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九月结束的最后几天,星尔城外城南部近半属于自由之刃。
弗朗科伊斯花了些时间,将掌控的十六条街道的帮派全部处理并吞并,然后撒钱和食物,派咸鱼帮昼夜不停地巡逻,俨然形成一座城中之城。
不过这也差不多接近他们悄然发展的极限,或者说是斯宾塞所能庇护的极限——这些天斯宾塞担惊受怕,总是半夜惊醒,整天带着城卫军盯紧城主府和重要街口,防止有人告密,一睁眼王国的刺客就站在床边。
而弗朗科伊斯最近和小斯莫产生了一些矛盾。
起因是咸鱼帮在吞并一个帮派,并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贵族时,小斯莫看着贵族卧室里被折磨至死的农夫之女时没忍住,用同样的方式折磨了他几十分钟,才被报信赶来的弗朗科伊斯阻止。
随着自由之刃扩张,他们见识到贵族的奢靡生活和越来越多的黑暗面,很多人的心态逐渐发生了转变,小斯莫的行为也越来越激进……直到做出了这种事。
弗朗科伊斯情理上认同小斯莫的私刑——但作为贯彻自由城理念的自由之刃一员,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我知道,所以他更应该控制住自己。不会控制自己情绪,我们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帮派背后的贵族们的抱怨如雪片般飞向城主府,结果音讯全无。
……
“让我们开诚布公吧,达莱尔先生,你听说过邀请函吗?”
小斯莫一声不吭的出门了。
“副城主先生,许多人都看见我走进你的办公室了。”弗朗科伊斯同样回以胁迫。
弗朗科伊斯望了眼斯宾塞,会意的城卫官走到窗前,盯着外面走廊。
某种程度上,贵族并不比平民更难屈服。平民惧怕死亡,贵族惧怕家族消亡。
连副城主抬起头后都呆愣了好久:“伱们……真是胆大。”
“权利需要锁铐,没有锁铐的权利只会滋生腐败,你的所作所为和那个贵族又有什么区别?”
“那你找错人了,我和你说过,他是个彻底的政客,说的话十句有十一句是假的——”
“我想您应该已经猜到了……和我们合作。”
回去之后,自由之刃开始动员,咸鱼帮四处出击,从其他帮派手里抢夺地盘。
“你……”
斯宾塞这时站出来故意说:“副城主,不是你暗示我想和自由城人接触吗?”
“我们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要你保持沉默就好。好好想想吧,你要和瑞坎尔王国一同沉没,还是站在整个中土这边?”
小斯莫的‘小’源于童年时期的营养不良,比安南还要矮一些,但此刻他眼神坚毅,仿佛和弗朗科伊斯平视:“正因我记得,我才没法忍受贵族以折磨平民取乐。”
达莱尔副城主伸出手,按在了邀请函上。
“奥尔梅刚刚好先生!”瘸腿巴布打断弗朗科伊斯的冲动之语。
“成交。”
副城主瞥了眼悄然绕到自己侧面的斯宾塞,不动声色:“你冒着风险跑来见我,想和我说什么?”
达莱尔副城主没有说话,但眼睛落在邀请函上……
达莱尔副城主的眼睛微动:“什么?”
“我们太显眼了,该是时候换个大人物了。”
“我就说他是老狐狸……”出去的路上,斯宾塞对副城主非议不断:“他早就想答应了,只是要看你能拿出什么好处……他和我的推荐信一样?”
“你要记得我们的使命!”
弗朗科伊斯看了他一眼,咽回要说的话,冷声道:“小斯莫,你不再是百夫长了,接下来几天就待在咸鱼街老实反省!”
“什么都不做?”达莱尔副城主开口。
达莱尔副城主履行了他们的约定:什么都不做。
城主府的人绝想不到,这个跟着斯宾塞进来的家伙居然就是王国四处通缉的自由城人。
瘸腿巴布这才叹了口气:“那个孩子没有恶意……他从小就生活在贫民窟,被姐姐拉扯着长大,但在一天他回到家中时,看见家门打开,一个佣兵趴在姐姐身上……”
“斯宾塞……”达莱尔副城主语气带着威胁。
这本来是达莱尔给自由城人挖的坑,没想到被他们反利用坑了自己……
弗朗科伊斯微笑:“什么都不做。”
“我知道,但他不是说过,希望见一见我吗?”
“不一样,你是推荐信,他是邀请函。”
“我不会背叛瑞坎尔王国。”达莱尔副城主的回答让弗朗科伊斯始料未及。他以为会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是干脆的拒绝。
弗朗科伊斯取出邀请函,放在桌上,推至他面前:“聪明的贵族都会给自己和家族留一条后路。只要拿着它,你就能带着你的全部财产和家人安然被接到中土,开启新生活……”
弗朗科伊斯声音转冷:“小斯莫,你还不是自——”
“哼……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屈服的。杀了我,你们也逃不掉。”达莱尔副城主摆出一副不配合的模样。
斯宾塞先是愣住,然后做出“这一天终于来了”的深呼吸:“为什么?”
望着快要全染上颜色的南部,弗朗科伊斯莫名有些感慨。
星尔城,城主府。
“我要去见一见那位副城主。”
“合作愉快。”
房门又被打开,斯宾塞走进来:“你找我?”
“我不是说了吗,他——”斯宾塞突然听出额外之意:“你的意思是……?”
咸鱼帮大屋挂着一副星尔城的巨大地图,此时,弗朗科伊斯化身粉刷匠,在纵横交错的外城南部一遍遍涂上颜色。
“比起您来说还是差了一点,达莱尔副城主。”弗朗科伊斯噙着笑容。
“那我宁愿用自己的方式践行正义!”
……
他本以为潜伏任务会很艰难,甚至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没想到除了最初有些艰难,然后就如滚雪球一般,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地从这艘大船上跳下来……
现在的瑞坎尔王国似乎就是一堵雪墙,只需要轻轻一推……
第948章 节179疯狂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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