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昀。
李信昀迷糊之中听见了不知道那里传来的温柔而熟悉的呼唤,有些模糊和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于是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刚睁眼的时候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有一瞬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他的身体有些轻飘飘的,像是游魂一般,连意识也有些混沌。等看清楚周围陈设之后,他才想起来这里是卧室,自己从医院醒来之后到现在一直居住的地方。
明明应该是很熟悉的地方,李信昀却忽然之间觉得有些陌生,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个场景,他很是迷茫地在房间里转着,试图寻找方才的喊声的来源,但什么也没有找到。直到卧室门被打开,他听到了一声更清晰的呼唤:阿昀。
他朝门口看去,正看见西装革履的谌泓渟,看见他那张见一眼便不会再忘记的动人心魄的精致面容,他脸上还是宠溺的微笑,朝卧室里走来,他叫着阿昀,但是走到了李信昀面前,却没有停下,像是完全看不见李信昀一般,直接越过了李信昀的身旁,带起来一阵微风,一阵夹杂着苦橙香气的微风,遗留在李信昀的呼吸之间。
他掠过李信昀,径直朝露台走去。
于是李信昀才注意到,露台上正坐着一个人,他身形纤瘦,背对着室内在露台的椅子上静静坐着,仿佛像是全心全意地等待谌泓渟。因为他背对着李信昀,李信昀没有办法看见正脸,但李信昀却觉得很熟悉。
谌泓渟走上前去,拥住了那个人,说:阿姨说你今天有些不舒服,怎么了?
那人则自然地挽住了谌泓渟的要,埋首在他的腰腹,一副十分依恋的样子,说:阿姨太小题大做了,只是觉得有点头晕,已经没事了。
谌泓渟怀中的人是谁?李信昀情不自禁地想走上前去看看,但是像是有无形的墙阻隔着他的步伐,不论他怎么朝他们走过去,都始终无法跨出露台,怎样都看不见谌泓渟的怀中的那个人的脸。他只能够看着他们相拥,心中涌现出一股微末的酸意。
而谌泓渟却仿佛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他抬头猛地朝李信昀的方向望来,目光有如实质,追寻着李信昀的踪迹,李信昀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身后平坦的地面突然变做了万丈深渊一般,他后退的脚步没有踩到地面,而是一步踏空,整个人无法自控地往后仰去,他甚至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朝下方无限地坠落了下去。
仿佛已经过了万年,又仿佛只是过了瞬息,李信昀才坠落到底。再一次踏上地面的时候,李信昀发现自己置身于花店之中。
依旧是是李信昀早已经熟悉的景象,琳琅满目的花束陈列在满了整个房间,香气四溢。李信昀在花店时平常坐的小桌上放着一直瓷白的小瓶,瓶中插着几支橙花。桌边同样背对着他坐着一个人,似乎是和方才坐在露台上的人是同一个,他坐在桌边,手指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花瓶中枝叶间零落的花朵。李信昀想要走过去再看的时候,花店门口的风铃响了几声,有人进来,依旧是谌泓渟。他径直走向坐在桌旁的人,柔声唤了一声阿昀。
那人站起来迎向谌泓渟,投入他的怀中,谌泓渟拥住他接吻,环着他的腰,他们吻得忘情而缠绵,李信昀这一次往前走了一步,终于看见了那个人的侧脸。那是李信昀太熟悉的五官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但是他显然不是李信昀。
他是容昀。
李信昀一瞬间就领会了他的身份,悚然一惊,后退了几步。
不论是谌泓渟和容昀在露台上的相拥,还是还是此刻他们在花店里的缠绵,都是李信昀在医院苏醒之前做过的梦。但是那时候的梦境无比晦暗,只像是梦境,而此刻明明还身在梦中,却像是置身于真实当中;那时候李信昀将自己当做梦境的主人,而这一刻他却成了真实的旁观者。
而李信昀后退的那一刻,仿佛惊动了什么。正与谌泓渟忘情拥吻的容昀却转头来看了李信昀,他结束与谌泓渟的亲吻,挣开了谌泓渟的拥抱,朝李信昀走过来。
容昀静静地凝视着他,李信昀觉得自己仿佛在照镜子一般,对面的人有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但他却并非自己,而自己也不是他。
是你。容昀看着他说道,他的目光将李信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说道,你就是那个占有了我的身体,代替了我的人生的人。
李信昀全然如同被事主抓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现行犯,而容昀如同一个审判者,令李信昀心虚无比,不敢直视容昀,他只能够勉强地说:那是因为一场意外。
是的,意外,李信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变成另一个人,另一个于他几近相同,却又那么不同的人。为什么呢,因为相似的容貌、相似的年龄、甚至是相近的名字,李信昀这个灵魂,才错误地进入了并不属于自己的的身体吗?
意外吗?容昀轻笑了一声,像是嘲讽,为什么你现在这么顺从地接受了这个意外?
我不是有意的,李信昀试图为自己辩解,但是在事实面前,这辩解显得无比苍白,我没有想要这样的。
你不是有意的,可是你还是爱上谌泓渟了,不是吗?容昀冷漠地看着他,你享受着他的爱,不是吗?你知道的,这原本是属于我的。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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