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岸双目一凛，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姜楚开门那一刻就早有预料，他有瞬移，她并没有真正动手的打算，正如x所说，以卵击石，难。
    她冷着脸，手肘用力往后一锤，离忽然出现在她后边的秦岸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下手还是那么狠。”秦岸俯身，视线从上而下落在她微颤的长睫上，他不打算动手，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双腿交叠，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比起上一次，这次见面颇有些剑拔弩张的对立感。
    姜楚直直地看着他，几乎咬牙切齿地问：“你为什么带走季沉？要怎样才能把他还回来？”
    秦岸被她冷眸盯着，不恼也不慌，好心地回答：“我带走他的目的你应该更清楚，要么得到要么毁掉。”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x博士蹙着眉，没想到他们居然认识，对此他没任何感觉，只是好奇被秦岸带走的季沉到底有什么超于常人的能力，能让这两个人在这里为他争锋相对。
    得不到就毁掉，听到这里，姜楚无法保持冷静，“原来你早就知道他的特殊，是我低估了你的无耻。”
    秦岸面不改色地转向x博士，说道：“我需要谈话的私人空间。”
    x博士面无表情，眼中闪过一抹冷光：“这是我的实验室。”
    “五分钟。”
    x盯了他半晌，迈步走了出去。
    秦岸进这座酒店如同无人之境，直到现在警卫和士兵都没赶上来，已经很说明问题，这段时间那个组织断断续续与他接触，开出他难以拒绝的条件。
    他也的确需要考虑一下。
    实验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秦岸望着她厌烦的表情，心头微妙地涌起一丝酸涩：“据我所知，y城幸存人数已经不达两万人，是名副其实的死城，尸语者的首领，他在y城，如果你能抓住他，可以用来交换季沉。”
    他拿出三张照片。
    姜楚接过照片，一张是无人机俯视角度拍摄的，如同死狱一样的城市里，涌动着疯狂的丧尸，一个男人挂爬在老式楼房四楼，上下无数丧尸伸出血淋淋的手向他抓去。
    第二张照片是在城市之外废弃的监狱里，男人站在高台，底下大约有上百个人，姿态低微地听着他的话。
    第三张照片，披着丧尸皮囊的男人再次出现在城市里，游走在丧尸中间，似乎看到了镜头，朝镜头大笑。
    尸语者。
    姜楚眉头紧皱，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号了。
    这是一个介于人类与丧尸中间的第三种群体，他们披着丧尸的皮囊，在身上涂抹着丧尸的血液，游走在城市之外的地带，他们从不说话，凡是见到人类与人类基地，都会设计袭击，甚至能够号令一小部分丧尸去围观人类。
    有人说他们是人类的叛徒，丧尸王的走狗。
    也有人说尸语者的首领是依靠邪教洗脑手段把手下的人制服的服服帖帖。
    基地组队去搜集农耕用品时，姜楚和队友就在平原地区遭遇过一次，那类群体几乎与丧尸无异，不要命似的夺取物资，把该地区列为他们的据点，非常强劲和霸道，只要踏及一步，就会被围杀，他们实力相差不多，但在对方不要命的攻势下只能狼狈逃离，即便如此，还是有队友遭殃被杀。
    他们以人为食。
    姜楚捏着照片，冷笑着质问：“抓住他谈何容易？你为什么不自己派人去杀？”
    尸语者这三个字令无数幸存者谈之色变，他们庞大可怕，占领无数基地列为自己的领地，不少基地都与他们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而捕杀异能者仿佛也成为他们的乐趣一样，许多地方都有他们的痕迹。
    将这种异类扼杀在摇篮固然好，否则活到后期迟早有碰面的那天。
    秦岸语气冷漠：“不想浪费时间与人力在怪物上，活抓他，换一个季沉，外加许诺你一个条件。”
    姜楚眨着眼，觉得这个条件其实还可以，态度已然软化，但还是强硬地问：“如果我的条件是一库武器，你也答应？”
    秦岸看着她，顿了顿：“送你四个字，适可而止。”
    看到她那张脸瞬间又冷若冰霜，看眼神，如果不是心有顾虑，恐怕恨不得扑上来把他抓死，这倒是和他记忆中的形象相差无二，他压下唇角的一分笑意，补充道：“我同意了，半年的期限，把人带到这里，到时候自然会把季沉和你想要的给你。”
    姜楚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点端倪，但是失败了，与秦岸交锋的那些年，她知道他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这笔买卖倒是很划算。
    反正她是个亡命之徒，在找到合适的驻点时，注定要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去y城走一趟也不吃亏。
    “可以，但是你要保证，这半年善待季沉。”
    秦岸沉默了一下：“我向来惜才，不会亏待他。”他弯了弯唇：“不过半年后他愿不愿意跟你走，我就不清楚了。”
    “你对他很有信心？”
    姜楚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地址，与一个小型名牌，看了一眼收到口袋里：“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她瞥了一眼窗外，有积雪，火光越来越小，只是下面的枪声更多更杂，基地陷入一片混乱，她心里惦记着陈青青，既然和秦岸谈好了，也就不必留在这里。
    只是......她有点惋惜，秦岸朝x博士抛出橄榄枝，在x那里，她几乎没有机会可言，双方巨大的势力人力差，秦岸从她手里抢人容易，可她若是想从秦岸手上挖走x，那就无比艰难。
    她很快就做出取舍，沉吟片刻，最后走出实验室。
    过道内没有x博士的踪影，就连秦岸的下属也不见了。
    她顺利下楼，度假酒店内也乱糟糟的，不断有官员与士兵来往，她混迹在人群中，走了出去。
    度假酒店外跑着好几只丧尸，士兵纷纷开枪追捕。
    姜楚无心停留，她给陈青青发了条信息，让她在住宅楼里等她，内区更加混乱，暴动的人群和普通幸存者们混在一起，很难辨别出来，士兵击杀起来颇有难度。
    姜楚迎面撞上了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