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州的话让施然一时哑了口。
    他这样的心态是一个男朋友该有的，可她没有作为一个女朋友的自觉性。
    她想着要当他的女朋友，却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他的女朋友。
    “我……”施然手握着餐桌边缘，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来。
    裴明州望着她，“我不是个三心二意的人。”
    施然咬着嘴唇，她相信他说的话。
    “你不会，是真的喜欢我了吧。”施然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有些不好说出口来。
    裴明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他说：“我要说喜欢你，你信吗？”
    “不信。”施然回答得很果断。
    喜欢和把她当成女朋友，不冲突的。
    就像是他不会三心二意，也不代表他就爱她爱得死去活来。
    有些感情，是可以分开算的。
    裴明州倒是意外她这么干脆，他再一次凝视着她，“你信我是想认真跟你开始的吗？”
    “信。”
    “你倒是分得开。”裴明州笑了一下，“不觉得矛盾吗？”
    “你对我有亏欠感。”施然不傻，懂他为什么一直这么照顾她。
    她相信对于一个责任心强的人，很难会对那次他做的事会释怀。
    裴明州笑容收敛，他定定地看着施然。
    这个女人，真的有太多他欣赏的品质了。
    她直率，坦诚。
    跟她在一起，他没有压力，也不需要去猜测。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施然坦然冲他笑了笑，“我分得清的。你对我有愧疚，所以一直对我好。就算是知道我是在利用你，你也愿意配合，无非是想让我踏实一些。”
    “我对你，是产生了那么一点点感情。”施然垂眸笑了，“毕竟，你多金又帅气。我要是有你这么个男朋友，我能少奋斗好多年。”
    裴明州也被她这话逗笑了。
    看她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温柔，甚至有些绵绵情意。
    “那你不把握好？”
    “是我的，就是我的。”刚才这么一开玩笑，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倒是松快了很多，施然也更加的大方了，“我们的相识并不愉快，我不想我们真的谈起了恋爱，还会记得那一段。”
    裴明州明白她的意思。
    施然凝视着他，“如果你爱施琪，就去找她吧。我也没有什么能力，不过就是心里诅咒施家落没而已。至于别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施琪是无辜的，她好不好也与我无关。当然了，我希望你好。”施然是真的希望好人有好报的。
    她记着裴明州当初在她最难的时候对她伸出过援手，她把他当朋友了。
    所以，她希望他得偿所愿。
    裴明州听着这些话，他久久没有回应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好一会儿，裴明州才说：“所以，你这是拒绝我了？”
    “你的心，并没有腾空出来。”施然深呼吸，“我们，还是先做朋友吧。”
    裴明州是没有想到等了这么久，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施然看着他微微错愕的样子，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不想开始一段不是正常发展的感情，宁愿不要，也不想将就这么错下去。
    她感觉得出来，裴明州还没有放下施琪。
    就算他们真的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始，肯定也免不了分手。
    所以，不如不开始。
    说开了，就好了。
    “好。”
    裴明州总算是没再执着。
    施然笑了。
    裴明州也冲她笑了笑。
    “还不走？”施然这会儿对他的态度更加的不一样了。
    裴明州拍了一下沙发，站起来，“行，我走了。”
    “嗯。”
    裴明州拿上衣服，走到门口，回头看她，她站在那里笑脸盈盈。
    “早点休息。有事打电话给我。”
    “知道。”
    裴明州打开了门，他迟迟没有走出去。
    施然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没催促他，安安静静地等着。
    他又回了头，“真的只是朋友？”
    “嗯。”施然重重地点头。
    裴明州叹了一声，“走了。”
    门，关上。
    施然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看着他之前坐过的地方，她突然自嘲一笑。
    她到底还是不够心狠。
    她这是把裴明州推向了施琪。
    她那么恨施家人，却又故作大度的把可以让施琪痛苦的人给推了回去。
    可笑。
    施然没有再去细想，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她就不会后悔。
    把家里又都擦了一遍，她才去洗了澡，躺在床上。
    关了灯，不知道是不是换了环境的原因，这么累的情况下她还是久久不能入睡。
    她打开了兼职群，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可以接。
    还是赚钱更让她有安全感，只有金钱会对她不离不弃，也只有金钱能让她忘记一切。
    ……
    施然的生活又回归于平静，她每天忙碌于各种兼职。
    这天，她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帮人顶班，看到了裴明州和施琪走进来。
    施琪满面春光的和裴明州并肩走在一起，裴明州那张脸没什么表情，但是他的动作却是绅士的，温柔的。
    他帮施琪拉开了椅子，等她坐下后才坐到她对面。
    施然不想去他们面前晃，怕影响了他们的心情。
    只不过，她的心情似乎有一点点不如之前那么放松了。
    她猜测得果然没有错，裴明州那么爱施琪，又怎么可能真的对她不闻不问？
    几年的感情，哪是能说放下就会放下的？
    施然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甚至在意料之中。
    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继续服务其他客人。
    忙起来，就不会去想那么多了。
    中途，裴明州去了洗手间。
    施然在另一边收拾餐桌。
    “施然，那位客人找你。”
    施然回了头，看到施琪正坐在那里，面带笑容地看着她。
    同事接过了她手上的活，让她过去，别让客人等久了。
    做服务行业的，最重要的就是服务好客人，要是被客人投诉了，就不好了。
    施然擦了擦手，不卑不亢地走过去，站在桌子旁边，面向施琪，“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施琪打量着她，眼里流露出了不屑和轻蔑，“你想报复我们，所以才故意接近明州。可惜，明州不是那些肤浅的男人，他根本就没有着你的道。”
    施然以为她会说什么，原来只是这种话。
    “如果没有别的需要，我去忙了。”施然根本就不想和她浪费这些无谓的口舌，很没意思。
    看到她要走，施琪一把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