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正当我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忽然听到附近不远处一个男人非常急切的呼救声:“哪有大夫啊快来救救我的娘子啊!”我忙推开他们,往出声的地方跑去。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男人,抱着个孕妇,半坐在地上,手足无措,见我走了过来,忙拉着我求救:“请问你是不是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娘子!”我一摸孕妇的裤子,湿答答的,还夹杂着少许鲜红的血色,看来是羊水破了,而且还“见红”了:“快,把她放下,让她先平躺在地上!”
男人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把她放下了。“几个月了?”我边问边帮着把捂着肚子直呼痛的孕妇把脚放平。
“九、九个多月了,你一定是大夫了,我娘子是不是要生了?求你一定要救救她们!”男人显然有点手足无措,连话都说不好了,我只好先点头应承着。
我见青青已经赶了过来,忙让她先去附近看看哪有医馆。转身看到刚才那俩人也已跟了上来,我站起身,走到那个叫子扬的身边求道:“咱们的帐可不可以晚点再算?救人要紧,可不可以麻烦你帮忙去找块木板来好把人抬到医管去?”
他只点点头就二话不说地往最近的那户人家去了。
趁着这个时候我把产妇大致的情况都了解了一下。原来他们是对姓于的夫妇,就住在京城附近的一个村庄里,可能是由于白天干活时不小心动了胎气。村子小,找不到产婆,于大哥只好抱着老婆往城里赶。
我见前面不远处,子扬正和一个妇人在门口说着什么,好像是讲了大半天也没讲妥的样子,心下担心不已,忙对边上作观望状的和子扬一块来的那人说道:“你也别光站着呀,快去看看你那兄弟是怎么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什,什么?你让我去?”他一脸惊讶地望着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啊,我和这位大哥得看着她,要不换你来接生?人命关天啊,你就当救人行不?”我故意强调了人命关天四个字。
“你”他正欲发火,看看我,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孕妇,终于还是憋住了,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冲着子扬所在的方向走了出去。
没多久便听到不远处一个妇人哭天喊地地叫嚷声:“哎。你不能这样这是我家地门啊。你怎么能就这么给拆了哎”我忙抬起头来往他们所在地方向看去。好像是子扬地那个朋友扛着块门板似地东西。子扬在边上似乎是想拦着。那妇人好像还直冲着屋里叫嚷来着。然后屋里就又跑出来个男地。只见那个扛着木板地随手把什么东西往她那一扔。那妇人捡起来看了看。马上就住了口。和边上那男地拿着那块东西兴奋地往屋里跑了。
他扛着扇门板走了回来。随手往地上一扔:“喏。拿去!”随着门板落地激起地灰尘把我呛了个半死。虽然很有想踹他一脚地冲动。但一听到地上那位大嫂痛苦地呻吟声。我还是决定先救人要紧。
于大哥把他妻子抱到门板上放置好后。本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于大嫂紧紧地握住了。我恍然。眼下。于大哥就是她最大地心理支柱。所以决不能让他松手。正想着该怎么办地时候。子扬却是主动走了上来。道:“我来吧!”
心下一暖。于是走到另一头。伸手试着抬了一下。呦。还真沉哎。可别给我摔了才好。一转身。却看到了边上仍站着纹丝不动地家伙。这小子。关键时候总是喜欢袖手旁观。只好叫道:“哎。你也别老站着。过来帮忙抬下啊!”“恩?你竟然敢支使我干活?你知道我是谁吗?”他一脸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我管你是谁!块头长那么大。这么点活难道还干不了?我们这是在救人。拜托你有点同情心行不行?摆什么臭架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谁叫谁干活地问题。真是够欠扁地。
“你”虽然气结,但他还是蹲下身照做了,看他笨手笨脚的模样,显然这家伙平日里肯定也都是不干活的主儿。
这时候青青也赶了回来,她告诉我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医馆,但她找到了个愿意腾出屋子的老婆婆。我赶紧拍了拍还愣坐在地上的于大哥让他起身。看着他俩紧握着的双手,足见他们平日里也是十分恩爱的。至于那位叫不出名的同志虽然显得很不情愿,但到底也没再说什么,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抬起躺在木板上的孕妇,一起跟着青青往前面那间房子走去:“哎,走前面的,你把手稍微放低点,后面的,你再抬高点,对,就是这样。她现在羊水破了,一定要采取这种头低足高位。”我走在边上,继续当着我的指挥官。
很快便到了青青找好的那户人家,这是个相当狭小的房间,屋里的陈设极其简单,大件的家具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外,也就剩墙角的那张老木床了。本想问青青为什么不找个条件好点的,但随即想到,生孩子是要见血的,大家都很忌讳,想必青青也是碰了不少冷钉子才找到这么一处地儿的。把孕妇放上床后,一位双目失明的老妇人走了过来,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我听说是有个姑娘要生了是吧?请大夫了没有?我老婆子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多少还是能帮上点忙的!”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老太太虽然落魄,但身上却用一种异于普通村妇的气质,大概是心善之人皆是如此吧!我忙走上前,扶着老太太坐下,再转身故意大声说道:“您就安心坐着吧,我们这儿这么多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还要劳烦您老人家动手呢!”
我让婆婆替我找了块方布把它成剪洞巾的样子,再让青青拿着布和剪刀放开水里煮,古代大多用“一只脚踏进棺材里”来形容女人生产,可见医疗技术的落后和卫生知识的缺乏。更多的是由于生产时没有足够的消毒措施,以至于造成很多产妇的产褥感染,这也是女人们寿命大多不长的根本原因。拜我前世的职业所赐,虽然我在产房呆的时间不长,但多少也是接生过几个孩子的,这儿没有21世纪的灭菌仪器,我唯一能用的也就是高温消毒,以尽量减少感染。
“婆婆,请问哪有水井,我需要烧很多开水。”
“水井啊,有、有!就在屋后!”老婆婆说着就作势欲起身,我一把把她按回了座位上,转头看着边上这位游手好闲的男同志:“喂,这位先生,还愣着干嘛,烧水去啊!”“不会!而且从来没人敢这样命令我做事的!”说着又扬起了他那高高的下巴,真想在上面挂上个油瓶,看能不能掉的下来:“还有,别总是喂喂的叫!”
子扬刚把门板拿出屋外,一进来就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接道:“那个,三还是我去吧!”还是这个叫子扬的比较通情达理,说完便主动走出屋子烧水去了。
我盯着旁边这个双手环于胸前,站着纹丝未动的家伙上看下看,他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看、看什么看啊?”
“喂,我很好奇哎,这么点活都不会干,你到底还是不是个正常人啊?”我笑的诡异。
“你”他气的直冲我吹胡子瞪眼,我不服,也拿眼珠子回瞪他,在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地干瞪了大约半分钟后,他很平静地冒出一句让我差点大跌眼睛的话(当然这里是没有眼镜的),他说:“请你记住,我不叫喂,我可以允许你叫我——禹翔!”
忽然床上的于大嫂“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我赶紧推开他跑了过去,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砰”的关门声,那个叫禹翔的气冲冲地夺门而去了。
我顾不上搭理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正想伸手给她仔细检查下,于大嫂忽然一把推开了我:“对、对不起!求您,能不能给我找个产婆来?”
我一脸疑惑,难道是看我年纪小,不相信我?我转头看向身边的于大哥,见他也只是帮她老婆把被子盖好,低着头,为难地说道:“这、这个男女”
我顿时醒悟过来,原来我现在穿的还是男装,这儿的人思想太封建了,看这位于大嫂,即便现在已经痛的死去活来了,也不愿去犯这男女之礼,我差点就犯了他们的大忌,于是我腿后几步,把头上的簪子一拔:“于大哥于大嫂,你们看,其实我也是女儿身,前几年我跟着个师父学了些医术,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两人都惊讶地瞪着我看,于大哥不好意思地直道歉:“对不起、兄弟,哦不,姑娘,都怨我,都这时候了还讲究这些,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娘子和孩子!”说着还拿手直往自己脸上扇,我赶紧拉住了他。这时候青青也端了盆热水进来,我赶紧把头发挽回去,仔细查看了下于大嫂的身体,宫口还没有完全开全,应该还有一会。我走到水盆边,试了试水温,端到床边。
“这是?”于大哥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给她下身先洗洗,这样孩子生出来会更健康。”我不可能跟他解释什么消毒、灭菌之类的问题,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下,虽然这样根本就达不到消毒的效果,但多少能起到清洁的作用。于大哥一听忙从我手里接过盆子:“我来、我来,这事怎么好再麻烦您!”于是我跟于大嫂略做交代后便走到后院,用热水把手好好清洗了一下。
第九章于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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