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三果真办的很简单。
冯校尉死后,玉昌的兵力便分成了一小股一小股。虽然表面上都归柴壁杰管,但实际上却是互有不服,争相趁机吞并别家。
李欣的加入却让这些原本蠢蠢欲动的守将们暂时歇了心思。
笑话?!一个凭着一百多士兵,几百口民夫就让敌人十万大军重创后撤退的公主,一个已经得了胜仗连连的柴壁杰忠心拥护的公主,跟她耍心眼,若是一不小心踩了她的雷区,把自己也搭进去了怎么办。
玉昌,以前名义上是清王府的势力,现在实质上也是了。
没看到范家都悄悄将陈家给放了么?
虽然是范小公子出的力,但是谁能保证这不是范大将军背后的意思呢。
于是一个个不要钱似的往王府送着贺礼。
李欣让林管事在王府里摆了几桌,将钟落城里的送了贺礼的大小官员拉去吃了一通。
澄碧山庄里,则只请了张靖嘉并远洋队、卫字军的一众男宾在外院闹了一场。
李欣与一众女宾在后院摆了一桌,也是嘻嘻哈哈的说笑了半天。
三日后,张靖嘉身边的彗星来报,柴壁杰大捷,已经拿下了西池。
李欣以为这次的征战就这样落幕了。
却不料又过了十日,彗星带来的消息却是柴壁杰乘胜追击,大军一路追击,一直逼到了流疆塔蒙戎国的都城下。
玉昌大军与奋力守城的敌人激战了数日。直到李欣的侍卫塔苏尔将对方主将蒙塔塔斩首阵前,对方这才开了城门归降。
塔苏尔终于亲手报了仇,也着实在流疆那里风光了一把。
李欣与有荣焉。
佑菱满月的当晚,一个黑衣人趁着夜色来到了澄碧山庄,被扶风第一个发现,带到了李欣跟前。
这个人不是旁人,就是王府从前的清客。后来被李欣送到前线支援李怀瑾的周文涛。
“殿下……”
周文涛手里拿着封信,刚给李欣行了一礼,便重重栽倒在地上。李欣大惊,忙叫了周家两位公子来给周文涛整治。
“他应该是前段时间受了重伤,当时没有处理。”周伯颜从内室里出来后站在李欣面前跟她回话:“后来体内热毒化火成脓,又兼几日劳累忧心,复感风寒,这才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可有大碍?”李欣紧张的问道。
周伯颜摇了摇头:“只要按时服药,精心护理,十余日便可下床走动了。”
“可他怎么昏过去了……”李欣犹豫的问道:“要是一直这么昏着……”
周文涛拿来的信上。一面写着吾安勿念,另一面写着李琰。字迹上看是李怀瑾写的,内容上看一面是对家人报平安。另一面则是给佑菱起的名字。
很平常的内容,很正常的信件。
可是这封信却沾满了血迹,且字数精简得骇人……
李欣看了十分忧心。
周伯颜感觉李欣对此人十分重视,便谨慎的回道:“殿下不必忧心。这位仁兄疲累非常,现在只是昏睡了。却不是完全的人事不省。一会儿等他自己醒了,殿下便是立刻问话,也是可以的。”
李欣依然愁眉不展,闻言只是摆了摆手:“本宫知道了,今晚便烦扰你们兄弟二人代为照看他。若是发现他醒了,即刻找本宫的丫头通知本宫。”
周伯颜恭敬的应下。
李欣揉了揉跳个不停的眼皮。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父王……
这周文涛一直昏睡到第二日中午才睁了眼,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要见殿下。
李欣便来到他床边看他。
她快走两步,阻止了周文涛欲要起身的动作。脸上带着十分的忧虑神色道:“周义士不必行礼,安心躺下便是。”
周文涛也觉得头晕目眩,闻言也不勉强,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目露悲切的对着李欣说道:“殿下!请殿下速速派人去营救王爷!”
李欣本就紧张的心顿时一提:“父王他怎么了?”
周文涛左脸上的伤疤微微抖动,急着说道:“殿下。先别紧张。王爷暂无大碍。只是现在身困九龙峰,不得外出。”
李欣听闻父王暂无大碍,顿时一阵轻松。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然后让子玉搬了一把椅子,端坐在周文涛跟前,详细问道:“你说父王被困九龙峰?如何被困?被谁所困?”
周文涛没有先回答李欣的问话,倒是反问了李欣一个问题:“听说流疆西贼趁玉昌守军兵力空虚之际,结盟六国攻打玉昌?殿下,据说西边一半城池已被攻陷,这是真的吗?”
李欣点点头:“确实如此。”她见周文涛面色难看,又连忙道:“不过现在危机已除。周义士不必忧心了。”
看来李怀瑾的自由的确受到了很大限制,连她亲征西境也一无所知。不过,父王不知道更好,免得担惊受怕:“周义士为何这般问?玉昌被攻陷与父王被围困有什么关系吗?”
周文涛听到玉昌危机解除,这才放了心。听到李欣问话连忙回道:“范将军与林千红交战数次,总的来说胜多败少。这几个月战线虽然推得很慢,但也打下了安溪,如今离都城襄平也不过就隔着两座城池了。”
他说着顿了顿,然后接着道:“开始听说玉昌被攻,范将军并未放在心里。但是不到一个月,却听说平西侯爷大败,玉昌西境一半城池被攻陷……王爷就请范将军派援军回防。”
李欣冷笑一声:“回防?范将军心心念念攻打襄平呢,若是他将玉昌的安危放在心上,就不会将玉昌水师所有兵力抽到前线去了!”
周文涛面色沉重,但是想到玉昌安危已除,心情才好了一点:“正如殿下所料,范将军一口拒绝。不过那时候林千红正打得凶猛,那厮抽不出兵力……”
惊觉自己不自觉按心里多想,居然称呼范诚悦为那厮,周文涛连忙请罪:“属下一时口误,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李欣怎么会怪他:“周义士口误什么了?本宫刚才一时走神,未曾听清。”
周文涛嘿嘿笑了一下,本就不美的面相更觉惊悚。但他却不自知,笑着道:“殿下,王爷日日夜夜担忧您和王妃的平安,因此每日都要跟范将军提及回防玉昌的事情。后来,范将军烦不胜烦,便将王爷留守在九龙镇上。”
提到王爷,他正色且严肃起来:“虽然只留了几千人,但是王爷还是决定返回玉昌,支援西境。但是没想到林千红在北线还留了一支军队,虽然被范将军截断了,但是一直藏匿未现。范将军一走,他们便准备从后方包抄大军。留在九龙镇的副将是陈平,他本就不愿回防玉昌,如今,更是将王爷软禁,自己统领军队,与那股敌军在九龙镇激战正酣。”
李欣听到这里,总算是搞清了李怀瑾的处境,合着整个范系军团就没将这个王爷放在眼里,想拒绝就拒绝,想软禁就软禁!
“陈平么?”李欣低低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那还真是有缘,本宫对此人也是熟悉得很呢!”
“是的。”周文涛对陈平的厌恶更甚范诚悦,直呼其名也不觉冒犯:“陈平此人欺软怕硬,面热心冷。若不是范诚悦对王爷还有点尊敬,这厮恐怕都不顾王爷安危!”
李欣点点头,抬起的双眸中有着熊熊火焰在燃烧:“怪不得本宫派去送信的人都未能见到父王一面,原来是被这厮给软禁了。”
她想了想,又觉得疑惑:“可是父王在信中明明写了弟弟的名字了啊?是陈平后来告知父王的么?”
周文涛惊喜的问道:“王妃生的是男孩?”
李欣点点头,却更是疑惑:“都满月了,你竟不知道?”
周文涛摇了摇头,脸上喜色却愈加明显:“属下不知道。一定是陈平扣下了王府的喜信。哈哈哈……”
他大笑了一会儿,但是却牵动了伤口,又疼的他龇牙咧嘴,缓了缓才回答李欣的疑惑:“王爷是真不知道王妃生子。他只是算算王妃到日子应该生了,才在信的反面写了小世子的名字。”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山上?”李欣问道:“难不成你还没回过王府?”
周文涛点了点头:“属下想玉昌危急,城里恐怕不太平,不敢贸然进城。正巧澄碧山庄距离上也更近些,这才先上了山。没想到,一到山下,就被扶风侍卫给认出来了,这才知道殿下正巧也在……”
“原来如此。真是好巧!”李欣微微笑了下,然后便关心起周文涛的伤势:“那你这身伤又是如何得来的?”
周文涛苦笑了下,脸上现出一个讽刺的表情:“好叫殿下知道,属下不曾被敌军伤到分毫,倒是被陈平副将的部下给砍了几刀。”
陈平副将几个字被他说的咬牙切齿,看来真是恨到不行。
李欣恍然大悟,到此总算搞清了来龙去脉。
“你这几日在山庄安心养病。”她对周文涛认真说道:“本宫这几日将玉昌城内布置一下,安顿好母妃之后便带军去支援父王!”
第一百零一章 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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