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咳嗽猛然停止。
萧越还想挣扎:“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系主任笑着上前一步,拽过他敞开的棉服下摆,双手用力一收,将拉链严丝合缝地卡在一起,边把拉链往上拉边说,“不是发烧到四十度?风多冷啊,怎么也不把拉链拉起来?”
萧越打了个哆嗦。
拉好拉链,系主任拍了拍他的肩,继续阴阳怪气:“你瞧你,不愧是alpha哈,身体素质就是好,四十度高烧还精神得跟个没事人似的。”
“…….”
一场令人脊背发冷汗的对话过去,终于把某尊大佛送走。
唰的一声,他把拉链重新拉开。
晨训刚刚结束,秦段老远就瞧到杵在大棚底下的高挑人影。
见他把外套拉开,接住抛过来的干毛巾,问了句:“不冷?”
萧越一向贯彻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原则,外套要敞怀穿,单薄的里衣要扎进裤腰(指各种款式的衬衫).....衣服不能有褶皱。
以上是秦段总结得出,令他最叹为观止的是最后一条,萧越是个生活习惯十分散漫的性子——穿过的外套随手放,戴过的配饰满桌扔——即便这样,他仍然有耐心在出门前将需要穿的衣服用熨斗一一熨好,熨到看不出褶皱为止。
讲究,太讲究了。
秦段第一次见到他熨衣服的场景,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入室内,暖黄的余晖落到拎着熨斗的手上,萧越松散地站在专门腾出来熨衣服的桌子前,慢吞吞地把衣服上的褶皱一一抹去,姿态轻松又熟练,像是做了这些事情千百遍。
当然,到了后来,两人越来越熟,这少爷有时也把熨衣服的任务丢给他。
秦段嘴上表示不满,手却很诚实,手上动作不停,将衣服熨好挂到衣帽架上,让这少爷自己来拿。
萧越本人不完全认同秦段的总结,外套敞不敞怀根据具体情况而定,风大气温低的时候他自然会将拉链拉得严严实实,可现在他不冷,敞怀和不敞怀的差别不大,棉服臃肿,他选择将拉链拉下去。
没出什么汗,随手擦了两把,打开暖水壶喝下去半瓶水。
“不是说很困起不来?”
萧越笑了一声:“本来很困,谁让你走之前弄我,睡不着了。”
秦段噎了下,耳根肉眼可见地变红,下意识往许锐和李砚岩的方向瞟,眼神有些警惕,话是对某个嘴没把门的人说:“别乱说。”
萧越觉得他是真有意思,越看越可爱:“我乱说?既然是乱说,你耳朵红什么?”
秦段:“你快闭嘴吧。”
“哈哈哈。”萧越见好就收,不逗他了。
“大哥,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许锐的称呼总是乱七八糟的,大哥义父哥哥萧越混着叫,一听他张嘴就让人感觉世界不消停。
萧越笑还没收住,摆了摆手:“没什么。”
许锐没追着问,见到他出现在这里有点惊讶:“不是说请假了?起不来?”
这个早晨,萧越收到第三句对他起不来的问候。
李砚岩坐在一边,身上有点热,解开了作训服的厚外套,也问了句:“不是说起不来?”
第四句。
一听就是故意的,萧越无语了:“你们有完没完。”
李砚岩笑起来:“哈哈哈。”
几个人笑了好一会儿,折过身子往宿舍楼方向走去。
秦段和萧越走在一块儿,两人时不时凑在一块儿说小话。
许锐敏锐地察觉出点不对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不对劲,想到早上刚见秦段时对方脸上的笑,又想到萧越的笑。
突然说:“我记得今天早上段段也挺开心来着,你俩——”
秦段呼吸都停了,头皮一紧。
“你俩看了同一个笑话?”
“……”
在宿舍稍作休整,秦段和萧越告别,去上课了。
临近中午,他问萧越要不要一起吃午饭,隔了好几分钟没得到回信。
上午最后一节的下课铃打响,教学楼内一瞬间涌出很多人,像庞大的怪物在呕吐,将吞进去的食物倒豆子似的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人们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秦段站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想给萧越打个通讯,聊天框内突然弹出条新信息。
他点进去,是一张照片,能看出狭窄的桌子上坐了很多人,桌面正中的悬浮屏拍到了一角,上面排列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
一只细长的手在左下角出镜,五根指头耷拉在桌面上,指关节隆起。
他发了个问号过去。
对面回:在做结课作品,下午要汇报了。
他愣了下,敲下几个字:下午的汇报,现在还没做完???
萧越显然一点儿也不急:没啊,这不刚开始呢么。
秦段深感震撼,结课作品和应付了事的平时作业不同,关系到期末考察,以小组为单位,合力去完成。
“你们小组组长是谁?下午要汇报的作业,现在才开始做?”
“组长?”萧越说,“我啊。”
“?”
“我是组长。”对方笑了声。
“别着急段段,离汇报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已经做了一半了。”
惊讶过去,秦段不得不承认这很萧越,即使是面对期末考察,萧越也能展现出让人无奈的随意作风。
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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