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苏晚清的反常，同桌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一旁，发现她刚刚提到的本尊竟然出现在了窗外，她惊呼出声，连连摆手：“江淮序？不是，你听我说，你别生气，这是一个误会，刚刚我跟清姐开玩笑呢。”
    江淮序倒是声音平和：“没关系，我没有生气。”
    说话时，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苏晚清的身上，同桌也知道他就是为了苏晚清才来到她们教室外面，便往身后的椅子上靠去，努力减小着自己在这两个人之间的存在感。
    苏晚清迟疑了几秒，还是放下手中的笔往教室外走去。
    到了江淮序身前，她又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你找我有事吗？”
    江淮序：“我听李叔说你是因为有作业没写完，所以就没等我自己先打车来学校了？”
    “是啊。”当然不是因为作业没写完——说到这个她就来气，她特地早起来学校，不就是为了留他和女主单独相处发展感情，结果他一点都不主动。
    刚刚，她一个早自习都在打哈欠犯困。
    “哎？”心里正因他的木头脑袋气恼之际，江淮序猝不及防地向她递过来了一个早餐袋，她愣了愣，“给我的？”
    “嗯，你出门那么早，应该没有吃早饭吧。”
    “没。”苏晚清有些意外于他会想到这一层面，还挺……细心的？
    她伸手接过，袋子里是三明治，鸡蛋，和牛奶，她摸了摸袋底，还是温热的。
    “谢谢。”
    谢谢？
    时不时有人经过的走廊中，学生们下课时聚在一起闲聊得热火朝天的教室外面，她的这两个字却是那么清晰地落入了他的耳里，心头似被细微的电流冲击了一般，有些麻，又有些酸涩。
    在他的印象里，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谢谢这两个字。
    所以，其实他的感觉没有错，对吗？因为他们那般地亲密过，她对他，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没事。”苏晚清正低着头看着袋子里的早餐，错过了江淮序扬起的嘴角，“下次碰到这种情况你可以提前跟我说，我也可以再起早一点的。”
    要有下次也得是他和女主的关系有所进展以后了，不然到时候他又和女主双双沉默一路，那她不是白费心思了。
    苏晚清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是应下：“嗯。”
    碎金色的阳光映照在苏晚清的脸上，微风拨弄着她的发丝在空中左右晃动，江淮序觉得自己的心湖也被吹起了一片浅浅的涟漪。
    “对了，你昨天在微信上说的，今天想跟我说的话是什么？”
    “哦，你说那个呀。”细心很好，但有时候太细心也不是一件好事——她当时就是随便编辑了一句话发给了他，哪有什么话想跟他说。
    可他主动问了，那她编也得编出点东西来。
    苏晚清大脑运转了一下，还真想出了一个说辞：“我今天晚上去你家一趟吧，把我放在你那的书和笔记什么的都拿回来。”
    缠着男主给她补课教她知识点是女配追求男主的手段之一，真正目的是在补课的时候找机会揩油占他便宜——这个剧情点苏晚清是走了的，当然，她不是为了追求江淮序，而真的就单纯只是为了提高成绩。
    还有一个原因一提起又要脸红心跳了——在补课的时候勾引男主，和他在他的房间里纵情欢爱，也是系统派发给她的任务之一。
    不过，这都是她和江淮序“在一起”后的事了。
    现在她只想给他和女主牵线搭桥，和他的正面交集自然是越少越好。
    “江淮序？”久久地没有等到江淮序出声回应，苏晚清这才终于抬起头去看他，她心里本就有些懵懵的，当与他那正直直地望着她、情绪复杂难辨的眸对上后，她心里更是有些无措。
    江淮序作为常年占据着年级第一的学霸，空闲时间当然要充分利用来好好学习，被她缠着给她讲课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他听到她不需要他给她补课了不应该感觉如释重负吗，为什么他现在看起来……呃……形容不出来，总之就明显不是心情愉快的表现。
    “你怎么不说话？嗯……是今天不方便吗？那不然明天也可以，总之尽早好了。”
    “为什么要带回去，是……以后都不需要我给你补课了吗？”
    如同乘坐着惊险的过山车，心脏上一秒还在因着她对他态度缓和而似被拽入云端，下一秒又因她的解释而坠至谷底，原来她想说的是这个——她以后，不再需要他了吗？
    尽早？在她的预想里，她其实还是一天都不想和他多单独相处下去，是吗？
    “是呀，现在高三课业紧张，课余时间本就不多，也不能总麻烦你在课余时间给我补习。”
    可是他不介意，他——
    江淮序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到苏晚清紧接着又道：“我已经让我爸妈给我找好家庭教师了，以后就不去你那里啦。”
    其实家庭教师还没找好，不过只要能糊弄过去就行了。
    苏晚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说起来之前白白让你补课这么久好像也挺说不过去的，要不然你计算一下课时费我转给你？”
    江淮序置于身侧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紧握成拳，今天的苏晚清说话很温柔，是他过去从来没有在她这里感受到过的温柔，可他却宁愿她还像以前一样，哪怕是用那嘲讽的、不满的语气，也好过这样，用这看似温柔实际却锋利似剑的方式来告诉他，她在试图斩断她和他之间，那本就不多的交集。
    “你觉得，我很需要你的这点钱吗？”
    “呃……”他该不会觉得她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故意羞辱他吧，看来男生在这方面也挺有自尊心的，“江淮序，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应该劳有所得嘛……好吧，既然你不需要的话，我就不转你了。”
    江淮序又一次沉默着没有回答。
    “嗯……所以你什么时候有空啊，要不然就今天？”
    “随便你。”江淮序声音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去，只留下苏晚清一个人疑惑地站在原地。
    真搞不懂他今天怎么回事，以前也没见他脾气这么大。
    上课的预备铃恰在这时响起，苏晚清立马回到了教室里，没吃早饭，她还真的有点饿，赶紧趁着还没上课吃点垫垫肚子。
    苏晚清没有发现，就在她转身回教室的时候，江淮序回头望向了她，目光中含着几分渴望着什么的希冀——落入他眼中的却是她没有任何犹豫地进入教室的背影。
    心里又一次发酸发涩起来，却不同于刚才因为感觉到她对他态度软化而涌起的欣喜。
    他没再停留下去，面色沉沉地朝自己的班级走去。
    哪有什么态度软化，都不过是他不切实际、自作多情的幻想而已。
    下午。
    班里的学生们嬉笑着三三两两地往教室外走去，对于高三学生，体育课都已经算得上是稀罕，难得可以放松一下，他们就如出了笼的鸟儿般欢呼雀跃地奔向操场。
    不过这其中不包括苏晚清，她就不喜欢体育课，又累又晒，还有一个原因是……
    她和江淮序他们班是一个体育老师，高三体育课又排的少，现在他们两个班的体育课是排在一起上的。
    他早上走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好像还是因为她的缘故……她还不想这么快又见到他。
    到时候还是尽量避着点他好了……等等，事情好像没那么糟。
    女主和男主是一个班的，不如她从女主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