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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悲惨的鞑子

    敌人还未走,崇祯皇帝不是笨蛋,不会这时候就清理算帐。只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崇祯皇帝心中早已经是心急如焚,日后算起后帐来也是怒火滔天,不可收拾。
    就在圣旨到达五省总督陈奇瑜的手中时,围剿流匪的大军已经合围,陕西巡抚练国事驻商南,监视西北;巡郧阳右佥都御史卢象升驻房、竹,监视西面;河南巡抚元默驻卢氏,监视东北;湖广巡抚唐晖驻南漳,监视东南。
    义军四十万被围得水泄不通,东奔西走,狼狈不堪,眼看再有几月,便可将其剿灭,以竟全功,此时勤王诏来,让陈奇瑜最是心中犯难。他急召练国事,卢象升,元默,唐晖要求他们上书意见。
    所幸崇祯皇帝还不糊涂,就在陈奇瑜接到勤王旨意后两天,另一道相反的旨意再次发来,要求陈奇瑜不要管京畿之事,剿匪要尽全功。
    陈奇瑜望着京师方向跪下叩头,双目中血泪流个不停,大叫道:“圣上对奇瑜天高之地厚之恩,臣若不能将乱匪剿尽,情愿以一腔碧血洒在土地上,再无颜见圣上一面。”
    他起身之后,害怕各省巡抚会有异动,不听调动,而入京勤王,就立刻将旨意发了过去。所幸四抚都不是笨蛋,知道这侥天之功就要到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放手。更何况千里勤王,他们离京中甚远,即使能带兵赶到,恐怕不忍之事也已经发生,与事无补。
    但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要求应召勤王,他们也不敢违逆,正在人人愁容满面之时,第二道圣旨到了,于是他们大大松了一口气,和五省总督陈奇瑜一样,表演了一番赤胆忠心,便继续专心剿匪。
    但此时京畿已经是一日数急。蓟辽总督傅宗龙闻听已经急令辽东铁骑三万,立刻日夜兼程,驰援京师。祖大寿得令,明知这个是断头之机,却也不敢违令,从龟缩已久的锦州城里出来,带着铁骑拚了老命往京师赶。
    五日后,遵化城破,德格类带着正蓝旗直扑通州,威慑京畿。而多铎和岳讬则带着正白旗、正红、镶红旗和蒙古诸军从遵化直往南下,往山东扑来。
    鞑子们行进速度很快,以骑兵为先导,步军收拾后方,所过之处,州县皆股栗战战,闭城不战。奇怪的是,鞑子们居然也不攻城,只是绕过州县,仿佛入了无人之境一般,径直往济南直扑。
    一日之内,鞑子便前进了一百里。这是一个十分恐怖的速度,虽然鞑子们没有攻城掠地,但这样的速度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达到极限了。
    鞑子们军法森严,一百里下来,掉队的不过数人而已。那些蒙古贵族们就不一样了,不光是蒙古兵被丢出数十里,就连他们,也是被甩得只能在后面吃尘土。这让蒙古贵族们暗暗心惊,私下里感叹蒙古人的荣耀的确已经离他们远去了。
    五日后,鞑子已经直线推进五百里。而德格类已经带着正蓝旗绕开通州,来到京师城下。这一次崇祯皇帝反应十分及时,数十万京营全都涌上城墙,就算人人都只拿着一根木棒,都能把正蓝旗不过八千鞑子乱棒打死。更何况京中兵器库大开,人人身上装备的,都是精良的盔甲和兵器。
    德格类带着正蓝旗绕着京转了半圈,似乎在寻找什么漏洞。吓得京营各处兵马在城内调来调去,虽然数十倍于敌,却是没有一个兵敢出城驱敌。
    此时山海关及密云等处明军已经来到京师近郊,见正蓝旗纵横来去,只敢扎营监视,并不敢上前接敌。所幸半日之后,祖大寿率三万辽东铁骑来到,德格类听闻,立刻率正蓝旗连退五十余里扎营。
    祖大寿初来乍到,情况不明,不敢追击,于是立刻扎营于广渠门外,向朝廷递奏折,请求支援粮草兵器。半日后,粮草兵器源源不断从京师接济出来。祖大寿深出一口气,知道这时朝廷用得着他,所以并不会现在就杀他,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德格类再次带着正蓝旗来到京师,绕城而驰。祖大寿带着辽东铁骑跟在后面监视,却并不上前接战。直至天色转黑,正蓝旗才又呼啸而去,祖大寿也归营休息。如此几日,每天正蓝旗都是前来绕行,却并不攻城,也不呼喊,仿佛就是为了来京城观光旅游一般,让整个京师上下,迷惑不解。
    崇祯皇帝初时还是十分焦急,可是一连几日鞑子不攻城,而且其人数不过万。加上近处明军援兵不断开来,河北的兵马也已经到了。此时明军勤王之兵已经达到十万,各州县将乡兵也都尽数调了来。至于更远处之兵,也传来消息,不到半月,还会有近十万明军进驻京郊。
    所以五日后,崇祯皇帝听到兵部尚书张凤翼的奏报后长出一口气,知道京师安全了。
    不过一但危险过去,崇祯皇帝多疑的性子又开始发作。满京师数十万之兵,竟然被鞑子不过万人吓得龟缩城内,简直是莫大的耻辱。还有祖大寿,他的铁骑也是三倍于敌,竟然也只是监视,而不是驱敌。
    第二日,崇祯皇帝连下数旨,催促诸路兵马,合力并进,围剿德格类的正蓝旗兵马。可这些来援的明军心里面清楚,自己兵马的战斗力到底如何,于是诸军拖拖拉拉,不肯交战。
    再过一日,京师以东地区传来消息,皇太极已经率着正黄镶黄旗横扫京师以东,天津已经陷落,无数百姓牛羊财物尽陷于敌手。
    崇祯皇帝接报大怒,立刻传旨祖大寿,令他在一日之内,全歼正蓝旗。
    就在祖大寿头痛之时,正白镶白正红镶红旗和蒙古贵族们已经来到德州附近。保定巡抚派出数股明军沿途监视,待见到近三万鞑子和一万蒙古骑兵是往济南方向,登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命令监视明军,紧密守土,不得越线。
    多铎和岳讬望着地图,心中都在考虑一件事,德州打不打。他们都知道,此次攻明,沿途丢弃诸州县而不攻打,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后路被断,以他们随身携带不多的粮草来说,只怕立刻便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所以多铎是比较倾向在德州补充一下粮草。岳讬望着德州的地形地势,也同意这一点。从德州至济南,不过一日的路程。他们一日一百里,虽然鞑子骁勇,但也是疲惫不堪,抱怨连连。
    屠一个德州城,得些钱粮百姓,也能压一压那些日益增加的反对声音。更能增强士气,对攻打济南城,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两人共同决定,明日清晨,打下德州,好好放纵一日。后天再去攻打济南府,定然是士气如虹,一鼓而下。
    这两个猪一样的家伙居然没有一个想到,李开国是个任人搓圆搓扁的人吗?虽然他们都已经知道,是李开国带兵在盛京屠了他们的火器场,掠走了马匹。但对于八旗主力来说,却并没有太大的伤害,就是八旗兵内斗死的那些兵,也都是他们自己互斗杀伤的。
    也就是说,八旗兵根本就没有把李开国放在眼里。所谓的李开国陈兵盛京城下,八旗束手无策,任其来去的谣言,就连鞑子三岁小孩都不相信。
    所以鞑子们仍然以为自己的军队是野战无敌,所以一进关就直扑济南,一是为了抢回海兰珠。二是为了报李开国在盛京城下烧抢之仇。
    戌时过半,已经晚上八点了。鞑子们早已经睡下,这么多天一日一百里,早就让鞑子们累到了骨子里。也可以想见鞑子们是有多么嚣张,明犯兵家大忌把自己搞成疲兵,把明军都看成是待宰的羔羊,只要拿刀来抢就是。
    岳讬也早早就睡下,留多铎守上半夜。他才刚刚睡倒,就听到自己的斥侯在外面急道:“快快,有大股明军趁夜来攻,已经距咱们不过十多里了,快快报给贝勒爷。”
    岳讬一下就惊醒了,他翻身爬起来,多铎已经大步走进帐中,怒道:“居然还有明军敢来骚扰,我自带本部前去杀光他们,你来守营。”
    他性子甚急,不待岳讬出言,便转身离去,只听他大声喝令,将正白旗和多尔衮暗地里支援他的十五个牛录共一万七千人叫起来,整队出了营寨。
    岳讬听到大军不住调动的声音,不禁摇摇头,这个多铎,仗着自己手中的兵马较多,一向想和自己斗斗谁最厉害。以岳讬的年龄和阅历来说,自然不会和他争。更何况他知道,多铎就是多尔衮养的一条狼狗,凡是脏事坏事,他都交给多铎来办。所以他是人,又怎么会和狗计较?
    岳讬又回来躺下,过不一会,就睡着了。仿佛睡了很久,又仿佛只是刚刚睡着。岳讬忽然在睡梦中听到如雷的炮声。登时就把他惊醒,他躺在毯上静静的听着,越听越是心惊,那炮声连绵不绝,竟然没有停的时候。
    岳讬数到炮声二百,过得一会,火炮声再起,还在连绵不断不传来,他立刻跳了起来,大叫道:“快快,吹号,集兵。”这一次鞑子们南下,因为火器场被炸,而火炮又被李开国破坏殆尽,所以多铎的正白旗是没有火炮的。
    而炮声如此猛烈而连绵不停,显然是明军的大股主力。岳讬只所以立刻整军救援多铎,是因为他深知火炮的厉害,怕多铎性子急,损了正白旗的力量。直到这时,他仍然不甚担心,就是算明军有大量的火炮又如何,对于深信自己野战能力的鞑子们来说,这些都不过是前进路上的石头,只要绕开,明军就还是羔羊。
    李开国淡淡的看着豹营两万骑兵下马步战,列成战阵不住消磨多铎的正白旗力量。
    多铎迎战豹营兵马,仍是以满洲人的老战术,游骑列于后,伺机射之,扰乱豹军的调遣和阵列,正面则是用重甲步兵突击。为了防范明军的火枪,重甲兵身上都缠满了棉甲,藤甲和铁甲。
    对于鞑子们来说,只要他们冲到明军阵前五十步,明军就会慌乱而崩溃,至于火器,虽然的确很是厉害,但一是不能连发,打一轮要装很久的弹药,加上数层重甲在身,一般的火枪还真不怕。
    二是明军火器耐用的很少,多数都是打个几发就会炸膛,或是出了故障。所以老鞑子们都是经验丰富,知道只要骗开明军头三轮的射击,明军的火器威胁就会大大减少。
    所以尽管斥候来报,说明军火器很多,多铎也不在意,只是击鼓令鞑子们进攻。重甲兵们听到鼓声,立时呼哈大叫,张牙舞爪的往对面火光通明的明军扑去。
    尽管鞑子们已经透过火光看到明军阵列严谨,但他们仍然深信,只要在八十丈外,明军就会开第一轮枪。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只要听到三轮枪后,他们就可以放心的突入敌阵了。
    鞑子们身披重甲,手持长枪大刀,凶狠的怪叫着向护国军的豹营扑去。让他们的奇怪的是,都已经扑到八十丈了,明军居然没有开枪。不开就不开,鞑子们乐观的想着,明军是不是被吓傻了,连枪都忘记开了。
    于是他们更加兴奋的往前冲,完全忘记黑夜是可以掩盖不少东西的。如果现在是白天的话,鞑子们看到明军阵列两边那多达二百多门的火炮,是断然不敢如此狂冲猛进的。
    多铎看着鞑子们已经冲至四十余丈,明军居然仍是一枪未发,战阵一动不动,立刻觉得有些有不对劲。明军就是再傻,也不会傻到如此地步,眼前明军居然仍是不动如山,当得是明军中的精锐。
    多铎此次出兵,犯了兵家多项大忌,他一不明来的是谁的兵。二不知所来敌军的武器,战力,兵种。三没有谨慎指挥军队进行试探,便将所有兵力投入战斗。
    此时正白旗在三十丈和八十丈之间,已经有鞑子兵达七千之多。还有三千游骑兵正在冲入八十丈这个虎蹲炮的死亡界线。
    多铎除了自带三千鞑子压阵,其他的都已经投入到攻击上。此时游骑兵见重甲兵冲击顺利,三千游骑兵呼喝一声,从右翼绕过去,准备开始拉弓射箭,帮助重甲兵冲入明军队列之中。
    就在游骑兵刚刚冲进八十丈这个距离内,忽然黑暗中二百多道火光一闪,随即“轰轰轰……”的震天火炮声不住响起。
    眼看豹营士兵已在眼前的鞑子们忽然就感觉一大片黑子飞来,随即身上剧痛,然后,前面约有两千鞑子,就被二百多门火炮打成碎肉,送去见了努尔哈赤。
    十丈,足足十丈。二百多门火炮将豹营士兵前三十丈至四十丈之间清得干干净净,鲜血几乎是一瞬间便汇流成小河,然后被后面冲来的鞑子们给践踏污染的不成样子。
    鞑子们被吓到了,但潜意识中他们认为,明军火炮发射一次,装填得要很长时间。可惜的是,他们猜错了。一下就死了二千鞑子,如果是在白天视线光明之时,鞑子一定会立刻崩溃逃走。
    但在黑夜中,虽然豹营士兵和鞑子们都点了火把。对视线来说,还是影响严重,只要超过十丈,就什么也看不清了。所以鞑子们仍然以为不过是自己所在之处倒霉,成了明军火炮的集中点,所以还是一股劲的往前冲。
    多铎则是已经感到十分的不安,他没有想到明军有这么多的大炮。但他对鞑子们仍是信心十足,只要冲进明军队伍中,明军就会溃逃的。所以他不但不鸣金撤退,反而亲自执鼓,猛烈催促进攻。
    听到鼓声震震,鞑子们更是疯狂了。黑夜带给他们的,不仅是遮住了他们的眼睛,也遮住了他们害怕的心。
    李开国的异能眼则在黑暗中一揽无余。就在火炮响起的同时,二万豹营手中的燧发枪已经开始不断的射击。每一秒都有鞑子在不停的死去,每一秒却又有新鞑子补充上来。
    火炮在很短的时间内补充完毕,此时鞑子游骑兵已经开始抛射弓箭。一根根弓箭射入天空,落下来时,正好落在豹营士兵军阵里。
    不得不说,鞑子的骑射确实有一套。但可惜的是,所有豹营士兵都着了皮甲和铁盔。除了少数倒霉被身进皮甲缝隙中伤亡之外,大部分士兵都是冷静的轮番换阵射击。
    李开国见到鞑子游骑兵对自己的士兵有杀伤能力,立刻命令火炮转向,对准这些仍在狂叫奔驰,不断发箭的游骑兵们。
    终于再次奔了一个来回,就在步军鞑子已经损失近一半以上人马,多铎终于回过神来,立刻鸣金收兵之时,二百多门虎蹲炮再次发射。“嗵嗵嗵……,轰轰轰……。”三千游骑兵便如同撞上一块高速撞来的巨大钉板,连人带马被打成了碎肉,满天遍野的乱撒,鲜血如同水桶倾倒一样不住汇集成河。
    不断鸣金的声音终于在炮声渐小后传到鞑子们的耳中,可惜的是已经晚了。鞑子们一万三千步骑已经死了近八千鞑子。
    在无数枪弹雨中,逃回来的鞑子只有二千人。多铎双眼血红,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这是在做梦。”他连连挥刀猛砍数名亲卫,大叫:“你们都是魔鬼变的,都在我的梦里,我要杀了你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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