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几声，他没有回应，隐入了曼珠沙华之中。
    心里的迷惑因为摩诃的出现，变得更加深了，仍然是理不清楚。摩诃既不反驳他入了我跟小昕的梦境，可又不肯告诉我们这是何意，还牵扯到彼岸的曼珠。月兮说，曼珠是共工之女，这应该不假。可是，为何佛陀要将曼珠和摩诃带来忘川？
    “你当真觉得唤醒摩诃是件好事？”小昕担忧道。
    好事？看了看小昕，为免让摩诃听去，便施了个屏障，再摇摇头：“现在还能有什么好事？”
    “因为那妖孽一事，对你就如此打击么？”小昕问完，又说：“从前你纵然不算聪明，可今日唤醒摩诃，让我觉得这甚至有些愚昧。”
    “为何？”也许吧，我没有反驳，却问。
    “摩诃被天界驱逐，若非佛陀慈悲，他岂能在忘川得以安定？”小昕缓缓解释：“天界之所以不管他，一来是因为看在佛陀的面子上，二来觉得曼珠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三是摩诃的元神亦被封印在曼珠沙华上，若离开了曼珠沙华定然是活不了的。”
    “然后？”我不是太明白，定定看着小昕。它说的也是有道理，多数时候我觉得他比起天界其他的神兽来说，简直可以算是聪明。
    “你唤醒摩诃一举，天界应在这数日便知晓；若然追究，你又如何脱身？摩诃如今醒来，凡心不死，定然会再生事端。”
    “这毕竟只是你的猜想，不一定会发生。”叹了一口气：“你觉得，他是我唤得醒的？”
    看来，在忘川除了我，他也是有法力的，而且在我之上。
    “你是说？”小昕似乎明白了。
    我点点头：“他只不过需要一个借口，这个借口，只有我来给他。”
    小昕沉默，垂下头去。
    我突然想起琴奴在引我去幻虚天的时候，她说她叫罗宋！罗宋，曼罗，曼珠，这有什么关系呢？看来，她由此至终都是想告诉我一件事。
    “小昕，答应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为了我而牺牲自己。”我慎重地交代着。
    小昕难得地露出不舍得之意，半响大笑：“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为了你而牺牲自己？你可是我遇见最差的主子！”
    笑了笑，摸了摸小昕的头：“你啊！”
    这三界之中，怕是小昕最希望我好了。作为神兽，最大的特点便是愚忠，我不愿来日看到小昕因我而死。
    “你在想什么呢？这样诅咒我？”小昕撇嘴，不满地说。
    “没，只是在想，作为一个好主子，自然希望自己的宠物忠心耿耿，所以说了些反话。你反着听便好。”我敲了一下它的头，取笑道。
    “果然不安好心。”小昕继续鄙视着它的主子，别过头，跟我闹气。
    “作为宠物，你应该感恩戴德地说：主子，我一定为你上刀山下火锅，万死而不辞。”
    “为你这样祸害的主子，才不！”
    无声笑开，心里隐约有种不良的预感，不知道我跟小昕还可以在这忘川安静多久？一千年前布下的网，应该快要收了，谁会是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