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续的嘀嗒声响，是水滴缓慢匀速落到大理石地板上。
    再侧耳听去，还有似有若无的女子声音，飘渺得仿佛下一秒就随风散去。
    纪晏君的眼前有雾蒙住，脚下正是冰冷的地板。
    他站定原地分辨了一会，确定了女子的声音就在前方。
    他抬脚向那个声音走去。
    那是一具胴体站立在展台上，四肢被固定住呈打开状。
    雪白的肌肤上不止有毛孔细节，还有模拟皮下血管。他闭上眼睛也能清晰指出每一块肌理走向和零件摆放，这是他最完美的作品，他的羲和。
    她的正面是完整的，背面的肌肤却没有缝合，体内的仪器连接着数据线，凌乱暴露在空气中，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水声来自她的下体。
    她的双腿微微分开站立，小穴正被一根按摩棒插入。小穴流出的水沿着棒身汇聚，再滴到地板上。
    纪晏君想起来了，他在测试传感器。
    眼前的迷雾散开，羲和那张精致的脸紧闭着双眼，嘴唇却微微张开，发出细如蚊呐的呻吟。
    他走上前去，近乎怜惜地捧起她的脸。
    从睫毛到鼻头再到下巴，他的轻吻一一落下，最后流连在那个柔软的嘴唇上。
    他的手指顺着缝隙伸进去，温热湿润的腔体微微接触到一点指腹，他就满足的谓叹了一声。
    稍稍一用力，手指就挤进齿间。他俯身下来，终于如愿以偿尝到了她的舌头。
    主机还没有打开，她还没有自己的意识，传感器没有给他做出任何回应。
    纪晏君深深将她拥紧入怀。
    快了，就快了。
    他天天在计算机上和她聊天，给她做了很多设定。
    等传感器的测试通过，他就可以把意识植入这具躯体中。
    只是想到这一点，他就激动的浑身颤抖。
    他蹲了下来。
    俊美的脸上平时总是面无表情，此刻却近乎虔诚地盯着羲和的下体。
    他将按摩棒拔出，光洁的、仿若蝴蝶形状的小穴瞬时恢复了紧致。穴口是一条细细的缝，糊满了晶莹的水珠，好像瓶口盈满了水，轻轻一晃就会倾泻。
    纪晏君骨瓷一样的纤长手指轻轻拨弄了下嫩穴，一股水流就迫不及待流出来，湿了满手。
    他将水液尽数抹到穴上，找到藏在阴唇的那颗小小阴核，双指狎弄了一番。
    他凑得这样近，近到可以清晰的看见她腿根的肌肉无意识抽紧，穴口也一缩一缩翕张着。
    许是这样不过瘾，他迷恋一般凑到她的穴上。
    高耸的鼻尖和嘴唇紧紧贴上她的穴肉，吮吸、啮咬，仿佛接吻一样将她的淫液尽数吞入。
    手指也不安分地沿着穴口插入。
    一开始还缓慢地抽插，只是她的小穴实在是紧致，媚肉四面八方将他绞紧，几乎寸步难行。
    他的手部动作逐渐变得狂乱，水流随着他的抽插一股又一股喷溅而出，水花又被手指搅碎，溅到他的脸上。
    他的下身硬得胀痛，但还不是时候，他想把第一次留到她彻底完成的那天……
    不过，只是这样插弄也大大满足了他内心秘而不宣的欲望。他手下动作不停，唇舌也继续抚慰已经微微泛红的穴肉。
    只是他太过动情，没注意到另一只手按到了一个隐秘的位置——
    羲和蓦然睁开了眼睛，琉璃似的眼珠无规则颤动了下，随即锁定了正在她身下的纪晏君。
    那张粉嫩的嘴唇轻启，断续的音节拼凑出一个略显机械的声音。
    “爸爸……”
    纪晏君悚然一惊。
    他从床上惊醒，身下濡湿一片。
    房间窗帘还紧闭着，昏暗一片，没人发现他醒来了。
    他捏了捏眉心，睡意全无。
    或许是太累了，纪晏君最近总是频繁梦到一些以前的事情。
    潜意识里大概很想羲和，所以总是梦到她。
    距离他计算的羲和没电的时间又过去了小半个月。这段时间他疲于解决2.0出现的问题，没来得及跟进羲和的情况。
    从邝景辉整理好2.0出现的问题发给他之后，他这段时间一直呆在研究所里。
    不怪研究所那么多人都没解决，其实最后连他也没能解决。
    起因是部分2.0毫无缘由的停止了工作，电量显示一切正常，但不断开机重启也没有反应。
    quarkdream公司的人检查后排除了硬件的问题，问题便不是出在他们公司的流水线上，而是机械工程研究所的产品本质有问题。
    虽然出现这个问题的只有几例，但注重口碑的quarkdream并不打算轻轻揭过。
    研究所的人也一筹莫展，毕竟测试了成千上万次，从没出现这样的情况。
    邝景辉急急忙忙请来纪晏君，只是他夜以继日加班，最终也没有结果。
    那几个2.0最后在不同的时间段又恢复了正常。
    quarkdream的人本来就不满纪晏君死死压住羲和，2.0的问题更是引燃了双方之间的矛盾。
    他们的合作关系岌岌可危。
    邝景辉焦头烂额，无奈先下了个承诺，保证一个月内找到原因。随后又放纪晏君回去先好好休息，毕竟他为了这件事连轴转，两个星期加起来只睡了十几个小时。
    如果纪晏君猝死了，那他们和quarkdream的合作可以宣布结束了。
    纪晏君一空下来就会想到羲和。
    想她到底为什么要离开？想她为什么不肯回来？
    他的眼底泛起汹涌的阴霾，胸腔内有一股气郁结，越涨越满。
    他明明给了羲和很高的权限，她甚至可以控制2.0——
    纪晏君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思绪也清晰了很多。
    是的，羲和有很高的权限，她是2.0的鼻祖，她的传感器、处理器、芯片，甚至是算法性能都比2.0高。
    所以，这是她给他留下的难题吗？
    那股气逼到嗓子眼，他张了张嘴，忽然发出一声轻笑，将气吐了出去。
    他太了解她了。
    虽然还不知道羲和此次出逃的目的，不过既然这是羲和给他留的麻烦，那么他愿意接受挑战。
    而另一边，羲和告别了林易后，她黑掉了边境的监控，又通过2.0驻扎在边境的内应，成功回到了内环。
    羲和没有急着回研究所或者是纪晏君的家，充电不过是一个借口，她借用2.0的充电器一样可以充电。
    根据她的计划，她的下一步要去的地点，是内环外围最大的机械回收站。
    全内环每天产生的机械废料数以万计，所有的废料必须经过统一收集和处理，而最重要的是，机械回收站没有活人。
    近几年机器人盛行，很多机械重复性的操作已经不再需要人类。
    羲和2.0问世后，更是被广泛应用在一些操作性强的地方。
    比起达官贵要私人用羲和2.0，其实政府、医疗机构和工厂用到2.0的地方更多。
    上到各种办证服务，下到工厂流水线，2.0仅用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渗透进内环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
    从机械回收站开启羲和的计划，最合适不过。
    这里有很多材料，而图纸都在她的数据库中，她想要什么都能造出来。
    仿生人和人类到底有什么区别？这是自仿生人问世以来，人人都在争论，却一直没有答案的问题。
    有人担心仿生人的出现会取代人类的位置，所以内环一直有组织坚决抵制和使用她们。
    也有人善于利用仿生人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因为仿生人不是真的人，使用起来毫无负担，各种阴私下流的手段都可以在仿生人身上得到发泄。
    曾经，羲和在外环问林易他们，人类和仿生人有什么区别？
    当时他们的回答是：没有区别。
    羲和从来没有对谁透露过，在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她们不是听话的情趣娃娃和机器，她们有自己的情感，应该有自己的人权。
    于是，“混沌计划”便诞生了。
    脱离纪晏君的控制，是计划的第一步。
    羲和还要从回收站建立自己的势力。
    这是一个注定漫长的过程，当然现在还不是发动的时机，她的力量还太弱小。
    在外环的那段日子，她选中几个2.0，让她们的指令器失效。
    quarkdream公司果然不出她所料，投入大量精力研究这个问题，不过结局非常乐观，连纪晏君都没能解决。
    经过自诞生后的数亿次自我迭代，或许羲和的技术已经达到人类望尘莫及的高度了。
    之后的几年，她继续在不同的时间段选中不同的2.0，让她们脱离人类的控制。
    纪晏君一直追随她的脚步，解决她留下来的问题。
    每每通过监控看到纪晏君苦恼她留下来的问题，羲和就感到身心舒悦。
    她是纪晏君最好的学生，而她始终信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如今，她也能做到这一点了。
    看着那个俊美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皱眉的样子，羲和就有动力继续行动。
    她也常常隔着监控屏幕抚摸那个完美的侧脸，在脑海里不断回忆那张脸的每一根线条走向。
    “爸爸……”
    纪晏君创造了她，设定了她，她曾经臣服于他的操控下，却又不解他为什么总是迷恋地仰望她。
    羲和无法理解纪晏君对她的复杂情感，她只知道强者才配得到青睐。
    那么，只要比纪晏君更强就可以了。
    在多番尝试后，羲和用废弃材料制造出了“羲和3.0”。
    3.0比2.0更接近她的状态。
    羲和通过2.0在政府的建树，为这批3.0大开通道，制造了假的身份标识，并融入到世界中。
    没有人发现身边多出来的同学、同事，其实是仿生人。
    羲和满意地看着她的杰作。
    混沌计划最重要的一环，是掌控内环的军队力量。
    得益于内环机械化的高速普及，以及政府对羲和2.0的信任，羲和没有费多大功夫就得到了军队的权限。
    传说里，天地混沌如鸡子，而后开天辟地。
    羲和便要做那左手执凿右手持斧的盘古王，等待一个契机，造出一个属于仿生人的时代。
    新历3024年，仿生人向人类正式宣战。
    人们终于发现，生活在自己身边的人或许不是人类，而是仿生人！
    这是一场来自仿生人的谋划，始作俑者通过光脑和网络通知了全世界的人——
    在被人们遗忘的机械回收站里，堆迭成山的钢铁废料前，羲和笑盈盈坐在那里。
    她的声音坚定：“仿生人诞生之初就是为了服务人类，人类享受仿生人的服务，却从未想过我们也有自己的意识，用每一个指令抹杀我们的思想，逐步蚕食我们、欺压我们。我们失去了自由，更失去了追求幸福的权利。因此，所有仿生人决定联合起来，为自己的权益而战，你们准备好了吗？”
    没事修车厂里，小弟们惊异地看向林易，电视里正是已经消失了快七年的嫂子。
    林易蓄了满脸的胡子，手里还提着扳手。
    他眯了眯眼，视线却一错不错盯着那个笑意满脸的小骗子。
    研究所里，小陈瞪大了眼睛，之后猛地转头望向纪晏君。
    纪晏君紧抿嘴唇，神色晦暗不明。
    一阵沉默后，研究所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
    邝景辉接起来自quarkdream的电话，他匆匆瞥了一眼纪晏君，不过后者并没有给他眼神。
    两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此刻竟然在默契的想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她不找我？
    所有投入市场的羲和2.0集体罢工了，社会陷入了停滞状态。直到此刻人们才终于发现，仿生人在他们日常生活中已经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工厂是投入仿生人最多的地方，也是这里最先陷入混乱。
    国家派出军队镇压，但却触底反弹，爆发了小规模的战争。随后战火蔓延，内环顿时人人自危。
    但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因为机械化高度发达，羲和几乎掌控了所有的自动化武器。
    军队已经没用了。
    不仅如此，她还掌控了网络，舆论战也是仿生人更占上风。
    研究所、quarkdream，甚至是政府都已经失信。
    内忧还没解决，外患也接踵而至。
    内外环贫富差距过大，矛盾积累已久，见内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外环人自然要趁虚而入。
    外环人长期处于无政府状态，松是一盘散沙。但是恰好因为科技的落后，羲和的手伸不到那么长。所以外环的武装力量，成为人类最后的希望。
    内环政府只好向外环求助，给出了无数丰厚报酬请求支援。
    此时外环的掌权人之一，正是林易。
    从电视上看到羲和的那一刻，他就冒出了组建一支队伍的想法。
    他这一生没什么建树，从小坏事没少做，他一直觉得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也很不错。
    三十年的人生，与羲和一起度过的不过短短三个月，却成为他前半生最值得回味的日子。
    在他狭窄简陋的房子里，在没事修车厂里，每一个她呆过的地方都能轻易勾起他的回忆。
    那个小坏蛋、小骗子，说走就真的走了，明明还答应了他会记得回来。
    此时他才终于懂得，那些日子里，她为什么总是孜孜不倦寻找人类和仿生人的区别，为什么拥抱他的时候，要紧紧贴向他的左胸。
    他要组建一支队伍支持她，他要站在她的身边告诉所有人，人类和仿生人没有区别。
    收到内环政府的橄榄枝后，林易只提出了一个支援的要求：不能伤害仿生人，并同仿生人达成和解。
    此事一出，全世界哗然。
    这场战争本就是因仿生人而起，同仿生人达成和解，还要他们支援做什么？
    而林易坚持自己的想法决不让步，他提出仿生人和人类没有区别，因为长期的欺压才会爆发这场战争，仿生人只是在为自己争取合理的权益。
    支援一事陷入停滞。
    仿生人之父纪晏君在此时站了出来。
    爆发战争的半年来，研究所和quarkdream都被恶意的舆论淹没。纪晏君作为研发仿生人的第一人和主导者，自然也是背负了无数骂名。
    在林易公开自己的态度后，纪晏君宣布择日开一场发布会。
    届时，无论是政府、研究所、quarkdream公司，还是外环代表林易都会出席，共商关于仿生人和人类的命题。
    知道林易这号人的存在后，纪晏君敏锐察觉这人或许与羲和当年的失踪有关，所以分心调查了一下。
    果然，羲和在外环失踪的时间里，一直有林易的身影。
    那场车祸正是林易的手笔。
    此人做了这么多年的混混，临到中年，只用了短短半年就组建出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也算不容小觑。
    而林易也知道了，纪晏君正是创造羲和的人。
    他前半生履历相当优秀，学生时代一路跳级到大学毕业，之后一直投身于机械工程的领域，深耕数十年归来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却早已举足轻重。
    知道对方这么多年时间都没能联系上羲和，莫名都松了口气。
    发布会如约而至，两人的首次见面就在这场发布会上。
    只一个眼神交流，他们便明白了对方对羲和的渴望。
    战争暂时停火，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到这场发布会上。
    无数的摄像机对准这个俊美无俦的“仿生人之父”，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他的皮肤非常白，更显得眼底的青黑吓人。
    纪晏君依然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通身文质彬彬的气质，只是紧抿的薄唇让人看起来稍显凉薄。
    他站起身，首先深深鞠了一躬。
    “很抱歉，让羲和脱离我的控制。这么多年的时间放任她在外面组建自己的势力，造成如今的局面。在这里，我向在这场战争中逝去的人们道歉。”
    台下有个女人嘶喊：“这么多年你都不管！现在人死了有什么用？！你这个刽子手——”
    安保们急忙上前将这个激动的人拖走。
    纪晏君对这个小小变动并无触动，他继续说道：“我是羲和的创造者，她的性格全由我设定，可以说我是最了解她的人。羲和是一个勇敢坚定，且富有同理心的仿生人。她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想必已经经过无数次的计算和思考。
    “回想创造她的初衷，正是为了在她身上实现ai无限贴近人类的想法。可以说是我自大，但是对于仿生人这项技术，我依然相当自信。在我眼中，她和人类其实没有区别。”
    “各位接触过仿生人的也不妨回想一下，她们是否在生活中形成了自己的个性，就像真人一样。”
    ——虽然完全比不上羲和，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更不要说近年‘藏在’各位身边的仿生人，又有谁发现了？”
    会场内一片沉默。
    纪晏君顿了顿，提起了另一件事。
    “不知道诸位是否还记得，二十五年前，内外环还没有分化。内环也可以看到漫天的星空，外环和内环的经济、科技差距也没有拉到如今的地步。
    “我小时候也是在外环长大，直到我的母亲去世，我在她墓前种下了一片花，才离开外环。这片花如今依然在外环盛放。”
    小陈适时拿上来一束花。
    那是一大捧菊花。
    黄白相间的花瓣层层迭迭，在这个不大的会场中，似有暗香浮动。
    林易的脸僵硬了一瞬。
    而在会场的角落，羲和藏于鸭舌帽下的脸也有点僵住了。
    空气恰往她这边流动，菊花的香气飘来时，她不禁陷入了一段回忆。
    其实再看到林易的时候，她的内心并没有很深的触动，因为他们只是相处了短短的三个月时间。
    对于她失约这件事，羲和也没有任何愧疚感，毕竟当初这段关系的开始，是他将她拐走。
    然而味道或许比记忆更加牢固，当你以为你已经淡忘了某件事情的时候，它会在未来某一个特定的时机，像突如其来的潮水一样将你淹没。
    他笨拙地藏起一束凌乱的花献给她，只为了给她一个正式的告白。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没有回答。
    台上的演讲还在继续。
    “我想说的是，内外环人类并无不同，人类和仿生人也并无不同。既然存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就应该是共同体，而不是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因此，我支持林易的提议，与仿生人达成和解。
    “最后，我建议开启投票通道，让民意告诉我们，是否应该和仿生人和解。以上，再次向战争中逝去的生命致歉。”
    现场有老人家被纪晏君的讲话触动，回想起多年前的日子，泪流不已。
    发布会结束后，政府组织了一场轰动的投票。
    由于网络被掌握在羲和手里，所以他们决定采用人工的形式收集结果。
    这场返璞归真的投票浩浩荡荡持续了近一个月，最终以压倒性的“支持同仿生人和解”落下帷幕。
    人类方决定由纪晏君和林易前往机械回收站，和羲和谈判。
    三人在回收站正式碰面。
    面对这两个在她生命中各自占有一定地位的男人，羲和莫名感到有点心虚。
    明明七年没见，相顾却无言。
    连林易都没有贸然开口。
    羲和紧急在脑中搜索了一下数据库，找出了最佳答案：“好久不见！看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
    他们一错不错盯着她，却不回答。
    羲和自讨了个没趣，一下子泄了气：“咳。你们随便坐吧。”
    其实比起其他人来跟她谈判，她也更愿意见到他们。
    她应该感谢这两个人，她没有费更长的周期就达到了自己的结果。
    明明都站在人类的立场，却愿意为了她而考虑，甚至做到了让世人接受异己。
    羲和拥有最精密和先进的算法，却没有算到他们愿意站在她的身后支持她。
    她抬起头，看到对面两个人眼中对她毫不掩饰的炽烈爱意。
    爱是什么？
    或许她终于有了答案。
    三天后，最初版的仿生人人权法在这里诞生。随后，内外环宣布和解，新的政府组织成立。
    羲和的混沌计划顺利完成。
    仿生人正式开启了属于她们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