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真和尚本就坐得不安心,像是土凳上有刺,只坐了半拉屁股,听到楚摘星这么说话更是一颗心差点从腔子里跳出来。
这种贴脸挑衅,好像从没挨过打的脾性到底是从哪里学的。
反正他不认为挚友会教这个,因为是真的会被打死。
不过他很快就麻木了,因为他的“师弟”真的很听话地将头给转过来了。
纯物理意义上给转过来了,待到圆真和尚见到“师弟”另一面,脑中自然而然浮现了一个念头:“两面佛。”
可这么描述也不尽然对,因为相较于他熟悉的,被门内尊为正统的两面佛,这位同出一脉,但近些年来理念分歧却越来越大,几要在明面上撕破脸的“秘学师弟”所创造,或言之幻化显现出的两面佛还是有许多不同的。
一言以蔽之,善面不够善,恶面却太恶了。无论哪一面,都不是他记忆中那位师弟。
这个不是,并不是指面貌不似,而是指内里的神不似。
他苦苦追寻的那位师弟,恐怕是已经殁了。
而且善的那一面也就罢了,顶多是不够好看,有点拉低平均颜值。
但恶的那一面……反正他光是看着那种血肉模糊,勉强糊上一层血痂,两个眼珠处空洞洞的,还不时有着黑红的肥胖虫子从中钻出的脸就想念金刚经,先超度了再说。
这种脸就不该存在于世界上!已经不是小孩子看到会睡不着做噩梦的程度了!
不过圆真和尚讷于言,也分得清主从,早就知晓若是想擒下这位已经侵占自己师弟□□的邪魔,必要仰仗楚摘星的力量。
更遑论如今还掺杂了他只是听闻过的力量,稍一感知就知道并不是他当前这个层级能掺和的。
所以在此时楚摘星没有开口的情况下,他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牢牢做着一尊雕塑。
他很好奇楚摘星会如何应对当下这种场面,毕竟这头是她要求转的,看样子现下也没有立刻就动手的打算。
未料楚摘星的反应比他最过分的设想还要过分百倍。
楚摘星佯做被吓到,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皱眉偏头,很是嫌弃地连连摆手:“咦,都这么多年了,源你的审美还是没有半点长进啊。你再这样下去,本超过你都是指日可待。
哎呀,真是丑死了丑死了,快转回去转回去,别把我的眼睛丑坏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圆真和尚已经麻木了。
于是在看着那张恶脸上像是被硬撕出来的嘴大大地往下垮去,还因为这张嘴是真裂到了耳朵根,捎带着把半张脸都带得耷拉下来时还能保持淡定。
面前的脑袋又物理意义上拧了一次。
虽然过程很是惊悚,但就结果而言,还是这张善脸看着舒心。
就是仅有的这点温情脉脉在插科打诨中被消解后,无论是说出的话,还是谈话的氛围都不再舒心,而是变得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不过看起来你的伤势倒是恢复了不少。如今这平野城内十室九空,也是你的功劳。此般深情厚意……源,你说我要如何回报你才好呢?”
源但笑不语,只是将横放在膝上的琴举起来,示意楚摘星两人细观,状颇得意。
楚摘星和圆真和尚也就真遂了他的意观瞧起来。
圆真和尚见识不足,观这把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觉与市面上那些常见的琴也没什么区别,远比不上焦尾、绿绮这种传世名琴,至少后者从外观上就能瞧出不凡。
不过却细细看了那琴弦几遍,因为修炼到他们这个地步,哪怕日常行动再不小心,也不是琴弦能够割破的,更别说还弄到鲜血淋漓的地步。
这琴弦必然有古怪。
楚摘星的眼睛却慢慢眯了起来,绕着剑柄虚虚画圈的手攥成了拳,圆真和尚明显能听出她是强提了一口中气,压抑着心中怒火在说话:“七弦情,居然还真被你做出来了,我该说一句恭喜吗?还有现在说不会太晚吧。”
楚摘星的话音咬得极重,所以圆真和尚听出了琴与情的区别。
自从与楚摘星结伴而行,还不到一日的短短时间,他的认知就在不断被刷新,各种传说中的,乃至于他闻所未闻的物事纷至沓来。
这个七弦情,就又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虽他自小修身养性,涵养颇佳,早养成了淡泊处世的气度,可连话题都不清楚为何的事情接二连三,也着实让他生出一股自惭形秽之感。
差距还是太大了,不愧是大能转世啊,数个元会的积攒就是他终其一生也只能仰望的大山。
也许只有挚友那般广闻博学的人,才能与她并肩共处,不逊风采吧。
一念至此,圆真和尚终于坐了整个土凳,不为别的,只为看起来居于楚摘星之后。
好在源很快就开口,间接为他解释了何为七弦情,帮他把那点小心思扔进了垃圾堆。
源重新将七弦情放回膝上,眼中露出极其痴迷怀念的神色,像是抚摸情人的皮肤般,温柔爱怜地摸着琴声琴弦:“是啊,费了本尊好久的功夫呢。”
顿了顿,又掰起了手指:“你当知晓这七弦情是用七情凝聚,为了凝聚出怒、惧、恶三根弦,本尊率众和你打了三场,昊天、陈各两场、乙和生各一场,这就是九场了。打得部卒零散,十损七八。
第6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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