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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端午日

    五月初五,人间阳气最盛。
    路人从刑部尚书府前的巷子经过,总要神情各异地朝门口瞧上一眼——鎏金匾额上扎的绸缎还没撤下来,在炎炎烈日下红得耀武扬威,衬着轩敞的朱漆大门、墙角半人高的蜀葵、窗洞里鲜艳欲燃的石榴花,真个是一派红火、生机勃勃。
    上月殿试放榜后,这座府邸就成了全京城风水最旺的宝地,前三天大办宴席,来借光的百姓络绎不绝,只要道声“恭喜”,都能在小厮那儿领定胜糕;只要封了银子,无论高低贵贱,都请进来吃酒。这十天内,不断有士子趁着月黑风高,来摸门前两座石狮子,还有人偷偷把狮子头上系的红绸剪下一小截带回去。
    管事回报当家主母,柳夫人大方地挥挥手,说人之常情,残了就换新的,家里不缺那几尺料子,也叫别人沾沾喜气,只要不往家门口倒药渣、埋小人就行。
    如今府里是她掌管内务,自从江蓠考了状元,全家都不敢让她干上一丁点儿活,生怕劳累了状元金子做的头脑、水晶做的手脚,这少夫人参加完恩荣宴,上门拜谢完阅卷官,就啥事儿也没有了,镇日吃了睡睡了吃,好不自在。
    江蓠活了十九年都没这么闲过,被伺候得无微不至,她觉得自己就算当着二老的面“狗官、狗官”地喊楚青崖,他们也会满怀爱怜地给她倒茶润嗓。初一她和薛白露去京畿泡温泉,在外头过夜,翌日下午才回来,楚少棠和柳夫人半点没计较,还笑眯眯地说下次多玩几天,不要拘束。
    就这么优哉游哉地晃到临近端午,江蓠心生空虚,想找点事干,便带着仆从上街采买节日里的吃用。端午朝廷休沐一天,这又是楚青崖入仕多年来头一次和父母过节,得办得隆重些。
    虽说是休沐,楚青崖大早上就和一帮位高权重的老臣去了宫中。众人陪小皇帝在御池边的凉棚下吃早点,看了两个时辰赛龙舟,又听宫外请来的戏班唱曲儿,等到午时初刻,小皇帝移驾泰和殿,带官员们祭了蚕神和农神,这才摆下御膳。
    席间只有楚青崖以茶代酒,他素来不喜人多,草草吃了几筷子菜,就百无聊赖地听同僚们借着酒兴吟诗作赋,可算捱到散场,忙不迭坐上轿子把帘儿放下,眼睛才亮起来。
    终于可以回家了!
    轿子抬到家门口已快申时,天上瓦蓝瓦蓝,一丝云也没有,暑气比早间更甚。大门上新贴了一对凶神恶煞的钟馗像,石狮脖子上也套了艾草环,他一进院子,就闻到浓浓的熏苍术味儿,皱了皱鼻子。
    ……快把他熏晕了,以前过端午也没烧这么多,想必几天内家中都没有蚊子。
    楚青崖去了东厢房,想跟父母请个安,他卯时就出门了,那时候一家人都在睡觉。结果廊下的婢女说老爷夫人午饭喝了些酒,正在房里休息,少夫人陪客人又是玩投壶,又是射粉团,嫌身上汗重,送客后就去了浴房洗澡,洗完也是要小睡片刻的。
    他走下台阶,抖了抖身上的常服,里衣被汗水粘在后背上,十分难受。天热得很,再加上满院子的干燥烟气,头昏脑涨的。
    这么想来,的确需要洗个澡。
    浴房外守着瑞香,小丫头远远看到他来,就捂着嘴笑,待他走近了,寻了个由头便溜,说去吩咐人打冷水。
    当初先帝赐了这宅子,楚青崖别的地儿都没整饬,唯独把浴房修缮得精细,因他天天都要沐浴,干脆就仿照朔州的香水行建了个实用的池子,两丈见方,半丈见深,一墙之隔设有大灶,两个铜狮子头分别吐冷热水,旁边还有个蒸室,这季节用不上。
    婚后倒是来得比原先少了,他夫人犯懒,秋冬天总叫人抬水桶到屋里。
    还是浴池宽敞。
    他摸着下巴,施施然推开房门,外间的桌上摆着冰镇的瓜果,有枇杷有香瓜,掀了竹帘走进去,玫瑰香的水汽扑面而来。
    热浪蒸腾,雾气迷眼,身上的袍服瞬间湿了大半,外头是水,里面是汗。
    楚青崖在矮榻边站定,眯起眼望着水波里冒出头的人影,扯了扯衣襟,反手拉开抽屉,取了枚小瓷瓶里的药丸服下。
    “端阳节沐兰汤,夫人好兴致。”
    江蓠早就听到屋外的说话声,对他在想什么门儿清,双臂交搭在池缘,歪着脑袋,湿淋淋的黑发贴在白玉般的颈后,一绺垂在红唇边,极是妩媚。
    “你进来做什么?”
    她眼角挑着笑,两撇秋水斜斜地抛出去,润得人心头一酥。
    他解开腰带,让那件玄青的袍子无声滑落在榻上,从容道:“今日凡间阳气盛极,似夫人这般道行尚浅的狐狸精,想必身子不爽,头晕胸闷,快要现出原形。”
    江蓠听他胡扯八道,往后退去,闲闲地搭腔:“夫君,我修炼了五百年,只不过是喝了一壶雄黄酒罢了,尾巴不会露出来的。”
    雪白的中衣被剥开,丝绸里衣洇着水渍,勾勒出胸膛轮廓,下一刻,结实的胸腹和瘦窄的腰身暴露在她眼前。
    楚青崖用手拨了拨腰下昂首挺立的东西,嘴角噙着丝笑意,向前走了几步,“原形毕露盖因体内阳气不足,与时令不合,为夫有一计弥补修为,可使夫人……稳坐洞府。”
    江蓠一眨眼的功夫,他已跳进池子,双手将她一抬,掰开两腿缠在腰间,那根气势汹汹的性器就抵在玉户外,将入不入。
    他搂住她的背,满眼活色生香,朝她耳朵里吹了口气,再念了一遍:“稳坐洞府。”
    又轻轻舔了下她的耳垂。
    吐息炽热,如羽毛搔过,那处薄薄的皮肤泛起绯红,晕染上脸颊。
    江蓠瞪着他。
    ……他才是妖精吧。
    楚青崖坐在石阶上摘了发冠,一头乌发似水草柔柔地飘荡在水中,腰胯慢慢地动起来,圆润的冠头前后滑动,亲昵地磨蹭着细缝。
    咫尺间呼吸相闻,这张脸被水雾遮去了清冷,略尖的下巴微微抬着,黑眸似笑非笑,透出些许妖异的魅惑。
    江蓠想到新婚夜他冷冰冰的态度,觉得世事果真离奇,他人前人后怎么能生出两副面孔呢?难道做得多了,性子就能改了?
    “夫人心不在焉。”他咬上她的颈侧,两枚虎牙很尖,戳出两个浅坑,“是嫌我伺候得不够好么?那你自己塞进去。”
    说着又顶了两下。
    江蓠挥手打他胸前,水花飞溅间,他沉沉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化作一声难耐的喘息,箍住她后腰的手臂乍然收紧。
    花穴吸吮着吞下顶端,在水下发出细小的声音,像鱼嘴“啵”地吐出泡泡,她环住他的脖子,前后摇晃着往下坐,粗壮的茎身撑开甬道,一寸寸埋入深处,直到两具躯壳完全契合,再无缝隙。
    “……喝了多少酒?软成这样。”
    楚青崖揉捏着丰腴的臀,没揉几下,她就不安分地扭起来,仰着脸寻他的唇,下面将他咬得死紧,抽动着涌出一股热流。
    他用一根手指及时按住她的额头,她轻哼一声,长大嘴巴,对准他的狗鼻子呵了口气,“没有酒味了……”
    只有一股青盐和薄荷的味道,很好闻。
    楚青崖要亲她,她这时却不要了,把头一偏,趴在他肩上张嘴就咬,下口没轻没重的。听到他“嘶”了声,她愈发得意,舔舐着深深的牙痕,眉毛都舒展开了,食指划过他的乳尖,顺着腹肌的线条伸入温热的水里,戳了戳某个部位——有弹性,硬中带软。
    他身子一抖,眉心蹙起。
    江蓠继续玩着那儿,一边骑着他晃悠,一边调戏他:“怎么还皱眉呢?我瞧你这样,颇有西子捧心的神韵……”
    她不怀好意地凑过来,左瞧瞧右瞧瞧,就差把尾巴绕在他身上,指甲在囊袋上弹了一下,强压笑意:“我以后不叫你狗官了,叫西施犬怎么样,哈哈哈……”
    简直无法无天了!
    楚青崖拉开她作乱点火的手,扳过她的后脑勺,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她呜了两声。
    不够深,还没安静下来。
    他更用力地吻她,右手掐住她的腰捏了捏,那里有半斤肉是吃出来的,她意识到了,带着怨气打他的手背,还用指甲挠他。
    他稍稍离开些,啄了下她微凉的鼻尖,“抱着比先前舒服,夫人可再多吃些。”
    拥抱时肌肤相亲,怀里像塞了一朵软绵绵的云,散发着玫瑰幽香,楚青崖嗅着这香气,五指理着她的长发,把她潮热的脸贴在自己胸口,左手在光溜溜的脊背上游移。
    心跳声很大。
    她真像只爱娇的狐狸,被他顺了皮毛,舒服得阖上眼,脑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翘着臀夹腿心的巨物,含糊地催他动。
    “别咬这么紧。”
    他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肚脐,拨开芳丛,按住顶端的小粒,忽轻忽重地揉起来。她立刻坐在他身上打起颤,穴里一张一弛地咬,腰肢不自觉向上挺起,吐出一截硬挺的性器。
    楚青崖摸了一手滑腻,吮着她的耳垂,”叫你松松,没叫你吐出来。乖,把它吃进去,一会儿我射在里面,喂饱夫人才好。”
    江蓠的脑子空白了一瞬,他越来越喜欢说这种浑话了……
    他不给她喘息之机,手扶着茎身再次挺入,开始迅猛地冲撞。冷热两股水流汇聚在池中,融成温水划过身畔,她觉得自己成了一尾被水草缠住的鱼,攀住珊瑚扑腾,暗流在腿间汹涌地回荡。穴中插入的硬物把她往上顶,双肩浮出水面,而后又“哗啦”一声下落,沉沉浮浮间,酥麻的快感一丝一缕堆积,快要到达顶峰,她的指甲抠入他的背,双眼迷离起来,小腹一阵阵战栗,引得穴内愈发绞紧,细声细气地呻吟:
    “夫君……给我……”
    水波晃动,一对雪白的乳在眼前跳跃,红梅鲜艳绽开。佳人被他顶弄得失神,檀口微张,吐气如兰,纤手揉捻着肿胀的花蕾,淌着爱液求他插得再重再快一些。
    楚青崖看得眼热,在水里撤出性器,转身将她压在池壁上,把两条修长的玉腿扛上肩,让她伸开双臂搭着池沿。他站在石阶上,抬高她的臀部,那方炙热的蜜穴破水而出,嫣红欲滴,缀满水珠,洞眼翕张着流出晶莹的花汁,全是他舂捣出来的,气味诱人。
    他俯首吻了一下,嘴唇包住花瓣,大口大口地吮吸,舌尖点着小粒打圈儿,她的腿想并拢,又被拉开,娇柔的叫声顿时充满了整座浴房。
    酒意未消,高潮来得强烈而绵长,水流托举着她,像置身于舟中,忽上忽下。失重感让她晕眩,眼前的景物渐渐看不清了,头顶的房梁化作漆黑的夜空,倏尔一道电光闪过,她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眯着眼慵懒地哼出声,花穴激喷出大股透明的水。
    他用手掌快速拍击着那儿,瑟缩的穴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痉挛着一股股吐水。她在清脆的啪啪声中叫得越来越高,嗓音带了哭腔,扭着臀想逃离,被他捉住命脉,在脆弱的小蕾上重重一按。
    顷刻间三魂七魄都飞了。
    她的骨头仿佛被抽走,在他掌下瘫软成泥,上下都流着水,一边融化一边断断续续地喊他:“夫君……夫君……”
    楚青崖舔去唇边的水渍,又仔细地舔被拍红的地方,舌尖在湿滑泥泞处勾挑钻碾,喉结滚动,眼珠黑亮得像一只兽。
    “夫人别急,我这就进来。”
    说罢便在她眼前举枪挺入,借着润滑一进到底,肆意插弄起来,掌心贴住肚脐,时不时按压下去。
    江蓠本来想说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可看他毫无倦意,分明是刚开始享用,心中不由后悔当初嫁得何其轻率,怎么就抱上他的大腿了?
    他是只狗,何厌之有……
    楚青崖就爱看她眉头似蹙非蹙的模样,这才是西子捧心秋波荡漾,比画上的美人鲜活多了,触手生温,会嗔会笑,头发丝都透着勾引人的劲儿,惹得他怎么疼爱都不够。挺动着插了百来下,她又到了高潮,在颤抖中呜咽地抓住他的胳膊,他托住她的后颈,让她垂眸看自己汁水四溢的穴,哑声道:
    “不把里面的水都撞干净,如何装得下……”
    他往前一倾,泉眼迸射出精液,尽数灌进甬道,待性器滑出,浓稠的白色也涌出来,顺着花瓣滴滴答答落在池子里,穴口一片狼籍。
    两根手指伸进去掏弄,故意点着深处的凸起,她夹着他又泄了身,嗓子都叫哑了,抖得像只快被震碎的瓷器。
    楚青崖吻了吻她的侧脸,把长发拨到身后去,两只手穿过膝弯,把她抱起来。
    “这次要全部咽下去。”
    他重新插入,大开大合地撞。
    浴池上方飘着浓雾,裹住两具纵情交欢的躯体,只听池水哗哗作响,喘息和高叫此起彼伏,一时有人笑,一时有人求饶,闹得房顶都要掀翻。
    都怪老太医开的避子药。
    江蓠最后泡在水里奄奄一息地想。
    以前他从不主动射在里面,开了这个荤,就次次都舍不得拔出来,非要射满了才肯罢休。
    ……男人的胜负欲好奇怪。
    她都怀疑那药丸里是不是加了什么助兴的东西,他吃了两只眼睛直冒绿光,和狼一样,敲骨吸髓磨牙吮血,她有几条命都不够他折腾的。
    末了他还不要脸地说:“天天坐着躺着,筋骨都惫懒了,没事儿练练胳膊腿,强身健体。”
    就差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
    楚青崖把她裹得和粽子似的抱出浴房,直奔主屋,两人往床上一倒,蒙头大睡,不知今夕何夕。
    府里的晚饭是戌时吃,柳夫人和楚少棠等了半个时辰,渣斗里的果皮瓜子壳都堆满了,终于等到小夫妻进门。
    俩孩子都心虚地把头低着,问了安就坐下,命侍女上菜。柳夫人打眼一瞧,衣带是潦草系好的,头发也是随便束的,儿子额前几根小杂毛还翘着,一看就是睡迷糊了枕头压的。
    听侍女说下午浴房里好大动静。
    柳夫人装作不知道,熟络地给他们夹菜,“一桌都是昨天阿蓠上街买的新鲜货,还没凉呢!厨子用咱们那儿的烧法烧了黄鳝,粉团是永州的口味,我吃了一个,咸津津的,怪开胃。”
    “阿芷呢?”
    “去侯府赴宴了,本来郡主请你去的,要给亲朋好友看看状元,可你俩都在睡觉,阿芷就封了一包银子挑了节礼出去。”柳夫人赞赏地道,“这么小的人儿,说话做事忒有规矩,果然到京城就不一样了。”
    江蓠这才想起昨天侯府的侍女来递过请帖,摸摸鼻子,更心虚了。
    这个家没阿芷得散啊。
    端午节要吃“五黄”,桌上摆着清一色的绿釉瓷器,一碟椒香的炝拌黄瓜,一盆焖了山药的红烧马鞍桥,四碗黄鱼笋丁馅儿的馄饨,三杯雄黄酒,并一篮鸭蛋黄板栗馅儿的灰水粽。此外还有”三红”:蒜末清炒的红苋菜、油亮亮的烧鸭、盐水煮的青壳河虾。
    江蓠一觉睡醒腹中空空,中午吃的那些东西都消耗完了,一闻到香味就馋得不行。这个时令的河虾最是鲜嫩肥美,她叫侍女剥了一整碗,和楚青崖你一筷我一筷吃得精光,又扒拉几块焖得烂糊的山药下肚,你一口我一口,就跟蝗虫过境似的,吃着吃着一大盆红烧鳝段就见了底,骨头堆成小山。
    柳夫人默默看着俩孩子闷头扒饭,暗道年轻人就是能吃能睡,“在家嘛,想吃什么就吃。”
    楚少棠也呵呵道:“阿蓠还能长个子呢,多吃点没事。”
    倒把江蓠说得不好意思了,用帕子擦擦嘴,给二老续上雄黄酒,“厨房手艺太好了,爹娘,你们也吃啊。”
    柳夫人摆手:“人老了,肠胃不如你们,一个糯米粽子得消化半天。”又把烧鸭腿放在他俩碗里,“拿着吃啊,别拘束。”
    楚青崖和江蓠一人举着一根鸭腿,边啃边喝馄饨汤,风卷残云将碗里的东西都吃尽了,把剩下的红苋菜和拌黄瓜平分了,还要吃粽子。
    柳夫人忍不住道:“三郎,你媳妇还能长高点儿,你这个岁数是长不了,吃多了积食,晚上要睡不着的。”
    江蓠说:“娘,你就让他吃吧,你不让他吃他晚上还要吃糕点,他上午累着了,午饭在宫里也没吃多少。”
    楚少棠捋着胡子,用璧山话对儿子道:“都说成了家就能稳重点,可你还是那样,唉,都这么大的人了……”
    楚青崖也用方言回了他一句。
    江蓠听不懂璧山话,只知道他在顶嘴。楚青崖讲官话没口音,听上去有些京腔,读起律令一板一眼很有气势,讲起家乡话则是另一个样子,叽里咕噜像小鸟吵架。
    楚少棠把杯中酒喝完,用指头蘸了剩下的几滴,楚青崖如临大敌地往后缩去,被柳夫人一把扯住,笑道:
    “你不喝酒,总要应个景儿。”
    楚少棠用雄黄酒在他额头上写了个“王”字,“一直是这样的嘛!”
    江蓠笑得弯腰直拍桌子,肚子都疼了,对楚青崖道:“等爹娘回老家了,我就替你画这个,我可熟练了,每年都替阿芷画,还有我家对门住的小孩儿……哈哈哈……”
    他顶着那个“王”字,黑着脸发出一声老虎的咆哮:“我也要给你画!”
    江蓠眼疾手快地去拿自己的酒杯,可惜四体不勤,被楚青崖夺得先机,用筷子头蘸了酒液伸到她额上,把个“王”字写得龙飞凤舞,还在脸上画了六道胡须。她大叫一声,顶着一脸的酒味跑到柳夫人身后:
    “娘,他欺负我!”
    柳夫人把自己的酒杯给她,拉着楚少棠起身,见怪不怪道:“我可管不了小孩儿的事,一管就闪了腰,你们玩儿啊。”
    出了门,花厅里传来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伴随着叮呤咣啷的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真有猫嫌狗厌的七八岁小孩儿。
    楚少棠有点懵地问妻子:“咱俩成亲那会儿,也这么闹来着?”
    柳夫人叉腰道:“你要是敢闹,我还能跟你过这么多年?”
    “那他这暴脾气像谁?”
    柳夫人想了想,“总不能是像我吧,他又不是我亲生的。”
    “……夫人,你好像在推卸责任。”
    两人挽着手走远了,晚风送来隐约的反驳声:“胡说,我脾气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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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端午节快乐!祝高考的小朋友们如愿报上满意的学校y(^o^)y
    我真的好爱小学鸡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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