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情况特殊,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无为而治。
袁则做出来的预判他相信,袁则这位叛宗许久的同门师兄就得打个折扣了。
对此,袁则只吐出了三个字:“我信他。”
夏峙闻言也蹙起了眉头,像是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接口说道:“说来这次我和梦梦去拜访东海底那只万年老鼍的时候听他说道,他近来有感觉到自己镇守的东海节点有些许异动,说不定还真是冥府出了问题。
眼下的东海,如果还有我们北武会查不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和冥府有关。”
庄聿也从文牍山中探出了个脑袋顶,想了想从中抽出一本推到了议事长桌的中间:“十七天前民部也曾上报,说是近三月来新生幼儿的数量急剧下降,当时我没在意,如今想来,恐怕也是冥府出事,影响了生死轮转。”
几个大佬先后发言,让一向怕生人又醉心于研究,导致在会中几乎无存在感的原露也颤巍巍的举起了手。
见众人都朝自己看来,她又猛地一缩,把大半个身体都藏到了已经很大只的祝绪背后,只有声音飘了出来:“最近的灵气状态很不稳定,很多以前能用的阵盘模型,现在都不能用了……这,这是不是也有关系?”
祝绪安抚地拍拍原露的头,把她整个人都拨到了自己身后,这才说道:“我刚刚去找你们的时候,感觉空间也不大对劲,震荡过于频繁了。
而且我姐姐还在冥府呢,你们要是不去,那我就自己去。”
赵麓和燕羽觞几个人都听得呆了,楚师妹这都搜罗到了些什么神人啊,见微知著到如此地步,还是说这就是历事和不历事的区别吗?
要不当初也是一个锅里搅食吃的同僚,怎么怎么五年功夫就把拉下这么大距离呢。
还好她们挤入北武会核心的时间够早,哪怕一直没干什么实事,现在奋起直追也不算晚。
祝余的态度出现了明显的松动与动摇,话说到这个份上,冥府已经成了绕不过去的坎。
不过他最终把目光投向了始终一言不发的韩良和。
当众人的目光都随着祝余一同投到韩良和身上时,韩良和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沼泽中,压力从四面八方缓慢而坚定地将她包围,抽尽她能呼吸到的每一丝空气。
这个位置太烫了。
只有真正做到这个位置上,韩良和才算对整个北武会能调集多少人力物力有了切实的感受。
她轻轻鼓动唇舌制造出几句话,就能让数以万计的人抛头颅洒热血,和以往那些小打小闹完全不一样。
可那是地位超然,玉皇朝都不敢招惹的冥府啊,以当前北武会的体量贸然出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万一搞错了,那就是灭顶之灾。
但这些师叔师伯的话又很有道理,师傅与孟师伯又身处其间,搞不好已经危在旦夕。
不知不觉中,韩良和的指甲已经深深侵入肉中,桌面上多了一小滩红得耀眼的血。
祝余担忧地望着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但最终还是硬下心肠加了一把火:“良和,你是少主君。”
庄聿也不失时机补了一句:“良和,我记得当初教过你的,何为行仁?”
何为行仁?当仁不让于师是也。
招惹冥府,有一半的概率活下去,不招惹冥府,在愈演愈烈的风暴海啸前谁也不敢说北武会一定能坚持到最后。
袁师叔收到的那封信里不就暗示了大厦将倾吗?
师傅不在,她这个少主君理所应当的要把责任担起来。
韩良和大口喘着气,终于下定决心,站起身把腰间剑解下重重拍在案上:“以我之名传令,凡会中二等执事以上者,尽数来本岛参会。”
又恭恭敬敬对着祝绪行了一礼:“祝小师叔,事出紧急,有劳了。”
祝绪静静打量了韩良和一会儿,忽地笑了,问道:“小良和你是准备出兵吗?”
韩良和紧绷着脸,轻轻点头。
祝绪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上前轻轻拍了拍韩良和的脸:“虽然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很高兴,我会帮忙的,但你不要学你师傅绷着脸,很丑。”
说完祝绪就挥手撕开空间,捎带着蜷在夏峙肩膀上打盹的小老虎给抱走了:“我带梦梦出去玩,回来就还给你。”
这娴熟的手法把夏峙给弄得一愣一愣的,带梦梦出去玩她没意见,但这先斩后奏的混不吝行为怎么像是和胖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半年前也不这样啊。
孟师姐让胖子平日多加看顾就是这么看顾的?
真是越来越胆肥了,是真不怕孟师姐回来拾掇他啊。
夏峙用过来人的目光笑看着袁则,并成功让袁则破功,心虚地避开了调笑的视线。
恰在此时,夏峙的余光中看到一道流光如电飞入!
“噔!”夏峙下意识凝出长|枪,与钟元不分轩轾地朝那道流光击去,连赵麓和燕羽觞都慢了一拍。
不过拦在半途中的数道拦截都被流光轻松穿了过去,也到此时韩良和才反应过来发声:“众位休要拦,那是师傅的剑符!”
流光成功被纳入了韩良和掌中
“良和,老大发回来的剑符中都说了什么?”
韩良和费劲地把堵在嗓子眼里那团根本不存在的棉花给咽了下去,语气苦涩:“师傅说,冥府有异常,要我们多加小心,必要时可以去探查一番。”
第5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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