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泓渟没有拒绝,他靠近来,和李信昀坐在一起,伸手很自然地用毛毯将自己和李信昀一起包围起来。柔软温暖的毛毯将两人裹得很近,谌泓渟的和他肩膀挨着肩膀,膝盖碰着膝盖,近乎是一种亲密无间的距离。这距离驱散了寒冷的同时,随着暖意的铺开,一股熟悉的清苦的苦橙气息瞬间在蒸发开来,无孔不入地占据了李信昀的呼吸,仿佛裹住李信昀的不是毛毯,而是谌泓渟的怀抱,李信昀瞬间觉得像是发起了烧一般,浑身瞬间升起来的热度令他头昏脑涨。
傅闻在不远处和姜杏雨坐在一起,他大声喊道:要开始了!
新闻所预告的流星雨降临的时间已经要到了,只是李信昀却愈发没有了看流星雨的心情。
谌泓渟与他的距离太近了,近得叫李信昀会想起许多他不愿意回想但是却总反复回想的事情,比如谌泓渟发烧时的肌肤相贴,比如谌泓渟醉酒时的动情热吻,比如和谌泓渟骑马时的亲密相拥
看谌泓渟突然指着夜空说话。他们的距离太近,谌泓渟的声音几乎是贴着李信昀的耳畔发出来的,李信昀循声下意识地侧过脸去,唇便落在了一片柔软的皮肤上,他片刻才恍惚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不小心吻到了谌泓渟。
李信昀的脊背瞬间僵硬起来。
为了看流星,傅闻那边连手电筒也已经关掉了,只余下了清冷的月和稀疏的星投下的光洒落在观景台上,晦暗的光线之中,李信昀甚至都不能够辨别,自己的唇碰到的是谌泓渟的耳朵,还是侧脸,抑或是嘴唇?其实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那能够被称之为吻吗?
这分明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可李信昀的心脏却如一场失控的击鼓表演,凌乱的鼓点响得得剧烈而迅速,他和谌泓渟隔得太近了,近得他疑心谌泓渟或许会听见他这不寻常的心跳声。李信昀迫不及待地想要说点什么,用声音掩饰自己的心跳声,他结结巴巴地开口:看、看什么?
谌泓渟却似乎将李信昀那意外的触碰当做有意的亲密,他轻轻笑了一声,黑暗放大了感官的敏感度,他的轻笑声仿佛正扫在李信昀后颈的毛毯上短短的绒毛,柔软却又带着微妙的触感,令人心尖发痒。然后谌泓渟于黑暗之中精准地寻到了李信昀的唇,轻轻地吻了一下,动作寻常而自然,在李信昀反应过来之前,谌泓渟指向夜空,有一缕耀眼的光自群星之中划过,映入李信昀的眼眶之中,占据了李信昀的视线,然后那光义无反顾地向地面坠落,那么明亮,那么迅速。
是流星。
唇上还遗留着热度,似乎连微冷的山风也无法吹散,或许是夜色太暗太静,李信昀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明明应该反感这一吻。他听见谌泓渟说:流星雨开始了。
李信昀只有些茫然无措地顺着他的动作望向天空。
不是说对着流星许愿会实现吗?谌泓渟说,阿昀有什么愿望吗?
原来你还信这个。李信昀颇有些惊讶。
谌泓渟看起来就很不像那种会相信对着流星许下愿望就能够实现这种事情的人,他看起来更像那种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去不择手段地寻找方法的人,而不是寄希望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谌泓渟轻笑一声:因为我也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啊。他举起望远镜,看向天空,仿佛是热忱的观星爱好者一般。
他们说话的间隙,夜幕之中已经亮起来无数的流星,流星们仿佛是天空之中燃起来的一簇簇火光,摇曳在夜色与晚风之中,不约而同地拖着尾巴划过天迹,一场盛大而灿烂光之雨落下,他们自遥远的宇宙而来,降临在地球上,如同烟花一般绽放,却与烟花不同,因为它们是自然和宇宙所创造的一场奇迹。
那么自己以容昀的身份,在此时此刻和谌泓渟拥着同一张毛毯坐在一起看这样的盛景,也算是一场奇迹吗?李信昀想得出神。
谌泓渟似乎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说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李信昀说:不是,很漂亮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对着流星许愿,这么短暂的存在,真的能帮人实现愿望吗?
流星不过是宇宙中的细小物体和尘粒跟大气摩擦发生了光和热后被燃成的一束光,它们出现人类的视线中的时候,本身就已经是灰烬。这种存在如此短暂、本质上就属于失去和消逝的事物,为什么会被赋予那么多美好的意义?
谌泓渟望着夜空,看着一簇簇的光在瞬息之间划过和坠落,微笑说:可能就是因为太短暂了吧,他的声音在夜风之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漫长地存在于世间的事物,太了解人类的愿望多么贪婪又沉重了,只有这样短暂的存在,才来不及了解自己要承载多么沉重的东西,可以把人类的贪婪都一一收下。
第30章 愿望
这场流星雨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看完流星雨之后,时间已经是凌晨。因为下山不太方便,李信昀一行人要等到天亮了再山。好在傅闻玩的经验丰富,装备比较齐全,带了简易的帐篷,看完流星雨之后,他们一起搭了帐篷短暂休息一下。因为是轻装简行,帐篷傅闻只带了两顶,因此他们三个男人得挤一挤。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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