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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的绝唱

    青春年少时候,曾经一度狂热沉溺于港台的流行歌曲。那是在八十年代中后期,从个人的角度来看,自以为那时的歌曲最为动听和感人,正是港台乐坛之鼎盛时代,如诗之唐朝,如词之宋代,不复再有,已成绝响。而那时兄姐那一辈不以为然,说是今不如昔,还是老歌好听耐听,连他(她)们其心爱偶像谭咏麟等人亦予斥怪,说是其歌也已大不如昨日。当时的我不知所云,乃至不再青春,乃至亦拥有了老歌的情结。
    如歌的岁月,无眠的少年总是抱着那老掉牙的三洋录音机,聆听心灵最初的悸动,沉溺于那些没有来由的欢乐和忧伤。想必那时同一年龄的少男少女们也都曾经拥有一本手抄的歌词本子和一堆所谓的镭射录音磁带(其实不过就是翻录cd唱片的普通录音磁带)。
    正如当时大多数长辈们所指斥,和那些自诩为高雅和传统文化的卫道者们所不屑,流行歌曲是不堪入耳的肤浅和庸俗。但其贴近生活的浅白语言正是其生命力,又何必总在一些简单的事物上加上沉重的使命。青春年月里,每一种心情,每一个日子,都有其应情应景的歌曲,我们在轻轻地唱,总是那么地深情那么地投入,而浑然不知地渡过那青春岁月。在那些岁月的歌里,有我们种种的青春情愫,在那岁月的歌声里轻唱着我们如歌的岁月。
    多年以后我们聆听那些歌曲,总想起那个年轻的自己曾经倾心的某一个他或她,总想起那些轻易的没有来由的泪和笑,只是那些歌曲如今在高档音响里播放,感觉反而好象有点失真,有点模糊了。歌曲在岁月中渐渐老去,成了老歌,我们在歌中渐渐老去,成了怀旧的人,如歌的岁月一去已不复返。我们的听觉只能接受那些旧日的歌曲了,只是不轻易流露对旧日歌曲的留恋,好象害怕会泄露了我们已不再青春的秘密。只是岁月终不由人,最终我们也只能在老歌中回味曾经的岁月,缅怀追忆我们曾有的美好年华,那时候我们的颜容也沧桑得无需掩瞒。于是,我们现在一般都说是我们太忙碌,那是少男少女们的无知和肤浅,指责如今的流行歌曲是不堪入耳的庸俗和浮躁。而其实不再有我们的歌了,不再感动。
    不再有动听的歌曲,不再有心动的感觉,青春已不再,不再轻易冲动和感动,年轻的心已渐渐在生活的磨砺中起了老茧,在岁月中摺起了皱痕。
    当我们的歌老去,又有新的歌。当我们的偶像老去,又有新的偶像。当我们老去,又有新的歌迷。而在新的一代青春少年眼里,我们好象一出生就已是如今模样如今年龄,我们似乎从未拥有过他们的狂热和迷乱。我们只能面不改色认同之余,暗自会心一笑。
    99。07。01。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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