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瑞谦身旁，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的王秘书，此时已经被刘海旭的手段完全折服。
    甚至在上官瑞谦开玩笑说着要把上官晓晓送出去时，她居然也感觉就该如此。
    此时，在海城证券公司的某厕所里，赵民颤抖着身体接听着电话。
    “你昨晚告诉我，让我发动媒体的力量去散布那些消息，可现在事情怎么样了你告诉我！
    “预售啊！预售现在几十万的基民在排队！仅仅还只是预售！
    “就这些基民的资金，完全能够弥补你们之前亏损掉的所有份额！
    “赵民，能干你就干，不能干你早点滚！
    “最后两周，你要是肚子里没货了，你趁早说，老子趁早送你去见阎王！”
    “嘟嘟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赵民一个字不敢说，一口气不敢喘。
    他现在的模样，像极了惊弓之鸟。
    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他昨天脸上那洋洋得意的笑容，此时连一丝痕迹都找不到。
    赵民打开手机上的几个基金购买平台，看着他们上面刘海旭的主页和预售的基金，全身上下都是一种无助的无力感。
    他一脸苍白，扶着墙壁才好不容易站了起来。
    午盘已经开始，而赵民此时根本没有心思放在他的基金上。
    他的微信上不断地跳出媒体朋友的谩骂，不断地有各种电话打过来。
    那些昨夜被他拉去发新闻稿的媒体们，此时恨不得把赵民给剥皮拆骨。
    “这事不怪我啊……这事真的，不怪我啊……”
    赵民在这件事情里，也就是写了一份举报信，之后看见一些突然出现的负面新闻，他只以为是自己的举报信激发了一些网络喷子的兴趣而已。
    他做了那个幕后推手，可最后被他推向悬崖的人不但不是刘海旭，反而是他自己……
    午盘结束，赵民在总监办公室里看着各大平台上总计三百二十万的基民预购了刘海旭的基金，赵民已经知道自己没有了任何翻盘的希望。
    他沉默着，有气无力地走到众人面前，毫无生气地喊道：“开会。”
    说完这话，他步履蹒跚地走向会议室，安静地坐在主持会议的位置上。
    这一刻，他仿佛老了很多，老了很多很多。
    他的梦想已经破灭，他的未来恐怕不再会来。
    此时的他只想再好好的与面前的这些人再聊聊天。
    与他们聊天，赵民会想起曾经的那个年轻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只想着如何让自己手里的基金被更多人认可，只想着如何让基金涨幅更大。
    没有权力的欲望，也没有那么多的手段和坏心思。
    会议室里很快坐满了人，他们安静着，仿佛看出了赵民此时的不同，他们只是盯着他，没有说话。
    从走进会议室开始，刘海旭也发现了今天的赵民似乎不太一样。
    他没有那么外露的气息，不再咄咄逼人，也不再那么盛气凌人。
    等众人坐好，赵民苍白的嘴唇挤出一丝微笑。
    “诸位，今天可能是我赵某人最后一次和大家相聚在此开这次的会议。”
    赵民话音落下，没有人发出疑惑的声音，他们只是皱着眉，开始思考着自己日后该如何站队。
    从刘海旭今天被各大基金平台大力推广来看，那些知道赵民私下动作的基金经理人们，也明白赵民在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彻底输了。
    输的很干净。
    而赵民的对手却只有两个人，甚至准确的说，只有一个：刘海旭。
    在刘海旭来到海城证券之前，整个海城证券已经在衰败的路上一步一个脚印。
    可五个月的辛苦操作，却在最后一个月中，被突然出现的刘海旭完全逆转了局势。
    他就像是黑暗里的一把光剑，彻底撕碎了赵民的阴谋与手段。
    “我赵某人，在海城证券已经工作了二十多年了，从一开始的业务员，到现在的总监，其实我应该早点满足的。
    “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多说，但在我走之前，我由衷的奉劝大家一句，正道才是王道，阴谋手段，永远上不了台面。
    “好了，首先恭喜一下我们的新成员刘海旭，今天正式成为了各大平台推荐的明星基金经理人！希望海城证券可以在他的努力下，成为海省乃至全国的明星证券公司！
    “现在，大家开始汇报一下各自的成绩吧！”
    …………
    会议结束，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没有移动，他们目送赵民缓缓起身，目送他一步步离去。
    他走向总裁办公室的楼层，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去请辞的。
    程心怡看着赵民的背影，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她掏出手机，走出会议室打通了电话……
    坐在座位上的刘海旭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他的眼睛里有一丝纠结和落寞。
    这个和他几番交手的对手，在今天彻底败给了他。
    刘海旭高兴，却又不是那么的高兴。
    他看得出来，赵民后悔了。
    他并不是后悔自己做了什么，而是后悔自己选择错了道路。
    至少在刘海旭看来，赵民是深爱这个行业的。
    走出会议室，刘海旭恰好看见赵民从总裁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迎了上去。
    一脸沧桑且落寞的赵民抿了抿嘴唇，挤出一丝微笑说道：
    “祝贺你，你很厉害。”
    刘海旭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如果没有程董，你会选择哪条路？”
    赵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嘴唇颤抖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路在脚下，你可以走错一条路，也可以选择原路返回，走上另一条路。”刘海旭没有直接回答赵民的问题，反而说出一句发人深思的话语。
    接着，他拍了拍赵民的肩膀。
    “你还有选择的权力，别因为别人，放弃了自己曾经的梦想。”
    赵民的内心范佛被刘海旭看了个通透，他靠在墙壁上，两道清泪从眼角滑落。
    在刘海旭的提点下，他想明白了。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总裁的位置，他想要的从来就不该是什么权力的欲望。
    曾经的他内心淳朴，只为了更好的成绩而努力。
    而人过中年后，他才渐渐迷失了他的道路。
    可现在，他又寻回了被尘封多年的梦想，他想要成为一个人尽皆知的明星基金经理人啊！
    因为这个梦想，所以他才会如此在意程心怡，因为她曾是海城证券唯一的明星基金经理人。
    也因为这个梦想，他才会在所有人都帮他做空海城证券的时候，支持程心怡将基金数据往更好的方向前进。
    过了许久，他看向刘海旭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我还能……还能继续我的梦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