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毕竟是在少数,其实还有不少因为病情严重加上待得久了、而变得越来越严重的大有人在。
也不乏有中途因为种种原因被家属带走或领回的,或许转院、或许因为没钱放弃治疗、也或许是单纯的不想医了、也还有因为发现治疗无望带回去陪在身边的……
柳月红是一个,江亭立又是一个。
这不同于感冒发烧那样简单就能治好,而且很多人不懂得其中的复杂,对精神病退避三舍,自然也将精神病院和精神医生一起算了进去。
第38章
“小何,我来问问寄雨是自己过来拿的草药还是你们给配的?”这么大的人了,还是经常乱吃花花草草,他总是不放心。
虽然平时都是给什么就吃什么,但私下还得经常去网上查,翻书找,发现真的没问题才心安,他糙养着没什么问题,但他家阿鱼还是得精致养着的。
“是我在喝,叶前辈看见后让我给的。”
他拧开自己的保温杯,揭开过滤槽,钟于育凑近去看,还没看到就闻到味道了,的确是一个味的。
然后他跟他寒暄了几句就走了,何忍冬吹开热气,然后喝了几口,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他回想他还在安医大的时候。
那个时候与大家一起,在那个碎碎切磋声的制药房里,一群年少有为的青年聚在一起,仿佛前程似锦前途无量,是大家的必然。
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不少人知道后都挺吃惊的。
最近带着何忍冬的针灸老师陈真知道了他不打算读博后在办公室发了一顿脾气,还有好几个老师也跟着苦口婆心地劝导了几句。
但听说何忍冬态度很坚定,把老师陈真气得不浅。
大家都暗戳戳的好奇,若有若无的视线打探着何忍冬。
“何师兄,你成绩那么好,听说你刚读完安医大本科时就被老教授举荐过,你不读博很可惜啊!”一个刚刚知道何忍冬决定不读博消息的师弟终于没忍住开口问了出来。
何忍冬在一片嘈杂声中找到了跟他说话的小师弟,想着果然大家都听说了他的事情,叹了口气。
停下了手上的活,跟那个师弟对视着。
“或许学历很重要,它可以决定我的高度和眼界,但我认为……”何忍冬停顿了一下。
“总有人去做生活的娇子,我的使命、是开拓。”但不是所有人的开拓都是轰轰烈烈的,曾经的先辈里或许都在簇拥中开始一生的责任和梦想,但也有不少前人在更多的地方默默无闻的埋头。
他的开拓,不需要轰轰烈烈、不需要匆匆忙忙。
赶路的人太多了,步履不断、匆匆忙忙,一身的风尘,星辰不负有心人,他不觉得自己会被谁抛下,他有自己的节奏。
这样激昂的话平时是很少在温和内敛的何忍冬嘴里说出来的。
但偏偏又那样坚定和激励人心。
“中博大多是学术研究,可能是我不爱做学术和研究吧。”何忍冬碾药的手顿了顿,笑了笑。
他不出世,他想入世,他生活在那个合熙的小镇,跟市井打交道、在道观修行……他更喜欢实实在在地去做些什么。
“可是学历能带来的是更好的平台和眼界,你所遇见的、学到的只能越来越深层,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李路遥跟何忍冬关系一向不错,但他竟然也是才知道这件事,说不生气那都是假的。
“增长见识、终身学习是一辈子的事,继续深造的方式对于我而言、对于中医而言,在我看来,不止于学校一条路。”
他会用足丈行千里,踏踏实实地落脚。
“学历决定论普遍存在,但做学术的不缺我一个,未来或许大家在这个领域上会比我更优秀。”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口。
“但我有我想做的事,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应该怎么做,这就行了,守得住我的本心就是我的答案。”
守住中医的方式很多,他更想留住它原本的东西,不是说西医不好,但他有他的理念在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他的一任老师曾与他说过如今的现状:“现在学中医的孩子在诊所和医院,病人在一堆仪器设备检查,然后就看那个报告写方子。
中西医不是说水火不容,但现在的形状就是中医越来越西化,我们学中医的孩子太过于依赖西方的仪器,除了治疗过程不一样什么趋于同质化了,但诊断和望闻问切也是中医很重要的一部分啊。”
他觉得或许自己并没有那样大的责任和能力,但西医的延续和发展有人传承,中医自然也要有人传承。
不少人对中医有偏见,他没少听,很多时候只是一笑而过而已,要改变别人的认知是很难的。中医的道确实难求,但中医真有那么容易就学会的话,也不会成为国粹了。
他相信存在必有理,既然这份技术存在千年而不倒,必然有道理在。
“我们相信中医不是吗?”相信自己所坚守的东西是正确的就够了。
何忍冬抬眸,看着前面停住动作默默听了很久的炮制老师。
“……”李路遥几个人和周围默默吊着耳朵偷听的人都不吱声了,然后大家都默契地捣鼓自己手上的活计起来。
只是突然之间气氛有些严肃和凝重,不少人心里像豁然开朗一样,回想这自己守着的本心和想要的是什么,不经意中明白了一些东西。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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