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染瞥了一眼诛仙阵，点了点头。
    一把椅子被凤之初送到凤倾染身后。
    凤倾染动作自然的坐下来，等着太阴幽荧接下来的话。
    太阴幽荧看见这一幕，瞳孔微微缩了缩，浑身透着一股悲凉的气息。
    太阴幽荧语气低沉，“凤倾染，如果不是为了保护烛照，我也许会和它一起跟着你。”
    凤倾染眸光微闪，“在你讲你和烛照事情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现在的选择烛照知道吗？”
    “它不知道，它以为我是进来救你的，我又一次骗了它，也是最后一次了。”太阴幽荧不禁幻想，它当年若是没有接受神秘人的要挟，或许现在一切还有转机。
    太阴幽荧听完凤倾染对于道的理解，心底已经滋生出了后悔。
    混沌执法者选择的凤倾染，很可能和开启新纪元无关。
    他们怕的大概是凤倾染成长起来！
    可现在想明白有什么用呢？
    一切都晚了！
    它一脚踏入了深渊，还拖累了烛照。
    此刻，凤倾染和烛照的实力都不足以与执法者抗衡。
    它唯有拉着凤倾染献祭，方可保下烛照。
    太阴幽荧对上凤倾染澄澈的杏眸，真诚道歉，“对不起，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住你的一缕魂魄。”
    凤倾染淡淡笑了笑，没有出声。
    她从不指望任何人能够救她！
    在太阴幽荧踏入这里之时，她就想好了自救之法，可时机还没有到，她一时无法离开。
    太阴幽荧看着凤倾染，没有了之前的傲慢，缓缓开口道：“我与烛照为父神的双目所化的至尊兽，一阳一阴，不分你我。”
    “我们自诞生，就得到了绝对崇高的地位，世间阴阳皆由我们掌控。”
    “那个时候，我们联合一起的实力是宇宙诸天内最强的存在。”
    “可随着万物生灵诞生，修道者越来越多，我们的实力已经不那么显眼，当然我们依然是至尊兽。”
    “直到混沌执法者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他们的实力是比我与烛照联合起来都强的存在。”
    “他们找到了我，威胁我，只要我替他们办一件事情，他们就可以放过我与烛照，要不然他们就会用道法的力量抹杀我和烛照。”
    “我试图反抗过，但他们太强了！”
    “于是我答应了它们，把我的力量割舍三分之二给了他们……”
    “他们果然放过我与烛照，那之后，我们过了一段安静的日子。”
    凤倾染听太阴幽荧讲到这里，微微皱眉，“你为什么不和烛照商量再做决定？”
    太阴幽荧无奈道：“我想过，可他们说我要是告诉烛照，暴露了他们，我和烛照都得死，为了烛照，我不得不隐瞒下来。”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远超我想象，不久之后，宇宙诞生了一种名为腐朽的东西，这些东西四处寄生，夺取强者的力量。”
    “诸强对腐朽避之不及。”
    “腐朽诞生于黑暗之中，在各个界域里肆意横行，我们本来不准备管此事。”
    “直到不朽域域主墨主找到了烛照，想要利用我们的力量消灭腐朽的存在，我们平静的日子彻底被打破。”
    “烛照想都没想就答应跟着墨主走，我们在不朽域见到了无数虚空境的强者，我这才知道混沌执法者没有说假话，能灭掉我与烛照的存在数不胜数。”
    “我们在墨主带领下，消灭了万千宇宙的腐朽。”
    “可在这时候又出来一个腐朽之母，它能源源不断的产生腐朽之灵，创造更多的腐朽之气。”
    “腐朽之母的出现连墨主都头疼。”
    “我却在此时发现，腐朽之母的力量竟和我舍弃掉的力量极其相似，我脑海里有个不好的想法，也许腐朽之母就是用我的力量创造出来的。”
    “我怕烛照发现这件事情，我想单独去收回属于我的力量。”
    “可当我去找腐朽之母的时候，混沌执法者再次出现，他们控制住了我，将我和腐朽之母进行了元神交换。”
    “我成了腐朽之母，腐朽之母成了我，还知道了我的全部记忆，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失去力量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惜一切都晚了！”
    “腐朽之母回到了烛照身边，腐朽之母利用我身体又窃取走了烛照的大半力量，还暗算了烛照……”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混沌执法者告诉我，我只有配合他们，烛照才能活着，我已无法逃脱，只能顺着他们安排走。”
    “他们承诺我，只要我在这里等着祭品到来，让其完成献祭，他们就让我去找烛照，还可以把属于烛照的力量还给他。”
    “可我等来的祭品竟然是你和烛照！”
    “我曾经犯了很多愚蠢的错误，我对不起烛照，所以为了保护烛照，我替它成为这个祭品……”
    太阴幽荧满眼的懊悔，语气更是带有悔恨之意。
    它忍不住想若是当初它和烛照商量了会怎么样？
    又或者不朽域的域主早点出现？
    太阴幽荧沉浸在无尽后悔之中，完全没有发现凤倾染的异样。
    在太阴幽荧提起不朽域域主起，凤倾染完全是心不在焉的状态，她的心似乎被什么紧紧攥住，不疼，却有酸涩之感。
    凤倾染感觉‘墨主’这人她一定是认识的。
    但为什么她的记忆找不到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不朽域域主吗？
    会不会就是画里的那个少年？
    “你怎么哭了？”太阴幽荧诧异望着流着晶莹泪珠的凤倾染。
    它与烛照的故事这么感人吗？
    还是它为烛照的牺牲感动了凤倾染？
    “我哭了？”凤倾染看着手上的泪珠，眼眸里满是不解。
    “主人，灵魂已经全部炼化了。”凤之初适时传音提醒道。
    听到凤之初的传音，凤倾染顾不上仔细思考其他东西，她对太阴幽荧道：“给我一点时间。”
    太阴幽荧答应下来。
    凤倾染走到诛仙阵旁，一个丹炉出现在眼前，她祭出异火，念出法诀，聚集灵魂之力。
    太阴幽荧看不懂凤倾染在干什么，不过它只当是满足凤倾染死前的要求，也就没有多管。
    半个时辰后。
    凤倾染将炼制好的魂力封存在丹炉内，收起丹炉。
    与此同时——
    凤倾染袖间多出一个万界传送阵盘。
    她唇角微勾，视线随即落在太阴幽荧身上，“如果我说，我有办法送咱们出去，你要跟着我离开这里吗？”
    凤倾染可以直接留太阴幽荧自生自灭。
    但考虑到烛照，她还是决定给太阴幽荧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