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透露任何信息，对方竟认出她来，顾明月点开她的头像。
    深秋的银杏树，树枝高大，树叶金黄，顾明月身边，顾建国才爱用这种风景照做头像。
    进入对方主页，提示主人还没商品上架，她像猫嗅到了老鼠味儿，在手机键盘敲出一串字母。
    ‘明天我再吴亿波认识’中间真有吴亿波的名字，她继续打这串字母，往猥琐了方面选字，一串恶心得不能再恶心的字冒了出来。
    ‘每天吻着吴亿波入睡。’
    vivi？
    如果是她就不奇怪了，顾明月拍照的背景是北极熊图案的空调被，她不爱在网上发卧室图，空调被没出过镜，但经常躺床上跟吴亿波视频，vivi就是从视频聊天认出空调被图案从而认出她的？
    毕竟，吴亿波再狗，不至于把送了自己什么礼告诉她。
    对方没回。
    顾明月搅了搅碗里的面，关掉燃气，又发了段语音过去。
    【吴亿波知道你来找我吗？】
    今天星期四，晚上有比赛，她笃定吴亿波不知道vivi发消息给她。
    这两年，职业选手转主播的比比皆是，吴亿波没有人脉，想在这个圈子立足可不容易，都说电竞圈人均小学学历，但只要沾上事就会被雪藏，顾明月被小三尚且没保住饭碗，何况吴亿波这个劈腿的，吴亿波肯定不会让vivi破坏他的事业。
    消息发出去不到半分钟，对方头像就灰了下来。
    隔着屏幕，顾明月仿佛看到一张咬牙切齿五官扭曲的整容脸。
    她知道vivi还是在吴亿波的租房里，去年四月，刘多多邀请朋友在家里开party，vivi拘谨的坐在角落，双手挡着割完双眼皮没恢复的眼睛不与人对视，碰到刘多多喝懵开了直播，往身边一抓，vivi被他推到镜头前，刘多多看她眼睛肿得老高，舌头打结的问她割双眼皮什么感觉。
    vivi捂着双眼沉默，整个人瑟瑟发抖，顾明月看不过去，让吴亿波过去劝刘多多别为难人。
    哪晓得vivi磕磕绊绊半天，说了句很痛。
    麻药过去很痛。
    那场直播效果出奇的好。
    之后，刘多多经常邀请vivi去直播间聊整容心得，慢慢有整容产品找他们卖货，很是火了一阵。
    不曾想，吴亿波会和她搅一起去了。
    顾明月翻到吴亿波的微信，想问他vivi的事儿，打出几个字，犹豫后又删了。
    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怎么也要等她回茨城后再锤死这对狗男女。
    下午七点，前天买的药品到了，顾明月没有让他送货上门，而是自己去驿站取的货。
    面包车塞得满满的，好在有纸箱裹着，除了快递小哥，其他人不清楚有什么，她把车开去店铺，隔壁父子竟没在里边吹空调，而坐在树下刷手机。
    听到声音，两人齐齐抬头。
    “你来了啊...”男人脸上挤出笑来，“货架我已经放铺子里了，你看看？”
    顾明月恍然，还有尾款没结清。
    “转你微信还是支付宝？”
    “直接转我卡上吧。”男人跑进店铺，很快拿了张银行卡出来。
    钱到账，父子两显而易见的高兴，要请顾明月吃饭，顾明月摇头，“你们去吧。”
    男人看女孩穿着和他们就不是一路人，没有继续坚持，“那我们走了啊。”
    有这笔钱，他们能给自己放个高温假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斜对面卖彩票的也关门走了，洗脚店有客人在，时不时有笑声传来，顾明月怕危险，没敢走近。
    将车里的药品收进空间就进店铺给煤气罐公司打电话，让他们送五桶煤气过来。
    鹅肉排骨猪蹄还没绰水，今晚肯定又要熬夜的。
    不过要等洗脚店没人了才行。
    在这之前，她将两个货架收了。
    药品忌讳高温，她放在春空间的货架上，米和面那些全部分类堆在秋空间，冬空间储存冻肉，目前夏空间是最空的。
    整理好货架，她跳过小溪，查看昨天栽下的生姜大葱。
    生姜埋在土里，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大葱根根白皙分明，泛黄干瘪的外壳悠悠转绿，明显活过来了。
    这块地，或许是她们在末世仅有能依靠的粮食之源了。
    第9章 009 买*6
    农贸市场有卖菜苗种子的，莴笋，小白菜，蒜苗，花菜，葱头，红薯藤。
    已经过了栽红薯藤的季节，抱着试试的态度，顾明月买了五斤，其他菜苗各买了50根，空间的溪水清澈，口感和井水想相似，她不知道能否长期饮用，但灌地肯定没问题。
    空间的地松软，她买了把小锄头，挖坑极为方便。
    顾明月从小就会做农活，撒种插秧是最轻松的，挖土栽苗还是第一次，几百根菜苗花时间，她先栽的葡萄树。
    卖葡萄树的老板为了让人相信葡萄树来年会结果，特意留了几串葡萄在树上，98一株，顾明月买了五株，还买了几袋肥料。
    如果能在末世吃到新鲜的葡萄，对更未知的生活应该会更有信心吧。
    想到老家盛产樱桃橘子，她让顾建国帮忙弄几株果树，凡是村里有的都买几株。
    顾建国发了个问号脸，【闺女，你要果树干什么？不会想回村承包地种果树吧？疫情后上面就规定承包土地只能种庄稼，不允许做其他了。】
    【我一个朋友想在别墅外种几株。】
    【那我问问你四爷爷。】顾建国说，【回来记得把你体检报告和你吃的药带上，记得提前验血...】
    病毒变异快，普通检验没用，必须验血，顾明月发了个ok的表情。
    手机放包里，人已经进了杂货铺。
    铺子外摆着张农村晒东西用的竹篾架，架子上堆着辣椒粉，花椒粉，胡椒粉，往里是柜台，柜台两侧的墙上挂满了火锅煮鱼调料，顾明月看向柜台后的高架，“老板，油多少钱一桶？”
    “看你要什么油？”
    家里烧菜喜欢用菜籽油，顾建国现在非常注重食品安全，菜籽油是顾建国买菜籽去油厂榨的，陌生人的菜籽他还不买，只买熟人的，顾明月说，“菜籽油。”
    “最下面的109一桶...”
    10斤109，顾明月又问其他油。
    橄榄油是最贵的，其次是玉米胚芽油，顾明月买了50瓶橄榄油，其他油各买了300桶，讨价还价，加上100瓶花生酱，100瓶腐乳共两万。
    老板还要推销酱油辣椒等调料，顾明月说家里就是开串串店的，有进货渠道，话虽如此，还是买了500包食用盐。
    茨城到处是熟人，买物资被看到传到亲戚耳朵里就麻烦了。
    天降大客户，老板笑得颧骨快升天了，见孙子坐在小凳上乖巧的看游戏比赛重播视频，他往外走了两步，看着顾明月，“我觉得你有点眼熟。”
    “我老家外地的。”
    老板操着鹿城口音道，“那应该是我认错了。”
    杂货铺拿不出这么桶油，他让顾明月等等，先打个电话。
    顾明月说，“这么多油我也搬不动，你能不能让人送我店铺去。”
    老板夺回孙子手里的手机，抬眼看她，“你店铺在哪儿？太远的话不行。”
    “左巷。”
    “那我跟我侄子说说。”
    手机被抢，小孩鼓起眼就要发火，老板赶紧从围裙兜里掏出盒薯片丢过去。
    小孩坐回凳子，安静下来。
    他们说的是方言，顾明月听不懂，打开备忘录，照着竹篾架上的调料品记下。
    两分钟后，老板告诉她送货没问题，只是口气有点惋惜，“到处干旱，好多地方的花生苗被晒死了，我侄子说这价格卖给你亏了。”
    “超市打折也就这个价，要不是离得近，我也不会到这边来。”顾明月看着他，认真说道，“老板你人好，以后买啥还来你这。”
    做生意的都爱听这话，哪怕是谎言他也开心，“我侄子在油厂，半个小时就到。”
    “那我再买些调料。”
    酱油陈醋必不可少的，5l装无添加酱油100瓶，老抽100瓶，陈醋100瓶，鸡精100袋，其他调料将就店里现有的卖给她。
    老板瞠目，“是不是太多了？”
    “我家农村的，去年遭了灾，大家炒菜舍不得放调料，我买些回去送人...”
    假话张口就来，老板没有怀疑，“那我给你找个推车，待会你将车给我侄子就行。”
    “谢谢老板了。”
    “谢啥啊，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竹篾架前是几桶泡菜和泡山椒，老板连桶给顾明月，让她不用还了，还说，“疫情害得大家不好过，你是没看到，城郊好多厂都倒闭了，我大舅子在那边开饭馆的，说隔几天就有人跳楼...”
    “现在想想，还是农村好，至少有几亩地种庄稼不会饿死。”
    顾明月帮着老板收货，接话道，“农村也不好过，我们这代都进城来了，老家的土地承包出去种果树了，回去没地种。”
    顾家除了宅基地就剩两块边角地，种蔬菜还行，种庄稼全家怕是得饿死。
    “哎。”
    顾明月回了店铺，等送油的来，将所有调料收进空间，按种类分批堆好后又去了趟速冻批发库。
    速冻虾仁，速冻鱼丸牛肉丸淀粉肠香豆腐蟹□□，速冻耗儿鱼各买了200斤，经过卖酥肉的店，买了40斤酥肉，40碗碗装的甜肉，20斤酸辣萝卜干，大头菜，海带丝。
    买密封袋时，商家送了五百个巴掌大的迷你密封袋，用来装这种熟食正好。
    期间，她手机响了好几次，先是微信视频，然后是电话，顾明月全摁掉了。
    vivi肯定会和吴亿波通气，无论她们感情如何，吴亿波暂时不敢招惹她，更不敢提分手，既然这样，只能先两头哄着。
    时间宝贵，顾明月可不想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回了两个字在忙就不管了。
    几百桶油弄进空间，她去了西区最大的零食批发部，已经网上做过功课，进门就跟接待她的女生问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