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低着头走,倒也顺利地避开了许多眼线,接近城门时,发现许多官兵对来往的行人正挨个对着画像仔细辨认,不是的就放行,与画像上的人有几分相似的通通带走。
吴清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往前送死,先找个地方避起来。
不多时,一阵快马加鞭直奔城门而来。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沈家大公子沈成。
“搜查的怎么样了?”他坐在马上问道。
守城官兵态度恭敬:“有几个相似的已经抓起来了,沈公子要不要先看看?”
沈成点点头:“也好!”
那官兵对手下的人道:“我陪沈公子去去就来,你们好生给我盯着,千万不可出错。”
“是。”
吴清见沈成打马离开了才敢出来。真要愁死了,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出城呢。
竟连一个能帮她的人都没有。
“这位小哥行行好给点钱吧,我的孩子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吴清正欲离开,忽然从斜处跳出来一个怀抱小孩子的行乞女子,抱住她的腿不给走。
无奈之下,吴清只好将藏在怀里的糕点拿出来给了对方几块,对方嫌不够,又多要了两块。
“谢谢小哥,小哥心怀慈悲,一定会有福报的。”行乞女子对她感恩戴德。
吴清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道没什么,正要离开,忽而想到什么回身朝那一大一小看去,琢磨片刻走上前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大姐可否出手相助,事成后,我愿将所有吃的东西都拿出来。”
她身上没有银子,有的话,连银子都会拿出来。可惜沈大公子睡了她这么多次,却是连一个子都没给她,当真小气的紧。
一听到吃的,对方很激动:“小哥请说!”
“是这样的,我家里给我说了一门亲事,非逼着我娶,可我已经有了情投意合的人,说什么也不能同意这门亲事,不得已离家出走,可那守城门的小吏中就有我家兄弟,我直接出城的话一定会被拦下来,所以想请你与我演一出戏……”
行乞女子早被那句“我愿将所有吃的东西都拿出来”蒙蔽了,吴清说什么她便信什么,一点也不怀疑。
于是吴清也将自己弄成乞丐模样,又在鼻子上点了颗大黑痣,与行乞女子扮演一对夫妻,成功出了城门。
吴清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手心都汗湿了。将吃的都给了那一大一小后,她便向西而逃。
古树村就在西边,她要确保娘家及夫家无事才能放心远离。她不敢在白天回去,躲在附近直到天黑方悄悄摸进古树村。
村里人向来睡得早,大部分熄灯歇下了,只有少数还没睡,这其中就有她娘杨氏。
杨氏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吴清走到窗户旁边,见四下无人,伸出手指轻轻将窗户纸戳破一个洞,眼睛凑上前瞄了进去。
好些日子不见,杨氏瘦了许多,也老了许多。
吴清心疼不已。
“娘,这么晚了怎的还不睡?”
杨氏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儿子,叹了声气:“还有两件衣服没补,补好就睡。”
吴涛见娘手里拿着的是妹妹穿过的旧衣,黯然道:“今日是妹妹的生日,不知她自己可记得。”
听到这个杨氏就掉眼泪:“你妹妹每年的生日都是我们给她过的,可今年……哎,我现在更担心她在那里好不好,沈大公子有那么多个女人,随便哪个都能整死你妹妹。”
吴涛也是一脸凝重:“明日我进城一趟吧。”只有亲眼确认了方踏实。
然杨氏却是摇头说不可。
吴清在窗户外面听了会,见有人过来,连忙躲了起来。
现在她更不放心离开了,有什么办法能够通知他们不要进城,不要找她呢?
吴清被这个问题困扰着,不知不觉走出古树村,来到一间破庙。说是破庙,里面尚能住人。
幸好今晚是个月圆夜,否则这样的地方她是不敢呆的。她从外面捡了堆干草进来,铺在佛像后面躺在上面,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身边有人似的。
再联想到关于这间破庙的传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越脑补一些有的没的越害怕,干脆不躺了,起身跑到庙外,再也没有胆子和勇气走进去。
夜里的风挺凉的,她穿的不多,只半个时辰就冷得受不了了,鼻子发痒,一连打了五个喷嚏,看来想感冒。
可就算感冒,也不想进破庙里避风,谁知道半夜里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思来想去,还是先离开这儿吧。
最后,她又回到古树村。她走到她家后门,试着推了推门,却没推动,看来里面栓上了。
算了,就在后门窝一夜吧,鸡鸣就离开。谁知道没多久,一队人马突然闯入她家。
杨氏、吴涛以及胡氏全都惊醒了,纷纷披衣下床,一看见沈成的人,腿都软了。
吴涛将娘及妻儿护在身后,壮着胆子问道:“你们为何深夜闯入我家?可是我妹妹……”
周三冷冷地瞥他一眼,挥手下令:“给我搜!”
院子里、屋子里乱成一团,就连鸡棚也没能避免。动静这么大,吴清坐在后门外不可能听不到,急得团团转。
有脚步声朝后门走来,她赶紧躲藏起来。开门的人自然是沈成的人,他们见门外面什么都没有,便关上门走开了。
吴清拍着怦怦跳的心口走出来,继续躲在门边听里面的动静。
一个大高个向周三禀报:“周哥,我们都找过了,没有吴娘子。”
杨氏一听跳出来道:“我女儿不是在你们沈府吗?”
周三冷笑道:“你倒生了个会跑的女儿,我家爷说了,抓到了就打断她的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跑了。”
杨氏一屁/股坐到地上,半晌说不出话。
吴涛怒道:“你们莫要欺人太甚,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
周三呵呵:“有本事你就去告啊,我看谁敢受理。”
吴涛:“你……”
胡氏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我知道你心疼他姑,可有什么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吴涛听不进劝,一把挣开她,冲上去就要同周三干架,却给杨氏从后面拖住了双腿。
“我儿不可!”
吴涛咬了咬牙,终究妥协了。
“我知道你们把吴娘子藏起来了,限你们一个时辰之内把人交出来,否则我就血洗你们家。”周三阴狠地恐吓道。
躲在门外面的吴清只觉浑身血液倒流,一阵阵头晕目眩,几乎扶不住墙。
不行,她要出声,告诉他们自己就在这里,来抓她吧。之后是死是活是残就听天由命了!
她再也不跑了,因为跑不过命。于是,伸手拍响了后门。
片刻后,杨氏扑过来捶她,哭得泣不成声:“你跑了就跑了,为何要回来,为何要回来,你管我们做什么……”
吴清也跟着哭,一句话都不说,任杨氏如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吴涛看不下去了,上前将杨氏拉开,红着眼睛道:“您别这样,妹妹已经够难受的了。”
“好了,你们亲人团聚的戏码也演完了,吴娘子该随我回去了。”周三一挥手,顿时走出来两个
粗壮的婆子将吴清绑至车上,马车动起来,扬起一片尘土。
杨氏在后面边哭边追,直到马车消失不见。
末了,吴涛将杨氏劝了回去。
☆、第21章
马车一路疾驰,亥时到达沈府。
吴清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架下马车,由小门入府,一路架到地下囚房。她一直不知道,府里还有囚房。
囚房建在地下,位置十分隐蔽,阴暗却不潮湿,里面熏着香,使得空气并不难闻。
吴清被推进一间只有半人高,且十分狭窄,看起来更像鸟笼子的囚室,想在里面转个身都困难。
那两个婆子完成押送任务就离开了,留下她独自面对满室昏暗,以及对未知的恐惧。
鸟笼子似的囚室站不能站,躺不能躺,只能坐或蜷缩着,十分憋屈。
他把她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要她一辈子住在这里?
想想就觉得人生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半个时辰后,沈成才出现。看守的人已被他赶到外面,里面就他和她两个人。
他手里拿了根胳膊粗的皮棍。他用皮棍抬起她的下巴:“逃跑好不好玩?”
吴清在心里嘀咕一句,厚颜道:“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语毕还冲他笑了笑,却笑的比哭难看。
“是吗?可我有一事不解。”
吴清咬着唇不语,心中胆颤。
他往前两步离她非常近,近到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吴清越发胆颤了,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到他身上。
“告诉我,你用什么办法出城的。”
“我……”她不自觉地舔了下唇:“我扮成乞丐混过去的。”
“脑袋瓜子倒挺聪明的。”他讥道。
吴清不敢看他,心虚的要命,同时又惧怕他手里的皮棍,生怕他一棍子敲下来让她当场毙命。
想想都受不了。
沈成见她抖的活似小兔子似的,体内的暴动因子越发压不住,激烈地想要“搞”死她。
感觉到他的气息分明不对劲,吴清脑子一热想跑,可身体刚动,他就将她扑倒了。
他咬她,真的是发了狠的咬。
她痛的捶他,却撼动不了他半分。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待他满嘴是血抬起头时,她骇的不能言语,伸手捂上了嘴巴。
“痛吗?”他问道。
小心恶公子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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