出球员了,眼光还是有的。说个体,不说别的,就防守上抢的时机,十个有七八个都是最烂的,最差的,换我们的人肯定往死里骂,这种情况还能不犯规捞到球,你还能说什么?又说整体,这种站位,这种队形,小学生都不如,放在业余里面估计都是烂队,他们就这样居然也能防住。那九次进攻,说实话,我都真不知道从哪里还可以纠正。”
孙大山深有同感,迫不及待补充:“一点向前都没有还能防住的防守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
黄气飞摇摇头:“尤其是防朱宁霍那个边卫,叫什么来着?”
“奥孔瓦孜。”
黄气飞心有余悸:“他防个巴西人,而且算是顶尖球星,和当年卡洛斯防梁江北一样,放你把动作做死再动手,太夸张了,这蹴后干的事情——”
孙大山打断他:“你还准备等着看他们进攻吗?”
黄气飞赶紧摆摆手:“我不想看了。虽然明显看得出来,他们是在等什么机会,我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论他们等的是什么,我只希望他们等的不要来。那肯定不是我想看到的东西。”
孙大山虽然心情焦躁,却不禁失笑:“同感。”
黄气飞继续说:“而且,再厉害的人,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已经每况愈下,我们这样打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干涸。”
解说席,余日就着麦赞道:“太强了。”
扈圆枪想也不想就接茬:“是啊,虽然输给了定庞,土全还是——”
“可惜了。”
扈圆枪乖乖地收声,黄金搭档一同陷入沉默。
这时,李也光小禁区外一脚发力极不充分的低射。
黄气飞又摇了摇头:“不开窍的东西!”
孙大山也在说:“这球急什么呀?”
石油欣喜若狂:球门球来了!
葡萄众将个个眉开眼笑,就连卫佳皇也蹦了起来。
兴致勃勃的石油下地去抱球,然后意外发生——手滑了,没抱住。
轮到黄气飞,孙大山不淡定了,因为他们看到朱宁霍够着了皮球。
巴西人最忌惮的奥孔瓦孜,这个球顾着高兴,偏偏没有跟。石油连滚带爬,恨不得脸面变出两只手来。没有奥孔瓦孜的威胁,朱宁霍希望再稳一点,没有直接打门,挑过石油的下身,人也紧跟着跃过,要把皮球护送入空门,或者再补上一脚。
同时,拉库盆沓乱入,强行贴地铲,不知道是碰到了球还是碰到了人,还是球人均沾,还是人球两空,总之球最后撞朱宁霍下身出了底线,巴西小个子也摔地上。
双方球员同时看向刘静,他略一迟疑,鸣哨,小跑,直指点球点!
二百五十九 悲喜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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