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
师父在时总说,干她们这一行的,每天都要面对疾病和生死,心中每时每刻都要做好离别的准备。
可事实上,姜轻霄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曾医治过?的病人离世?,更况且他还那么小。
姜轻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双手愈攥愈紧,眸中的泪水也越蓄越多?。
就在她的心犹如烈火烹油,在被?愧疚与自责反复炙烤时,手背处却?突然?覆上了一只温凉的手。
青年?将浑身僵硬的女人慢慢地揽入了怀中,学着她曾经的样子,轻轻地拍打着姜轻霄那颤抖不止的峭薄脊背。
声音温柔如水,一点点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妻主不要太过?自责与难过?,小宝的死不是你的错。”
柳惊绝抬眸瞥了一眼姜轻霄身后,漂浮在半空中的那抹小小的婴儿?魂魄。
是透明的浅蓝色。
温声说道:“小宝死的时候没有很痛苦,死后也没有怨恨他的娘爹。”
“并且十分?的喜欢你、感?谢你。”
“他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闻言,姜轻霄哽咽了一瞬,积蓄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沾湿了青年?的衣衫。
女人死死地抵住了他的肩膀,泪水无声而又汹涌地流淌。
柳惊绝见状,心疼得愈发抱紧了她。
他犹记得上次姜轻霄曾说过?的话。
作为一名大?夫,治病救人是她的职责,不是儿?戏。
姜轻霄一向恪尽职守,甚至可以为了治病救人而牺牲自己。
她生性那么的善良,所以即使知道小宝的死并不是她的错,可也免不了良心的煎熬。
此?时的姜轻霄很痛苦,柳惊绝知道。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愈发地抱紧她。
告诉姜轻霄,他在,无论?何时他都会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姜轻霄缓缓抬起了头,抱紧了他。
声音里满是发泄过?后的疲惫。
“阿绝,我想好好地安葬小宝。”
“你帮我,好不好?”
闻言,柳惊绝抚了抚她的后背,温声道了句好。
下?一刻,只见青年?原本曜黑的瞳孔中,开始逐渐流转起翡色的暗光。
柳惊绝唤醒和驱使了整座问晴山的蛇类去寻找小宝的尸骨,加之身侧小宝的灵魂的指引,柳惊绝他们很快便?找到了小宝那几乎快要被?山中的野兽啃食得干净的遗骸。
姜轻霄脱下?外?衫,将婴儿?小小的尸骨一点点地收拢了起来,最后葬在了一处向阳的山坡之上。
为小宝立碑时,姜轻霄望着空白?一片的木板,犹豫了许久。
她内心虽然?对那个荒唐的习俗嗤之以鼻,可终究还是要尊重李满妻夫的选择。
若是他们不相信那个传言,也许就不会将他们的亲生骨肉扼死后而抛尸荒野。
任由野兽啃食。
柳惊绝看着孤苦无依,飘荡在半空中无处可栖的婴儿?魂灵。
心中是感?同身受的酸辛与怜悯。
鬼魂同他们妖怪一样,被?高高在上的神仙凡人们视为邪恶与不祥。
可有时候,明明他们要更加可怕。
柳惊绝知晓姜轻霄在犹豫什么,他不是人,所以并不惧怕凡人口中的那些忌讳。
他只要轻轻开心就好。
想到这儿?,青年?愈发握紧了女人的手。
少顷,缓声言道。
“妻主,不若我们认小宝作儿?子吧。”
“阿绝,我想认小宝作我们的儿?子......”
两人声音相撞的同时,二人俱是惊讶地望向彼此?,目光相触的刹那,两颗柔软的心也碰撞到了一起,发出了同频率的震颤。
久久难消。
偌大?的问晴山上,寒风呼啸,不多?时便?下?起了暴雨。
可仅用一块简易木板做就的墓碑,正纹丝不动地牢牢伫立在一方小小的坟包前。
沉默着为它遮挡了所有风雨。
只见上面写着:姜轻霄姜柳氏爱子姜小宝之墓。
回家后的两三日时间里,柳惊绝见姜轻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便?想尽办法地逗她开心。
某夜,姜轻霄正坐在书桌前发呆,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指套玩偶。
姜轻霄下?意识地朝后仰了一下?,才认出这玩偶,还是那日他们去棠镇时,她见柳惊绝喜欢才买回来的。
刚好是一对,一女一男。
指套玩偶的做功有些粗糙,衣着也十分?的简单,但是各个部位却?被?做得十分?的圆钝,就显得憨态可掬了起来。
见状,姜轻霄眨了眨眼,好奇地想要看柳惊绝要做些什么。
青年?伸出了两支胳膊,将她圈入了怀中,两只手则她面前就这样演起了戏来。
只见青年?动了动左手上的男小人,瓮声瓮气故作忧伤地说道:“唉,妻主不开心可怎么办哦。”
这时,他又控制着右手上的女手偶走了过?来,拉尖了声音说道:“这好办,给她讲个笑话呗。”
男小人抬起脑袋看向女小人,接着挨挨蹭蹭地走到了女小人面前。
疑惑地问道:“讲什么笑话好呢?”
女小人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瞥了他一眼,问了男小人一个问题。
“你听过?小聪明说‘有’而小笨蛋说‘没有’的故事吗?”
闻言,男小人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答道:“没有。”
女小人一转身,十分?傲娇地说道:“好啦,我的笑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讲给你妻主听了。”
姜轻霄闻言,面上忍俊不禁,终于抿唇笑了起来。
柳惊绝见状,开心地扔到了手中的玩偶,在她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肩窝,小声地恳求道:“妻主,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闻言,姜轻霄将柳惊绝拉到了自己腿上坐下?,揽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一想到方才青年?笨拙地逗自己开心的画面,姜轻霄的整颗心便?软成了一滩水。
她倾头在柳惊绝殷红柔软的唇瓣上抿了一口,与他额头相抵,神情?有些愧疚,“抱歉,这几日有些忽略你了。”
闻言,柳惊绝摇了摇头,凑上前回亲了她一下?,“没关系,在阿绝心里,妻主才最重要。”
他一瞬不瞬的凝望着面前的女人,眼眸深情?且真诚。
“只要是能让妻主高兴的事,阿绝都愿意去做。”
殊不知他的这番说辞却?让女人会错了意。
姜轻霄闻言蓦地挑眉。
少顷,她微微扬唇,嘴角的笑意夹杂着一丝隐秘的恶劣,望向一脸单纯无辜的青年?,问道:“当真?”
柳惊绝不明所以,可仍笃定地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的是,姜轻霄简直爱极了青年?圆睁着清澈的眼睛,单纯又懵懂看向她时的神情?。
随即,柳惊绝便?被?姜轻霄缓缓地解开了身上的腰带。
女人将腰带慢条斯理地塞进了他的手中,笑吟吟地言道。
“去吧,自己将双手绑到床栏上。”
第28章 二十八个鳏夫
在遇到柳惊绝前, 姜轻霄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可以仅用一个眼神,一句话?, 甚至含混的一声低.吟, 便?能轻易地勾起她的怜欲、爱.欲与施虐欲。
无论是?那双饱含爱意而潮漉漉的柳眼。
还是似痛苦又似欢愉而紧皱的墨眉。
抑或是微张呵着热气的薄唇。
以及沾满了他们泥泞汗水的修长脖颈。
在姜轻霄看来, 都可以成为一个信捻, 轻易便?能点燃她的理智。
而榻上?的青年的热情奔放与无底线的包容和配合,更犹如火上?浇油。
让姜轻霄清晰地感知到一件事,原来爱意丰沛到极致时?, 是?会控制不住地想要吃掉那个人?,让他与自?己融为一体。
平日里, 柳惊绝看似是?那个主动求.欢的人?,可姜轻霄知道,最食髓知味的是?其实是?她自?己。
云雨俱歇后, 屋内陷入了一片静谧。
姜轻霄替二人?清理完毕后,抱着已经累得说不出话?的青年,耐心地哄着。
她垂头吻了柳惊绝有些漉湿的额头,抿唇道:“抱歉, 方才又弄疼你了。”
闻言,怀中的青年微微动了动, 长指无力地勾了勾她的手指。
声音有些嘶哑,缓声言道:“唔, 刚开始是?有一点, 不过后面便?渐渐舒爽了起来,妻主好生厉害......”
他当鳏夫三百年[女尊]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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