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被一片死寂萦绕。
    楼月绝坐在乔楚楚身边感觉都要窒息了，试探着开口：“姐姐——”
    “别说话。”
    乔楚楚紧紧盯着画面中的每一个人：“别耽误我看清楚他们的脸。”
    众人：“……”
    裴渊斟酌着开口：“楚楚，你都知道了。”
    她没说话，将视频通话缩小，继续翻阅着聊天记录。
    她一口气翻到了开头。
    越看身体越冷，越看越觉得心惊！
    大量的信息量充斥进她的脑海！
    她头疼欲裂，将手机丢到一边，感觉脑袋要爆炸了！
    “姐姐！”楼月绝慌张扶住她胳膊：“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手机里也传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楚楚你怎么了？”
    “你不舒服吗？？”
    乔楚楚头晕目眩，不敢妄动。
    她生怕自己动就会恶心的吐出来。
    等彻底缓过来的时候，仿佛所有灵魂归位，记忆在这一刻全都回来了。
    她在疼痛的驱使下，逐渐冷静下来。
    【我恢复记忆了。】
    【剧本里说的不错，我的记忆是在刺激下恢复的，看来这种刺激也是刺激。】
    她溢出一声冷笑。
    【自己人的刺激。】
    楼月绝脸色微变，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试探着握住她的手臂：“姐姐……”
    乔楚楚看向他。
    静谧的车厢内，星空顶的光温柔洒在她脸上。
    她眼中含泪，泪水并非脆弱，而是铺满无处宣泄的愤怒：“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楼月绝担忧的神情变得茫然无措：“我、我——”
    乔楚楚冰冷的手反握住他的。
    像是在鼓励，又像是在强迫他说出口。
    “为什么不跟我说？”
    她探知的双眼紧紧盯着楼月绝，用尽所有力气，压低声音温柔询问他：“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楼月绝张了张嘴，鼻子竟然酸了。
    他的心虚明晃晃摆在脸上，与刚才那砸人东西的高傲姿态截然不同。
    他身体甚至回避地向后倾斜，试图挣开乔楚楚的掌控。
    “姐姐、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不知道怎么说……”
    楼月绝在抵抗她。
    乔楚楚脸一沉：“停车。”
    楼月绝：“？姐姐？”
    乔楚楚拔高声音：“停车！！！”
    车子紧急刹车。
    乔楚楚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楼月绝这下慌了，下车追她：“姐姐！姐姐你等等！”
    其他保镖莫名其妙，也跟着走下车，在路边站成一排。
    乔楚楚越走越快。
    楼月绝追上来：“姐姐——”
    她将他推到保镖怀里：“滚！！！”
    楼月绝脸上血色尽褪，被她吼得抖了抖，害怕地看着她。
    他的手机紧紧攥着，正好对着乔楚楚的脸。
    她站在汽车的光源下，浑身镀着一层金光，像是要碎了：“我以为你们都是真心对我好的！结果你们竟然利用我！！”
    楼月绝软了身子，被保镖扶住，畏惧地咬住下唇。
    视频里的他们也开始慌张起来。
    楼听肆急切辩解道：“乔小姐，我儿子是听我的，让我跟你解释吧，是我不让他说的！”
    楼月绝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将手机拿起来，对准乔楚楚：“对，爸爸，你赶紧帮我解释解释！别让姐姐生我气了！”
    楼月绝这样一抬手，视频里的人纷纷看到乔楚楚现在的样子。
    她眼中噙着泪，失望地盯着摄像头。
    像是看着仇人。
    他们心跳骤然乱了一拍！
    楼听肆心口闷闷的疼，条理清晰地解释：“我们当时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听到你的心声，但因为涉及到我和儿子的生死事情，我们就没打算说。”
    “对不起。”
    “我就是因为自私，也想要自保，所以不想告诉你。”
    “对不起乔小姐，对不起……”
    乔楚楚没说话。
    她的泪水像是两颗浑圆的珠子，吧嗒掉了下来：“那我哥呢？我哥为什么不说？”
    裴家人脸色大变，张了张嘴，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乔楚楚听着这一片沉默，难受得喘不上气，咬死后槽牙:“你们从头到尾都知道剧情，知道我为了救你们死了一条又一条的命！！”
    她望着摄像头：“裴风弄你知道窒息是什么感觉吗？！”
    “我当时就是凭着一股劲儿，我想着我要复活你，我要重新见到你，我要我们裴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硬生生熬过去的！！！”
    裴风弄眼眶红红：“楚楚——”
    “还有林清！”
    林清乍然被点名，身体一抖。
    屏幕里的乔楚楚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泪流满面：“那次你被人绑架，我知道你会受苦，我不想让你吃那些苦，所以我愿意舍身去救你，结果我被你爸爸打中了肩膀，又打中了眉心！”
    “我是死了一次又继续保护你的！”
    “你告诉我，这世界上能有几个人，可以这么豁出去，在明知道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还要救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林清眼眶红红，自责地落下泪来：“对不起……”
    乔楚楚不理解了，哭着道：“我为你们做了那么那么多，换来一句实话很难吗？！你们一开始跟我说，我又会怎么样呢？！”
    “还是你们觉得我可以重生，所以我怎样都无所谓？！”
    她越说越不能接受：“我这个人要是交朋友，就是会掏心掏肺对朋友的，我没有你们那么多心眼，没有你们那么聪明，但我以为我真心就是可以换回真心的！”
    “我甚至天真的以为，你们是喜欢我这个人。”
    乔楚楚可笑地摇摇头：“我错了，你们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才对我这么好的！”
    楼月绝脸色大变，和视频里的众人异口同声：“不是的！我是真心对你的！！”
    她反问：“真心对我为什么连一句实话都不敢说？！”
    他们哽住。
    乔楚楚厉声质问：“难道你们也有系统牵制着吗？！你们说实话也会心脏疼吗？！”
    她心脏瞬间泛起熟悉的绞痛！
    这是跟系统绑定过的人，永远不能将实话说出口的警告。
    她强忍着疼痛，捂着心口狰狞地笑起来：“你们应该早就知道我过去是被系统逼着做事的，我承认我是被系统驯服了，因为那个时候我求生不得求死无门，我没有办法把实话跟你们说！”
    “那你们呢？你们也被驯服了吗？！”
    她脸色逐渐变得青紫：“难道你们、你们也跟我一样，说实话后，会——”
    乔楚楚话还没说完，轰然倒在地上。
    楼月绝看出她要倒下，率先扑到她身边，跟她一起摔了下去！
    保镖惊呼：“少爷！”
    楼月绝当了个肉垫，牢牢实实地将乔楚楚护住，疼得龇牙咧嘴：“快带她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