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演员,连呼吸都是戏,都能抢戏。
她要是不能演得比他的呼吸声更好,这段戏就等于是被他抢走了。
回头上映了,观众都在为他的呼吸声而替他难过的时候,谁还记得旁边坐着的女主角是谁啊。
柳苇伸出一只手,试探着,放在了陆北旌握紧的拳头上。
摄像组组长看到这一幕心里想∶这个处理倒是显得女主角一直是主动的这一方,也不错嘛。
梁平在场下看着心里想很好,两个戏霸,使劲抢吧。他觉得把陆北旌叫来是叫对了。
要是替身,柳苇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用手握上去这个方式表演的。其实有时肢体语言的表演更直观一点。
在抢夺观众的注意力上也非常好用呢。
第219章
工作人员大多数都参与过《武王传》和《夏日》的拍摄,对陆北旌也是很了解的,大家都是老相识了,虽然也奇怪怎么这么大咖的过来客串一个不露脸的角色,但想到是自家的项目也很正常。
所以,当陆北旌扮演的教官开口说话时,工作人员们仍然很淡定。
陆北旌动了动手,不让柳苇搭着——对嘛,教官还是要避一下嫌疑的,毕竟女主角她还是学生啊。陆北旌用平静中带着悲伤的声音说∶我没事。谢谢。
很客气,但放在此时此刻,谁也不能说他不热情。
柳苇自己的台词功力自己清楚,凭台词,她很难赢过陆北旌。这一局,是他赢了。
柳苇无法再给自己的角色加戏——除非她也说话,可此时说什么都多余,人家那么伤心呢,她说什么都不合适,静静的陪伴才是最合适的。
所以她收敛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的坐到梁导喊卡。
梁导出来说∶可以,休息—下,看一会儿要不要补一镜。
全员休息,梁导和陆北旌和柳苇进屋看监视器回放画面。摄像组组长∶……
他挤不进去了!
这三个人并排把监视器屏幕给挡严了。
梁导戴着耳机,一边听一边看,神色很认真。
柳苇虽然没戴耳机,也看得出来这一镜画面重点全偏到陆北旌身上去了,气得她瞪了他一眼。陆北旌的皮很厚,看到她的眼神了还说∶你刚才应该接一句的。柳苇∶我接一句什么?
陆北旌∶你出个声就行,嗯一声不会吗?柳苇∶我嗯的不够好听。
陆北旌很有前辈恨铁不成钢的劲∶嗯得不好听算什么?你嗯出来了,这戏才能回到你身上。要抢戏还顾忌脸面啊?真到该抢的时候,你就是抱着我哭都不能把戏让出去。
柳苇∶我要真那么演,下来梁导就该骂我了。梁导接得特别快∶不骂。柳苇∶……您不是戴着耳机的吗?
梁导把耳机取下来放桌上,特别认真的说∶我听完了。我说真的,你要是抱上去,我真不骂。
柳苇∶抱上去不合适吧,女主角的人设有抱上去的可能吗?他们不是到电影结尾连手都没牵上吗?
梁导义正言辞的说∶我是说,你抱上去我不会骂你,但没说这一镜这么拍了能用啊。我还可以剪了啊。
柳苇看看他们俩,反应过来∶你们俩逗我呢!
梁导直起身跟陆北旌相携着出去了,两人一边走还一边说。梁导∶唉,不好逗了,没以前听话了。陆北旌∶都自己开片了,高低也算个角儿了。
柳苇在后面是想跟着一起闹,又吃不准这个闹的程度是多少———要是换成路露在这里估计是敢骂也敢上手打了。
她就觉得还是欠点底气。
虽然都是开玩笑,她现在也敢跟他们开玩笑了,但仍是不太敢开得太过头。
于是她就一脸怨气的跟出去,专给他俩看。
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都以为这三个大佬吵起来了,想找摄像组组长打听。工作人员a∶刚才您跟进去了,他们怎么吵起来的啊?
摄像组组长∶我那叫跟进去了吗?我是堵门口了。没吵啊,不是开玩笑吗?工作人员b∶女主角的脸都黑了,这还没吵起来。
摄像组组长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确实没吵啊,我走神了?就他走神的一眨眼功夫三个人就吵架了?
休息十分钟后,梁导就又让继续拍这一镜。梁导∶反正没事干,你们拍着玩吧。
陆北旌坐到长椅上∶你这天天玩,是怕审计回头不骂你吧。梁导∶这不还没到时间的吗?而且我的拍摄计划顺利的不得了!陆北旌问柳苇∶拍得很顺利吗?真的吗?柳苇∶问我啊?我就一个演员,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北旌笑着点头∶有进步。要学会不把拍摄的压力放在自己身上,要知道,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这个剧组的高个就是你梁导。
梁平黑着脸∶别推我身上啊,你还嫌我这边担子不够多啊。柳苇∶这说明组织上看好你啊。陆北旌鼓掌∶会说话,说得好!
梁平∶别老跟你陆哥学,他不是好人!以前多好一小姑娘啊,这么快就变成老油条了。柳苇∶我还老油条?我觉得自己天天受教育,什么都不会。陆北旌∶谦虚谨慎是件好事。
梁平∶我发现了,这姑娘现在变油是你教的,你总这么灌迷汤,不怕把人灌迷糊了。柳苇∶我不用灌都挺迷的—我陆哥灌我什么迷汤了?她觉得这说的都挺有道理的,是行业的至理名言啊。
陆北旌∶导演当然希望演员好哄好骗,不用听他的。柳苇点头,一起看梁扒皮∶有道理。
梁平∶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俩现在是一国的了,是吧。
围着这三个宝贝工作的工作人员忙完了都退出去,继续闲聊。这不是挺好的吗?摄像组组长,我就说他们在开玩笑。这是又说说笑笑的了。工作人员a。
工作人员b∶演员都这样,口不对心,脸上笑着,心里指不定是什么想法呢。
工作人员c∶你这想法也太阴暗了吧,他们三个又没有戏路冲突,还要一起赚钱呢,能有什么大矛盾啊。
梁导走过来,全体工作人员闭嘴。梁导∶说什么悄悄话呢。工作人员b赶紧说∶没有没有。梁导∶各就位!
全体就位,片场安静下来。
柳苇这回一开拍就把手按上去了,张嘴开始编词∶教官,你放心,会没事的。陆北旌接得很快,照例把手挪开,说∶谢谢你。
然后像是刚反应过来,又添了一句∶还有你的狗。我听说是你的狗给它捐的血。
柳苇∶我有医院医生的微信,以前我就在这里给我家大董打疫苗体检。医院其实也有自己的狗可以输血,这回可能是担心血量不够。
陆北旌嗯了一声,整个人都消沉下来,但声音虽然小了,吐字仍然清楚极了,绝不会听不清糊成一团。
他轻声说∶虎子它被盗猎的猎夹给夹住肚子了,伤口大,出血多。柳苇无力的说∶会没事的。
陆北旌沉重的又坚定的∶嗯!了一声。
一她就说她嗯的没他好听!
这一镜完了,但跟上一镜完全不同了。
拍完,工作人员都挺淡定的,拍成什么样还不是看导演怎么选吗。
梁导站在这两个家伙的面前,叉腰说∶我要是再拍第三镜,你们俩是不是还要给我说一出十八相送?
柳苇以前肯定不知道什么是十八相送,但上了学以后,戏曲鉴赏上听过十八相送,那叫一个漫长,一来一回的唱段有十八次,特别的累,她在下面听着都替送人的和被送的累,当然,感情上是用来表达依依不舍的情绪,但想像一下这段唱段出现在考卷或作业里的感受,那肯定是——送两三回就得了!
她就笑了。
陆北旌∶你拍第三镜前可以提个要求,让我们少对话,我们一定配合。柳苇跟上∶对啊,导演,你要讲嘛,你说我们肯定照办的。
两人一起笑着看梁导。
梁导也被气笑了,指着说∶好啊,我算是给你找了个榜样,一起气我来了。
大咖们一边拍一边说笑,片场气氛就很好,再看周围的工作人员,脸上也都带着笑模样,人看起来都放松了。
柳苇突然发现,她可能之前一直没做到帮助梁导引导控制片场的气氛。
片场工作压力很大的,梁导要高压,因为太放松了工作人员会消极怠工,他必须能不停的压榨工作人员才能让他们保持高效率、集中注意力。但这样持续时间久了就容易让剧组气氛不好,所以梁导很爱在工作中和微信群里跟大家开玩笑。
他一个人开玩笑,肯定没有主演跟他一起调节气氛更好。
所以陆北旌今天一来就主动跟梁导开玩笑,还带她一起。
这回休息时间更长了一点。
梁平看了看时间,直接让休息一小时,然后拉着柳苇和陆北旌去楼下公司里开小会了。他已经拿到完整的剧本了。
进公司后,他就喊自己助理把剧本打印出来,给柳苇和陆北旌各一本。
梁平∶我还在赶新的分镜,要把以前拍的素材跟新剧本结合到一起,这样不浪费时间。
柳苇赶紧拿新剧本来看,发现新剧本有点薄,翻开一看,一共三十八幕,不到四十幕,等于只有三十多场。
这是什么概念呢?
《武王传》三百多场,《真日》两百多场。
柳苇∶会不会有点少?
陆北旌知道她在说什么,说∶内容够就不少。这个电影也不适合多次转场,场次少是正常的。
梁平∶我看过了,不少,内容是提炼过的,原著内容高光的部分都保留了,军训我们加的越野赛内容也有了,医院还加了一场,然后就是农家乐的部分,这部分倒是比预定的要少一点。
柳苇赶紧看医院加了什么。
翻到中间,看到医院加了一幕女主角探病教官的狗狗。
狗狗手术成功后要住院,教官就近找了个快捷酒店,每天早八晚十陪在医院里,不过医院并不让主人见狗,据说是因为狗见到主人都会很激动,而开腹手术非常危险,狗不能起身,见到主人过于激动可能会造成意外,所以教官虽然天天在医院站岗,最多也就是在病房外面守着,后来甚至还被赶到了一楼,怕他在病房外被狗听到声音闻到气味。女主角就是去探病时再次遇到了教官。
柳苇∶还挺合理的。
就是在这次聊天中,教官表示要感谢女主的代v相助,请她去他家的农家乐玩。@无限好文,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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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中是女主跟教官加了口口,一直通过口口联系,后来教官家开农家乐,一年后请当年的学生一起去玩,女主是这样才去农家乐,并再次见到了教官。
原著中合理的部分在于女主在一年后已经成年了,十九岁了,跟教官的差距近一步缩小了,这也是读者们畅想两人未来的原因之一。
成年了啊!
当然,影视作品肯定要更保守一点,不能把读者渴望的部分拍出来,甚至还要更隐晦。
写惯了话剧的乔编剧习惯性的在一幕的结尾留下—幕的线素索,这就把农家乐给安排上了。
柳苇想起关于成年的问题,问梁导∶那女主的成年怎么办?
梁导∶这个简单,开头改成女主角晚一年上学,遇见教官的时候她就已经成年了。
高明。
第220章 要特别好才行
第2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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