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雁萍去了王家,王家如临大敌,上下乱成一团,王春安的母亲两年前已逝,王童人未再娶,王春安也尚未有正妻,王家后院暂时只有姨娘当家,不巧许玉出去了,就由王童人的小妾帮忙接待,她连忙命人去请来大夫为谷雁萍诊治。
谷雁萍伤得其实没有想象得严重,并没有骨折,只是一些皮外伤,上了药休息一会就好多了。
王家好茶好果子的招呼着,谷雁萍便不急着走了,索性就在王家休息个够再回宫去。
而这会王童人闻讯十万火急的赶回来,见长公主无事,还能与众人说笑,不禁松了一口气,但他为人老奸巨猾,瞧了谷雁萍几眼,随即有了盘算,将儿子叫到大厅外,只让自己的小妾陪着谷雁萍,父子俩密商起来。
“春安,咱们机会来了,你不是一直苦无机会接近长公主,现在长公主主动送上门来,你要藉此机会好好把握!”王童人说。
“爹的意思是要我趁机讨好长公主?”王春安会意。
“对,长公主的笄礼都过了好几个月,太后娘娘一直暗地里在寻找驸马人选,之前的宫宴,你没能让长公主留下好印象,这会就得好好表现!”王童人老谋深算的道。
“可是这次长公主会受伤,毕竟与我有关,就算长公主对我印象再好,皇上与太后娘娘若不饶我,也是枉然。”
“你这蠢蛋!长公主受伤不回皇宫,情愿到咱们府里来窝,这就表示不敢让宫里人知道,她摆明是偷溜出宫的,若被发现她自己也倒霉,会受到太后娘娘惩罚,所以对此事必定三缄其口,回宫后一个字也不会提,而你只需要好生利用这次机会拉近与长公主的关系,那驸马之位就是你的了!”
王春安听了这才真正大喜起来。“儿子若成了驸马,爹就能一吐让人连降两级的恶气了,到时候换咱们去找李宗兴还有唐元宁算账!”
“没错,爹的这口怨气就靠你出了,你可要费心博取长公主的芳心才行。”
“是,儿子自当尽全力,绝对会让长公主对我倾心!”王春安信心满满,凭他生得玉树临风,又满腹文学,没理由长公主不看上他。
“对了,长公主在时,千万别让许玉出来,她虽然只是个妾,但长公主见了她定是不喜,不能让她坏事!”王童人想起这事交代着。
“爹放心,许玉一早就出去访友,到现在还没回来,若回来我也会让人关着她,不会让长公主瞧见不开心。”
“那就好”就在王家父子俩自个儿说得高兴时,才刚回府,廊柱后的许玉听见两人的对话,顿时怒火中烧。
她原还信着王春安当年所说,以她的家世只能先纳为妾,等他取得功名,必说服他爹将她扶正,不料盼到的却是他为求鱼跃龙门,竟狼心狗肺的要将她抛到一边去!
好你个王家父子,也不想想这整个王家是靠谁才能奢豪度日的,要不是她娘家的银子,王家能吃好过好?没想到他们将主意打在长公主身上后就想将她丢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这对父子利欲熏心想娶长公主,那她如何能让他们如意,王家女主人的位置只能是她许玉的,就是金枝玉叶的长公主也休想与她抢!
热闹非凡的市集,一对男女一前一后走着,中间隔着数尺距离,女的边走边逛,男的不紧不慢的跟着,女的见到喜欢或有趣的摊位就会停下脚步逗留,摸摸东西再离去,随后的男人便会掏出银子买下。
不一会功夫,男的手上已提了五样东西,分别是一面镜子、一支笔、一把波浪鼓、一块豆腐,还有一袋烧饼。
女子走过一家面摊,闻到香气四溢,便停下步子点了碗面吃,那男子也在另一桌坐下,也点了面吃,彼此没说上话,旁人以为两人不认识,但不晓得的是,在没人察觉时两人的眼神总会若有似无的交流一下,等吃完面,女子继续起身往前走,男子也优闲的跟着,直到进入一处小茶馆,两人才同时失去踪影。
“少爷,这茶刚沏好,味道与浓度恰到好处,您且先尝尝。”茶馆的雅间内,章再生亲自将新沏的茶放在唐元宁的面前。
这家茶馆原本是唐家的一个远亲开的,因为欠债还不了唐家,多年前便让唐元宁顶下来经营,但因为规模不大,所以极少有人知道他就是老板。
章再生接着转向陆明雪“陆小姐也尝尝,这是再生亲自沏的茶。”他也为她送上一杯茶。
刚刚那个跟唐元宁若有似无暧昧了一路的女子便是陆明雪。
唐元宁见她笑咪咪的喝着茶,不禁宠溺的问:“好玩?”
“嗯,挺有趣的,这么一来就不会有人知道唐家织造与孔记绣坊的绣娘私下碰面了。”她一双灵灿的眼眸满是顽皮笑意。
唐元宁也不禁摇头轻笑,两人所处的关系敌对,不容光明正大的见面,也只能用些方法掩人耳目才得以碰上一面。
一旁的章再生见两人默契十足的样子,也不由得笑开怀,主子与陆小姐经过这么多年还能重逢,这真是太好了!
他开心的笑着,瞧见主子买了些东西,看了看后,有些讶然。“少爷,这些是”
“这些是买给明雪的。”唐元宁笑说。
“买给我的?”她好奇的去瞧唐元宁买给自己的是什么?这一瞧,不禁愣了愣。“为什么买这些给我?”她不解的问。
他的表情不太自然,像是不习惯做这种事,有点腼腆。“这这不是你看了半天的东西吗,我见你喜欢所以买下来了。”
“这样呀镜子和笔确实是我看了又看觉得贵舍不得买的,烧饼也是我爱吃的,可这波浪鼓与豆腐是怎么回事?”她是有发觉他跟在自己身后不断付钱买东西,她以为他是买给他自己的,没想到却是买给她的,但五样东西其中的两样不是她会想要的啊。
“是啊,波浪鼓与豆腐,少爷打算买来做什么用?”章再生也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你不是在童玩摊子上拿起波浪鼓摇了好一阵子,至于豆腐,我见你在经过豆腐摊时停下步子吞了口口水,我以为这两样都是你想要的,所以就买了,难道不是?”他问陆明雪。
“我玩波浪鼓只是在研究这么无聊的东西,为什么会吸引小孩玩?摇了几下后还是不得其解便放下,可我不记得自己有在豆腐摊前吞过口水啊,有,那是因为我怕酸,那豆腐摊旁卖的刚好是酸梅,我一经过嘴都酸了,赶忙吞了口口水,实与豆腐无关。”
他一听,马上灰溜溜蔫了,敢情是误会了
章再生见主子尴尬的样子,忙打圆场呵呵笑说:“这波浪鼓送小的吧,小的有个亲戚的孩子才三岁,正是玩这东西的年纪,还有这豆腐我让厨房拿去煮豆腐鲜鱼汤,一会端来给两位喝。”他干笑的先提着豆腐走了。
他一走,室内便安静了下来,陆明雪眼珠子乌溜溜的转,懊悔自己刚才不该说得这么直白,好歹说个谎,装一下喜欢也好,偏这么白目给人家难堪,见他片刻没吭声,以为他大概生气了,正准备说些抱歉的话时,他却突然笑出来,而这一笑不可收拾,竟是笑得毫无形象、前仰后倒。
陆明雪错愕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好笑,太好笑了!”唐元宁仍大笑不止,笑了好一会才道:“我没追求过女子,更没讨好过谁,就只想对你好,却不知该怎么做,胡乱瞎忙一通才知自己干了蠢事,这难道不好笑?”
她听了只有脸红哪还笑得出来,虽然自己来自未来心脏很强、脸皮很厚,但他这样赤luoluo的说这些话,还是有点教她承受不住。
“这个你说我大哥有消息了,而且还是好消息,因此约我见面,是不是我大哥没死?”
她心如鹿撞,心怦怦的跳,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深情,便赶紧转回正题上,她今日见他,为的就是得到大哥的下落。
他眼中依然带着令人舒服的暖笑。“是的,我派去漠北打听的人回报,当年被杀的人是姓陆没错,但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而明云已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年纪根本不符,所以明云应该没死。”
“我大哥果然没死!”陆明雪惊喜激动。
“嗯,所以我会继续打听明云的下落,直到找到他为止。”
她感谢不已。“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连找我大哥的能力都没有!”
唐元宁凝视着她,轻轻握住她的手,慎重的道:“明雪,我定会找到明云,因为我要请他作主将你嫁给我,我要娶你进门。”
“你要娶我?!”
“没错,我不想让你再待在孔记受苦,咱们连见一面也不能光明正大,还得担心你回去后受孔安南质疑私通唐家,受责罚,也不能忍受孔安南对你的觊觎,所以我决定找到明云之后,亲自向他提亲,请他将你嫁给我,他若同意,我便去向孔安南讨你的身契,让你成我的妻子!”
他将自己的心意与盘算告诉她。
这番话教陆明雪的心不平静起来,如激荡的湖水,不可否认,两人重逢后,她眼中的他不再是小弟弟一枚,已是个能担起责任、一言九鼎的男人,她确实受他吸引,对成为他妻子这事,亦是怦然心动,但想起孔安南曾对她说过的话——你没了家世不说,身分还是奴籍,唐元宁怎么样也不可能娶你为正妻!
“我不能嫁你。”她缓缓的抽回被他握着的手,语气艰涩的说。
唐元宁的笑脸一僵“为什么?”
“西朝律法,奴籍不能为妻。”她告诉他。
他闻言,表情立即一松,律法他如何不知,但他根本不在意,只担心她的拒绝是因为不喜欢他,若不是这个理由,一切好说。
“放心,依律法你虽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正妻,可是我会将你当成妻子看待,从此我唐家的当家主母只有你,不会再有别人。”他承诺她虽无正妻之名,但绝对坐得正妻之实,而他也将只有她一个女人,不会再另娶他人。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这男人不仅等了她多年,还为了她只愿纳妾不娶妻,只守着她一人,为她牺牲、因她委屈,可他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能相害。
陆明雪倏地站起身,人也往后退了好几步,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唐元宁见状,脸色逐渐沉下。“明雪?”
“你上有老父、老母,又是家中独子,你尽可为了我不娶正妻,但唐家如何能没有嫡子嫡孙传宗接代?还有,当年你唐家因我而垮,你爹娘难道还会接受我这祸水吗?孔安南还想利用我替他赚钱,他也不会轻易答应放人,况且就算他真的肯放人,也绝对不会把我送给自己的死敌!”
“这些问题都交由我来解决,你无须操心,只需要想着咱们的将来”
“我不做妄想,只要我一天是奴籍,咱们就不可能在一起。”
“你”他的血液瞬间冷凝。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不可能嫁你的。”
正端着煮好的汤进来的章再生听见这话,吓了一跳,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他才去吩咐煮个汤回来,就风云变色了?“两位”
他才开口,她已转身离去,他愕然回身瞧瞧自己的主子,那张脸同样阴霾,本想张嘴问怎么回事的,这下连问都不敢问了。
“孔安南,你敢不见我?”秦敏儿怒气冲冲的走进孔记绣坊,孔敦拦不住,只得让她闯进孔安南的书房。
孔安南见到她出现,先是一愕,后才恼了起来。
孔敦只得无奈的说:“少爷,敏儿姑娘说今日见不到您就不走了。”
孔安南表情难看,挥手让他先滚,自己来应付这女人。“你这是在做什么?就这样跑来了,也不怕人家说闲话?”他不悦的指责秦敏儿的莽撞。
秦敏儿义愤填膺,哪里管得了这些。“你可好,孔记虽没得到皇商的名号,可皇上与太后娘娘赐下大笔奖赏,绣坊生意仍是大好,可我呢,离开唐家织造后,名声毁了,没人敢聘用我不说,连你也不理我,这一个月来你连我那也没再踏足过。”他没来找她才是最教她愤慨的,她已为他牺牲至此,他却过河拆桥,对她不闻不问,她一气之下,再也忍不住的过来质问他。
“其实我明日便要去看你的,是你心急等不了这一会。”他面不改色的说。
“胡说,我若不来,你明天也不会到!”她不是傻子,不会被他给骗了。
孔安南被堵得拉不下脸来。“那你想怎么样?”
“我现在没人雇用,门前冷清,我要你重金礼聘我当孔记的第一绣娘!”她不客气的提出要求。
他听了当即冷笑起来。“你做第一,那又雪算什么?”
“又雪?她不过是个贱奴,有了我你还需要她吗?”她理所当然的说。
“就算她是贱奴,可她的手艺却是独步天下,连你也比不上,你想,我会舍她聘你吗?”他神情不屑。
秦敏儿大受其辱。“你说什么?我不如她?”
“她的手艺可是连太后娘娘都赞赏的,你虽然才干不错,可与她一比,尚差一截。”他轻视的摇头。
她唇都气白了,切齿的问:“你这是瞧不起我,坚持不聘用我的意思了?”
“抱歉,绣坊的事不能儿戏,你若真有才我怎会不要,那唐元宁又怎么可能让你说走就走,你还是到规模小点的绣坊或织造去问问,也许他们肯雇用你,毕竟你只比又雪差一些,还是有实力的。”
“住口!我背叛旧主的事众所皆知,谁还会雇用我?我除了你这里之外,根本无处可去,既然我已一无所有,你就该对我负责,我要你娶我进门!”她索性说。
孔安南惊讶于她竟敢提出这样的要求,立刻嗤之以鼻。“我可是孔记绣坊的当家,怎可能娶你为妻?”他要娶也得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她一个平民小户怎配得起他!
“我怎么了?我已是你的人,你占了我的便宜后就不想承认吗?”她七孔生烟的问。
他不禁感到厌烦。“娶妻的事得问过我爹娘,这事我作不了主。”
秦敏儿一听他推给他父母,就知他决计不会娶她,便放软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求正妻的位置,只要能纳我为妾”
“对不起,同样不成,入我孔家门的妾也得要有分量。”他自恃甚高的说。
他的话像一根刺,登时刺得秦敏儿怒气冲天,暴怒起来。“我晓得你曾想强纳又雪为妾,可她拒绝了你,她一个贱奴你都能要了,却说我不够分量,孔安南,你未免欺人太甚!”
孔安南一脸无情,干脆明说。“又雪不同,我中意的不完全是她的能力,还有她的人,我喜欢她!”
她简直妒火中烧,气得额上青筋浮起。“孔安南,又雪万般好,你万般疼爱,可又如何,你终究被她骗得团团转,你才是傻子!”话落,她忽然大笑起来。
他一怔。“什么意思?”
“哼,你当自己聪明绝顶,没人能耍你,可又雪偏就耍了你一回,你却还当她是宝的供着!”
他用力扼住她的手腕拉向自己,沉眸问她“把话说清楚,又雪做了什么?”
她哼笑“告诉你吧,那日我去唐家织造,你知道我见到谁了吗?”
“直接说重点!”孔安南没耐性与她玩猜谜。
她的手被他捏得极痛,恨恨的瞪着他说:“我见到又香。”
“又香在唐家做什么?”又香被他卖给开铺子的小商户,怎会在唐家织造?
“是啊,她在唐家织造做什么?那日我去时,只有瞥到她的背影,原也没有多想,但这个月,我在家里天天无所事事的等你,这才想通了为什么。”她笑得得意。“我不妨提醒你,又香与又雪情同姊妹,怎会突然闹翻?又香又怎会自己要求离开,这中间没有鬼吗?还有,你忘了,又香本姓丁。”
孔安南双眼暴突。“你是说,又雪故意让又香犯错被赶出绣坊,然后安排她去唐家织造为太后娘娘缝制宴服?不,又香没有这个能力,她哪里做得出那样一套出色的宴服”
“她设计不出来,难道又雪不能帮忙吗?”
他的脸沉下来。“所以那套宴服真正的设计者是又雪?!”想通了所有事后,他顿时怒不可遏。
“就说你蠢,你还不信。”秦敏儿幸灾乐祸的刺激他。
他怒形于色,再次愤怒的揪住她。“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怪她看他笑话。
“我为了你,弄得自己身败名裂,可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他腐心切齿。
“其实我现在说也不迟,就像你羞辱我一样,也让我当面羞辱你一回!”她痛快的说。
“你这贱人!”他用力打了她一耳光。
秦敏儿被打得嘴角破裂,仍是仰头大笑。“孔安南,枉你聪明一世,这次也栽在一个女人手上,这女人不仅拒绝你,还私通敌人给你好看,你这回跌得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你就继续宝贝她吧,有朝一日,你会成为她的裙下冤魂,而我会记得看你的笑话,哈哈哈”他发指眦裂,掐着她的脖子直到她再也笑不出来
“你说那人真是明云?!”唐元宁听见由漠北归来的人禀报后,十分惊喜。
唐元宁派去漠北的人回报说,陆明云一年前的确私逃,而被杀的那位少年是与他一起逃的人,可那少年不信跟着陆明云能逃脱成功,便自己独自脱队,结果被抓回去处死,陆明云则不知去向。
但他们继续追查下去,发现离漠北约三百里的村落有一处茅屋,里头住的人长相与陆明云相近,因为派去的人没人真正见过陆明云,便不敢确定这人是不是唐元宁要找的人,可也不敢惊动对方,怕让他以为是追兵,反将他吓跑,这才连日赶回来请唐元宁拿主意,瞧该如何是好?
“照这么形容,这长相十之八九就是陆公子无误!”章再生也兴奋不已。
“姊姊若得知消息,定会喜极而泣!不过,漠北遥远,要怎么样确定这人究竟是不是少爷呢?”
又香欢喜之余焦急的问。
“我亲自走一趟才能确认。”唐元宁说。
章再生吓了一跳。“少爷要亲自去?漠北可是蛮荒之地,常有盗匪出没,您去了岂不很危险?
不如让小的去就好,小的也是认识陆公子的,见到他,小的一定认得出来。”章再生不想主子涉险,自愿前往漠北认人。
“不然我去也行,若真是少爷,他见了我不会跑的,我正好对他说小姐的近况。”又香提议。
“不,又香是女子,去漠北不方便,再生则是可以陪我一道,路上也能有个照应。”唐元宁言下之意还是坚持亲自前往。
“其实少爷您不一定非要自己去不可,小的能办好这件事的。”章再生还是想劝他不要亲自冒险。
“不管如何,我都想自己去见明云,一来,这人若真的是明云,我立即就能出手帮他。二来,我要向他求娶明雪,多一刻都不想拖。”
章再生张口要再说什么,半晌又闭上,求娶的事,他亲耳听见陆小姐拒绝了,可少爷没放弃,仍想得到陆公子的支持,若是陆公子同意了,也许陆小姐的态度也会软化,得知少爷的想法,他还能阻止吗?只能默默去张罗少爷要出远门的事。
又香感动万分,唐公子对姊姊用情至深,为了争取姊姊,连生命危险都不顾了。
茶馆的雅间内,又香告诉陆明雪可能找到陆明云的事,陆明雪听了惊喜,随即又得知唐元宁已亲自出发去漠北找人,倒令她惊愕了。
“他都去了五、六天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若早知道,我还能阻止的。”陆明雪责怪又香。自己虽急于找到大哥,但也不会不顾唐元宁的安危,让他去冒险。
又香一脸委屈。“是唐公子不让我事先对你说的,他也是怕你阻止,本来还要我等他回来,若是得了好消息再告诉你,若不是,就干脆别对你提起这事,免得又让你失望,是我自己耐不住,还是先对你说了。”
“我都这样对他了,他何苦还要为我着想这么多”陆明雪心头发热,真觉得愧对他。
当日同样在这家茶馆的雅间里,她拒绝了他的求婚,可他显然不放弃,仍想努力,这男人一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似乎谁也劝不了。
“姊姊,唐公子对你可真是有情有义,还兼爱到骨子里,可姊姊对他却是狠心了些,说实话,我都替他抱不平了。”又香看不过去的道。
“我也是为他好”她喉间微涩的说。
“胡说,姊姊才真叫自私,若真为他好怎会想看他伤心难过,再说奴籍又如何?身分配不配与人无关,是与心有关,若是相爱,自然不会在乎这些。”
“你不懂,他爹娘皆在,即便他真愿意一辈子只有我一个,但唐家两老也肯定不愿意没有嫡子嫡孙传宗接代,况且西朝讲阶级、重嫡庶,我生的孩子不能是嫡子,将来连孩子都会受人歧视,我不想让他将来为难。”
她来自未来,本身不会有阶级意识,但自从来到西朝之后,她晓得自己可以不在乎,可是这个社会却不会接纳,这就是现实。
又香听了这些话,总算明白了她的顾忌,不禁为她叹气起来,想再开口时,忽然有群人闯了进来。
“你们哪个是又雪?”来人喝问。
“你们是谁?”又香吃惊的问。
“废话少说,你是又雪?”来人指着又香确认身分。
“我我不是”
“不是就闪边去,那你就一定是又雪了!”来人拉开又香,又指向陆明雪。
“对,我是又雪。”这些人想做什么?陆明雪愕然的站起身来。
“将她带走!”来人大喝,左右立刻有人将陆明雪架起来。
“你们要带我姊姊上哪,快放了她!”又香脸都吓白了,焦急的阻止着。
“我们是官府的人,这人得带走!”来人见又香被吓得快昏倒了,勉强解释了几句。
“官府的人?我犯了什么罪吗?”陆明雪不解的问。
“不知道,上头交代来抓人,咱们就来了,犯什么罪等进了衙门就知道。”
“我姊姊不可能犯罪的,求求官爷们放人!”又香马上求情。
“啰唆,有没有犯罪进了衙门就清楚了,你不要耽误咱们抓人,若再妨碍,咱们连你也一并抓起来问罪!”官府的人恐吓又香后拉着陆明雪就要走。
“不可以,放开我姊姊!”又香抢上前不让他们将陆明雪带走。
“滚开!”来人极为粗鲁,竟踹了又香。
又香肚子被踹,仍忍痛要赶上前去救人,不能让姊姊被带走。
“又香,别慌,你快去请孔安南出面,让他到衙门来找我。”事发突然,陆明雪也心惊了,而孔安南毕竟是她的东家,她出事,理所当然由他出面解决。
她话才说完,人已被衙役们架走。
第十一章真诚的再次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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