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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滑

    油润滑爽,软烂醇香,肥而不腻,风味隽永,川北乡村的滑肉余韵悠远,让人久久回味无穷。
    相传在唐贞观年间,有一次,唐太宗李世民病得很厉害,整日卧床不起,茶饭不思,简直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于是诏告天下,凡能让皇上开胃进食、恢复健康者,将受重赏。有一位民间厨师得知消息,便来到长安,为太宗皇上献上一道他精心制作的佳肴:一道肥而不腻,滑嫩可口的猪肉菜。唐太宗刚刚将肉放在口中品味,肉就滑进了肚里,一连吃了好几块,肉的香味久久留在口中。吃完后,太宗称赞不已,并称这道菜为“滑肉”从此,唐太宗胃口大开,身体渐渐康复。这位厨师便留在宫中当了御厨,滑肉也就随着成名并流传于后世了。
    具体滑肉有没有这么传奇的来历,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不过,在家乡农村,婚丧嫁娶,逢年过节,红白喜事,家家户户都喜欢煮上一道滑肉,人人也都爱吃滑肉,这倒是不争的事实。
    每每临近过年之时,农村家家户户杀年猪。大块大块的肉挂在灶屋里的屋梁上熏制,两三百斤的猪肉,压得竹杆颤悠颤悠。到城里打工的人陆续回家了,山村里开始渐渐多了生气。鸡鸣三遍,日头慢慢爬上竹林梢头。男人们扛着农具下地干活去了,女人们围着灶台开始煮饭。院坝里,太阳光温和地洒在有霜的地面上,清清冷冷的,几只鸡在觅食。错落的农舍上,炊烟袅袅,给静中的山村添了些动态。我独自点燃一支烟,倚在门边,眼中是静谧的池塘,稀稀落落的庄稼。旁边一道木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位六、七岁的小孩子,戴着棉帽,脸儿红扑扑的,坐在门坎上,捧着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碗,香喷喷地吃着早饭。看着那胖乎乎模样,我忍不住走过去:“你在吃啥子?”棉帽蠕动了一下,头也没抬:“滑肉”我看小孩子的碗里,精瘦肉腥红腥红的,呈丸状,足有一斤多,酽酽的淀粉汤里,飘着几片碧绿碧绿的菜叶。“这是你的早饭?你吃得完吗?”小孩子稚气地说:“吃得完”这便是故乡人,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将新鲜的猪瘦肉细细洗净,切成薄片,用食盐、味精码味;然后取一部分红苕芡粉用开水烫成熟浆,再加入剩余的红苕芡粉搅成糊状。接着洗锅生火,掺入鲜汤,烧沸后将肉片逐片挂匀淀粉糊下入汤锅中,用小火炖约半个小时,再放入生姜颗粒、蒜泥、芫荽等等,并用精盐、味精调好味,起锅舀出,那热气腾腾的碗中盛装登场的便是令人赏心悦目的美味的滑肉了。
    那滑肉看起来油润滑爽,吃起来软烂醇香,肥而不腻,风味隽永,芳香扑鼻。轻轻地用筷子夹上一坨,伸长舌头卷住,稍微轻轻一吸,那油光滑亮的红苕芡粉肉团便“倏”地一声,滑入了口中,食道,转瞬之间便又像一个神奇的精灵一般又滑入了胃里,沿途仿佛一股热烘烘的暖流涌进胸膛,烫得人浑身舒服安逸巴适惬意至极。吃快了,甚至烫得人眼泪直滚。但心里却依旧暖洋洋,热烘烘,润酥酥的,颊齿留香,余味无穷,让人顾不得烫,急不可耐又飞快地拈上一坨滑肉送进了嘴里。吃得肚儿圆圆,直打饱嗝。
    记忆里,老家兴旺区供销社有一个姓罗的伯伯,七十年代曾经到南充地区出席全地区的供销社劳动模范表彰大会,会上一个人居然狼吞虎咽吃完了一大海碗滑肉,又独自一人将一瓶五粮液好酒一饮而尽,然后就飞快地跑回旅社,将被盖蒙头躲进床上,其他县市的劳模代表不解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姓罗的伯伯神秘地说:“吃了滑肉,喝了五粮液,听人说打屁都是香的,我舍不得这香味白白跑掉,所以蒙上被子想继续享受享受!香味跑了可惜!不节约!”
    滑肉味美,再加上原料普通,做法简单,在乡村自然深受欢迎。
    高山有好水,瀑飞壮豪情。乡间滑肉,就像乡村朴实的父老乡亲一样,外表平凡、朴实,出身贫寒卑微,甚至看上去有一点点地憨厚,钝拙,让人误会甚至误解。其实仔细想想,现实中,生活里,也往往正是那些出身贫寒卑微从最艰苦环境里走出来憨厚钝拙的人们,才最懂得生活的艰辛,也最能吃得苦中之苦,最后成就一番大业的却往往就是他们,这种精神正如故乡川北的滑肉,看似土里土气,甚至上不得大雅之堂,但正是这种平凡和朴实滋养了一方水土,强壮了一方儿女的钢筋铁骨和鸿鹄一般远大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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