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意更甚,用行动告诉黎楚川我口中的“可惜”是什么意思。
我伸手抓住那少女的衣领,单手将她拎到了近前,捏住她的腮帮子问:“为何好好的日子不过,偏生要寻死呢?”
她的嘴被我堵着,说不出话来,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盛满了不屑,仿佛拿准了我在她主子面前不敢将她如何。
若是换了旁人,可能真会忌惮两分烟雨楼的名号,饶她这一回,可她面对的是我。
我是谁啊,我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混不吝,除了那几个黄土埋到胸口的老头之外,还真没几个人能让我给几分薄面。
我对她笑笑,又扭头去看黎楚川,“黎楼主的手下不懂规矩,本尊教教她,黎楼主应当不会介意吧。”
川河觑着黎楚川的脸色,走到我身边来和稀泥,“既然她不知规矩,小的带她下去管教一番便罢了,何须尊主亲自出手。”
说着话,川河便朝我伸手过来,妄图为那少女松开桎梏。
他给我递了个台阶,我也并非没眼色的人,自然顺坡下驴。
我捂着少女的手松开了,移到她的颈间,扭断了她的脖子后,随手将少女软倒的尸体扔进川河怀里。
“带着她下去吧,记着给她多烧几张纸钱。”
怀里骤然多了具尚带着温度的尸体,川河的身子肉眼可见地僵硬了起来,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
我在一边乐得开怀,却感觉有一物带着劲风朝我的脸飞来,我抬手一挡,拿在手里才发现是枚茶盏盖子。
我将盖子给黎楚川丢回去,轻飘飘地说:“只不过是个下人,也值得黎楼主这般动怒么。”
黎楚川面色淡淡,只眸中泛起一分愠色,“的确不值当,可尊主当着黎某的面处置黎某的人,是否有点不合规矩。”
“规矩是什么东西,不知几钱一斤?”我手肘搭在桌上,撑着下颌挑衅地看着他。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满足些我自己的恶趣味——我与黎楚川见过几次面,第一次见面他气红了眼,的确失了态,可那之后,他再面对着我,总是游刃有余地与我交缠,仿佛我是来找他买消息的客人一样。
实话实说,他笑着的模样的确勾人,但我平生最讨厌笑面虎。
所以每每我俩碰上,我都不留余力的想要激怒他。
这次看样子是要成功了,若非我还记得要与他将误会说清楚,非要气得他拂袖而去不可。
想到这,我敛了两分笑,视线自他身侧站着的一众亲近仆从身上扫过,“本尊有些话要与你单独说。”
黎楚川扫我一眼,而后挥挥手,将众弟子都遣了下去。
稀稀拉拉的人鱼贯而出,脚步声倒是齐刷刷的,片刻之后,偌大的正堂便只剩我与黎楚川二人。
他信手为自己添上一盏热茶,轻呷一口,才撩起薄薄的眼皮懒懒地瞧我:“尊主想与黎某说什么?”
“不急。”
我曲指在桌上敲了敲,未明着说,黎楚川倒是顷刻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拿了一只新的茶盏,斟上满满的茶水后扬手将茶盏朝着我掷了过来。
我飞快地站起身,伸出左手接住了那只暗含了两分内劲的茶盏,温热的瓷器撞在我掌心,散发着馥郁香气的茶水在其中荡漾着,泛起几圈涟漪。
我抿了一口茶水,被苦得恨不得将舌头揪出来拿水涮一涮,只是面上不显,硬着头皮咽下去,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来。
“好茶。”
我违心地夸着,顺手将茶盏搁在桌上,往一边推了推。
好茶,但我山猪吃不来细糠,实在无福消受。
第4章 有几分真心在
黎楚川是个沉得住气的,我不开口,他也不说话,就低头喝着茶,仿佛那是什么玉露琼浆般。
没准那茶还真是什么有市无价的宝贝,只是我喝了只觉得满口的苦,半点香都品不出来。
我咋舌,待到舌尖儿上那点苦散尽了,才有了点说话的兴致。
我虚虚的眯起眸子看着他,“黎楼主已知道本尊与那等腌臜事无关,为何还如此步步紧逼,可是诚心针对?”
黎楚川轻笑,“尊主这是哪里话。”
“别装了。若不是黎楼主的手笔,那宋启阳还能是摔断了自己的腿,再将乖乖自己送到北凉来的么。”
北凉上下都是我魔教的人,说句是我魔教的地盘也不为过。
宋启阳是问剑山的少掌门,知道往我床上塞人这事惹恼了我,便被他爹送到了南祁去避风头。
南祁与北凉相距千里,若是无人有心将他送与我,就是将他那腿跑断了,三日内也到不了北凉。
“你泄完了愤,将那烫手山芋扔到北凉来,届时若是宋巍勾结着人向本尊发难,本尊也不叫你好过。”我支着下巴凉凉地说。
他挑眉,面上半点心虚都没有,“难不成尊主没尽兴吗?”
“尽个劳什子的兴,你都快将那人玩死了,到了本尊手里,没挨过两道罚就咽气了。”我不耐地摆手。
黎楚川笑了声没再接话,就睁着那么一双漂亮的桃花目定定地看着我,不知又在琢磨着什么坏主意。
过了好一会,他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我一个问题:“尊主觉得,黎某生得如何?”
我被问的一愣,却还是答了,“霁月光风,天人之姿。”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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