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了，连忙问道，“配阴婚，摸阴物这些都能理解。但是换尸赚钱，是怎么一回事？”
    换尸……还能赚钱！
    这年头，怎么就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赚钱路数啊！
    其他人也都一脸好奇。
    前两项一听就知道是个怎么回事，唯独最后一项，谁也不明白。
    荣同毅脸色白了白，却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只是盯着楚洛。
    大师不可能连这个都算得出来吧！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是因为几十年前，国家政策有了变化，开始改土葬为火葬。这才催生了换尸的行业。”
    “按理说人死之后，尸身只是一副腐朽的皮囊，无论是尘归尘土归土，还是火葬，都没什么影响。”
    “可国人几千年的文化传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楚洛声音平静无波，但是听在荣同毅的耳朵里却是巨响无比。
    “所以就有了换尸。这是背尸匠的黑色产业链，将已经下葬的死尸背上来顶替出钱的人家，送到火葬场做了替身，开了证明，以此来应对国家政策。”
    如今火葬已经在全国普及，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火葬。
    在听到为了土葬甚至开棺换尸的时候，都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荣屿川不由问道，“爸，你真的做了吗？”
    荣同毅不说话，只是阴沉着脸。
    楚洛继续道，“尸身原本只是一副皮囊，烧了就烧了，也算不得损坏阴德。”
    “你的生意越做越大，要价也越来越高。”
    “但是你贪得无厌，将死尸一个顶替一个，给这家顶替了一个，出现了下一个的时候，顶替下来的这个死者，最终也难逃被偷尸火化的命数。”
    “死者家人不可能将棺木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尸身。只是他们求一个心安而已。”
    “而你，正是利用了这一心理。”
    随着楚洛的声音，荣同毅只觉得周围的寒意越来越重。
    不仅他察觉到了，坐在旁边的妻子和小儿子小女儿都说觉得冷。
    只有荣屿溪没什么感觉，她眼神狡黠地看了看父亲他们，闭上嘴巴，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大师，我知道我有错。但是我也是相当于响应国家政策，将他们都送去火化啊！”
    楚洛点头，“被你换尸的人，大多都是附近的邻居、亲朋，他们有的是看着你长大，有的是你父母有交情，也都不愿意为难你。”
    “所以即使你不讲信用，这些故去的人，都没有计较你的行为。”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你的表妹，送去配阴婚。”
    这句话一出，荣同毅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睛快速地看向周围，又冲到镜头前，大脸把整个屏幕都填满了。
    “大师……我……我表妹也来了吗？她……她……”
    “来了！”楚洛看着荣同毅的背后，她微微垂眸，“就在你的背上。”
    荣同毅猛地跳起来。
    啊地叫了一声。
    荣小太太更是害怕地搂着自己的儿女，惊恐地看着丈夫的背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洛点出了表妹的存在，荣同毅只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
    似是有一双手掐在他脖子上。
    “表哥……表哥……”
    若有似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荣同毅直接跌坐在地上。
    他爬到了手机前，“大师救救我，多少钱我都愿意给。小川，你劝劝大师啊！”
    荣屿川看向楚洛。
    “我说过，要不要救你，取决于你自己。”
    “我愿意啊！”
    “这是恶鬼阵。”
    这话一出，荣同毅的话全部都哽在喉咙里了。
    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只言片语说到过类似的事情。
    这是背尸匠最胆颤的事情，自古背尸匠无一人从此阵法中逃脱，有的甚至会连累自己的儿孙。
    “要想解除这个恶鬼阵法，只需要你将他们一个一个背到属于他们的坟墓中去，将欠他们的还给他们。”
    “还？怎么还？”
    “摸财还财，换尸还尸，偷姻缘还姻缘……”
    荣同毅怔住，“这怎么还？”
    楚洛：“如今他们都在你家里，想怎么还，你自己和他们商量。”
    她说完，直接一手捏诀，念咒。
    “啊！”
    “啊啊啊！”
    手机那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啊！”
    看到手机屏幕的荣屿川也吓得惊呼一声。
    只见手机对面，荣同毅的身上挂满了鬼魂，而骑在他脖子上的赫然就是一个短发女人，她双手掐着荣同毅的脖子，阴恻恻地喊道，“表哥，表哥！”
    荣小太太已经吓晕过去。
    两个孩子在旁边焦急地喊着。
    “小毅啊！送我回家啊！”
    “哎！我们这一路走得太累了，走不动了！就麻烦小毅你背背我们吧！”
    “背我们吧！”
    周围的鬼魂全都往荣同毅的身上挤。
    鬼魂一只叠一只。
    明明是没什么重量的鬼魂，此时却挤得荣同毅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才从鬼魂堆里伸出来，就被一只鬼抓住，挂了上去。
    “大……大师，救命。救救我啊！”
    一张符纸从楚洛手上甩出去，原本围绕在荣同毅周围的鬼魂，全都被震开。
    荣同毅涨红着脸，大口喘气。
    “大师……”
    他还想让楚洛出手救他。
    楚洛直接道，“你听他们的诉求，完成他们的诉求。他们就不会缠着你了。”
    荣同毅环顾了周围恶狠狠的群鬼，“几百只……我要完成到什么时候去？”
    “你自己造的孽，只能你自己偿还。”
    荣同毅还想再说，就听楚洛道，“恶鬼阵有多强，你自己心里清楚。能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偿还，已经是我用符纸压制住他们的恶性。若是你不愿……”
    不等楚洛说完，荣同毅连忙道，“我愿意，我愿意。”
    “那你慢慢和他们沟通吧！”
    荣同毅急道：“大师，就这样吗？他们就这么跟着我吗？”
    这不就相当于无时无刻就有几百个观众吗？
    还全都是对他心怀恶意，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的恶鬼！
    楚洛点头，“以后只有你自己能看到他们，除了玄门中人外，你的家人是看不到他们的。”
    重要的是别人能不能看见吗？
    重要的是他自己能不能看见？
    他还想再说，楚洛已经将视频挂断了。
    她将手机还给荣屿川。
    荣屿川的脸色还白着，不过依然强打起精神，问道，“大师，我爸自作孽。但是我妈为什么……”
    “你是不是傻，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妹妹！”程鸢白了他一眼。
    “为了我和小溪？”
    “你自己问她吧！”
    楚洛将符纸交给荣屿川，让华婉领着他去了一间休息室，给他和自己母亲单独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