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女儿的老父亲已经在心里暗暗决定，不管江晚月说出谁的名字，他都要带人去把该死的黄毛砍了。
    但江晚月只是眨巴眨巴眼睛，“是滢滢的电话，她失恋了，我觉得在餐桌上安慰她不好，就回房间和她说了。”
    江天磊：······
    松了口气。
    不是黄毛就好。
    戚滢是江晚月宿舍里和江晚月关系最好的女生，之前也来家里玩过，江先生和沉女士也很喜欢女儿的这个小闺蜜。
    “我就说嘛，你们小姑娘现在很容易被坏男人骗的，还是先以学习为主。”松了口气的江先生沉痛点头，“回国之后你叫滢滢上家吃饭来，好好安慰人家一下。”
    “知道了。”江晚月咬着筷子点头应下，心思却琢磨到了另一件事上。
    爸爸怀疑她谈恋爱了，那哥哥突然离席，是不是也是因为误会她接的是男生的电话？
    是吃醋了吗？
    有戏。
    江晚月吃完了晚饭，水灵灵的眼睛转了两圈，像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带着满脸高深莫测的笑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天不遂人愿，江晚月正琢磨着怎么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和哥哥搞暧昧，第二天大早，江明昱就订了回国的机票。
    “还有半个多月就开学了，宜大让我明天去办手续。”江明昱拉着行李箱站在客厅，面色平静对父母解释。
    江晚月身上还穿着睡裙，顶着刚睡醒还不太清醒的脑袋，在一旁瞳孔地震。
    儿子回国之后，工作也是大事，江先生和沉女士并没有拦他，并且对儿子积极的工作态度表达了肯定。
    “我、我也跟哥哥一起回去吧。”江晚月生怕放跑了哥哥，三两步上前抓住了哥哥的衣角。
    见父母投来疑惑的目光，她大脑强制开机，努力给自己找出了一个正当理由：“哥哥要是自己回去多寂寞啊，我在这不也是当电灯泡吗？还有，滢滢不是失恋了吗？我正好回去陪陪她。”
    如果女儿是跟儿子一起回去的话······
    江天磊对儿子招了招手，把他拉到一旁，背着老婆和女儿对儿子小声叮嘱：“那你带着妹妹回去，记住，如果有黄毛对妹妹有不轨之心······”
    曾经的社会人江先生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咬着牙低声道：“直接做掉。”
    江明昱：······
    或许现在最有可能对江晚月有不轨之心的人，就是他。
    兄妹两个结伴回去，江天磊和沉绮倒是也不怎么担心。
    只是等到江晚月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跟哥哥一起赶往机场时，她才发现哥哥的表情不太对劲。
    好像是一种······复杂晦涩的心绪。
    一路无言到上飞机，江晚月才明白哥哥的表情为什么这样一言难尽。
    十个小时的航程太长，有条件的情况下，哥哥不想坐经济舱回去。
    但回国的机票有些紧张，所以他买了仅剩的双人座——或者说，双人床。
    另一张身份证用的就是江晚月的。
    江晚月佯装冷静，脱了鞋就爬上床，自觉靠进了靠窗的角落，给哥哥留出了很大的空间。
    “你睡吧，送餐的时候我会叫你。”江明昱神色不太自然，但还是没办法改变现状，只能坐在床边，从随身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他们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
    相反，在关系破裂之前，他们几乎天天都会相拥而眠。
    但······现在这个状况，江明昱只能时刻在心中提醒自己和妹妹保持距离。
    错和错过，他们两样都占了。
    “起飞了我再睡。”江晚月小声地答。
    飞机上的空调开得很足，她裹紧了被子，“起飞的时候会吵。”
    江明昱没有说话，从座舱的另一侧拉出抽屉，取出一次性耳塞递给妹妹。
    他触到女孩柔软的指腹，出神之际，她纤细手指插入他指缝中，与他十指相扣。
    “江晚月，你······”
    江晚月没有给哥哥拒绝的机会，她拽着哥哥的手拉进被子里，抱紧他的手臂，“陪我睡，求你。”
    这是只有哥哥能听懂的哀求。
    小时候她成绩一般，又想哥哥给她补习，又受不了太大的压力。
    于是她时常抱着哥哥的手臂，顶着和他如出一辙的冷淡表情，对他说，求你。
    哥哥疼她，哪怕不用娇滴滴的表情，他也会妥协。
    违和，但那是江晚月独特的撒娇。
    江明昱爱她，所以不管怎样，他只觉得妹妹可爱。
    可她昨天接的那个电话······
    那么俏皮的话语，那么娇气的语气。
    有别人进入了她的生活。
    “江晚月，我们已经结束了，不要对我做出格的事。”江明昱从回忆抽身而出，拧着眉要将手臂从妹妹怀里抽出。
    “不要！”江晚月固执地抱紧哥哥的手臂，用力摇头。
    感觉到哥哥一瞬卸力，她变本加厉缠上哥哥的身体，“我反悔了，哥哥，我不要结束······”
    飞机开始滑行，还不算大的引擎声响起，冰冷的机械声衬得她的声音更加娇软妩媚。
    那么诱人，那么让人难以抗拒。
    可是江明昱沉默许久，才强硬把手臂从她怀中抽出，“江晚月，我说了，我不是你的玩具，你既然在谈恋爱，就别对不起他。”
    也别再对不起我。
    最后的几个字，江明昱没有说出口。
    江晚月怔了几秒，才发现哥哥真的误会她了。
    “我没有谈恋爱！”她生怕引擎声盖住她的声音，提高了音量。
    她撑起身体，努力抱住哥哥的腰，埋首在他胸口，“哥哥······我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夏衣还是那么薄，她耳朵贴着哥哥的胸膛，在机械的声响中，她听见哥哥规律却又快速的心跳。
    她收紧手臂，紧紧靠在哥哥身上，“我知道错了，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你。”
    “江晚月。”江明昱没有像以前一样把手放在她肩颈，只是淡淡叫了她一声。
    他的语气那么平静，和他快速跳动的心脏截然相反，“我没有办法相信你，你给不了我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